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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番外四 關于國師坑蒙拐騙的日常

  • 熙昭舊事
  • 錦小兔
  • 7595字
  • 2023-05-27 15:43:21

尤雙雙是宣平的國師,端的是天下第一美人,有傳聞說宣平的皇帝當初無意間看了她一眼,便不管不顧的帶回宮中,對外給她國師的名號,其實是將其囚在宮墻之內,為的就是日日相見。

一時間傳聞滿天飛,但國師真正的來歷,卻是誰也不清楚的。

當皇帝來摘星樓找國師的時候,尤雙雙還趴在金子上數著數,她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對錢情有獨鐘,這銀子屯著也不花,就在樓內堆了厚厚一層。

“宣平突逢大旱,我來問問國師的看法。”皇帝推開雕著日月星辰的木門,攏了攏袖子,笑瞇瞇的瞧著尤雙雙。

尤雙雙理了理凌亂的衣擺,端著神秘莫測的高人之姿,手還假裝的點了點,隨后點點頭道:“簡單,等月底祈個雨就好了。”

話音剛落,皇帝就走近了一步,將臉湊到尤雙雙的面前,長睫眨了眨,“那就有勞國師了。”

尤雙雙盯了皇帝許久后,不動聲色的退了一退,“不麻煩不麻煩,只要事后陛下給微臣宮內掛滿夜明珠就好。”

皇帝:……

宣平的皇帝姓明單字一個硯,最近剛過二十歲的生辰,長了一副迷惑小姑娘的俊俏模樣,只可惜腦子不太好使,想當初尤雙雙還是剛進宮的小宮女,就和他說了一句自己能算天理,皇帝就大筆一揮將尤雙雙封了國師,上一任被逼告老還鄉的前國師至今都對自己恨得牙癢癢,自那以后,無論自己說什么,寧晝都深信不疑。

對此,尤雙雙曾為宣平往后的日子擔憂了不止一次。

而當尤雙雙找到龍王的時候,他正攤在海藻上睡得正香,龍尾巴一晃一晃的,毫無儀態可言,她毫不客氣的將龍王搖醒。

“宣平已經一整年沒下雨了,龍王這一覺睡得可真長。”尤雙雙瞥了一眼龍王,氣勢上絕不能輸,“此時宣平被大旱折磨的民不聊生,若是我將這件事告訴天帝,龍王可要該當何罪啊?”

龍王一聽,瞬間頹拉著腦袋,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尤雙雙咳了咳,朝龍王走近一步,笑得一臉不懷好意,“不過若是龍王愿意幫我一個小忙,那這事我便幫你瞞下。”

彼時單純無知的龍王就這樣一頭栽進了尤雙雙設下的圈套中。

月底的祭祀舉辦得很隆重,尤雙雙拖著厚重的祭祀服一步一步走上祭臺,裝模作樣的念了幾句咒語,剛剛還艷陽高照的天瞬間烏云密布了起來,龍王就躲在云層的后邊,等尤雙雙揮了揮手就毫不猶豫的澆了她滿頭滿身。

尤雙雙本來就重的祭祀服被雨一淋就更重了,幾乎是一步一步拖著走的,稍一抬頭就看見之前還在高臺上的寧晝正舉著傘走到自己的面前,替她擋去漂泊大雨,順便還用袖子擦了擦她被雨澆花的臉。

“辛苦了,國師。”

寧晝突然的柔情讓尤雙雙有些的虛,她眨了眨眼睛,對寧晝笑得很狗腿:“那微臣的夜明珠何時能到啊?”

寧晝看了尤雙雙許久,將手搭在她的肩頭拍了拍,“只有你想,何時都可。”

尤雙雙覺得最近的寧晝分外奇怪,每天都往自己的摘星樓跑,什么也不干,就看著自己數銀子,這令自己很憂愁。

這大金主每天都盯著自己,連數銀子都收斂了許多,只能裝模作樣的看著星象圖,對于無法放飛自我的尤雙雙來說是很難受的,是非常難受的,但寧晝本人對此卻毫無覺察。

尷尬的氣氛是在上元節當天被打破的,那天夜里,寧晝手提了一盞蓮花燈推開摘星樓的大門,夜明珠發出微弱的光將寧晝照的分外柔和,竟有了溫柔的錯覺。

“這盞蓮花燈,送你了。”說著便將手里的燈遞到尤雙雙的面前,笑瞇瞇著臉,尤雙雙有些惶恐的收下。

“你這摘星樓長年冷清,連侍女都沒一個,你不覺得孤寂嗎?”寧晝四周瞧了瞧,這個問題似乎也不是想讓對方回答,自顧自的說著。

“我知道你喜錢財,可你有沒有想過成為宣平的皇后,擁有享之不盡的財富?”寧晝突然朝尤雙雙的方向湊近了些,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些涼,借著夜明珠柔和的光,他能看到對方閃爍的眸子,“只有你想,整個宣平都是你的,就連我,”他頓了頓,眼里清晰的印著尤雙雙的模樣,“也是你的。”

寧晝在面前深情款款的告白,而尤雙雙卻是一臉狀況外的模樣,這這這……是在和自己告白?

“陛下是在上元節的宴會上喝多了吧,醉得有些胡言亂語了,這些話微臣全當沒聽過,陛下今夜只是念著微臣一人清寒,特地送了一盞蓮花燈而已。”尤雙雙將手抽回,推開門,喚著貼身太監將寧晝帶走,表面上保持著沉著冷靜的模樣,但其實內心現在已經亂成一團毛線了。

“雙雙……”

這是寧晝臨走前對尤雙雙說得最后一句話,帶著七分落寞。

許是寧晝離開的眼神太過落寞,那天她蹲在門口一夜未眠。

這之后每天上奏要讓寧晝立后的折子明顯多了,十個里面就有九個是要他立后的,但寧晝表示統統無視了,那些大臣見寧晝沒有一點作為,便找上了國師。

大臣的語氣很誠懇,送來的銀子都是按箱算的,尤雙雙本著為宣平著想的心迅速應下了。

恰巧此時,鄔堯族派來和親的公主,有意與宣平交好,那些大臣瞬間便蠢蠢欲動了起來,上奏的折子一個比一個多。

鄔堯族善戰,若是真的交好了,這對宣平來說有利無害,但寧晝卻無動于衷,只是吩咐下去迎接鄔堯族的公主場面要大且不出簍子就好。

那模樣,像是根本就不在意的。

站在城門上的尤雙雙遠遠的瞧著鄔堯族公主千里迢迢來到宣平,從軟轎上走下時撩起轎簾的手骨節分明,她的身上戴了很多銀飾,丁零當啷的聲響悅耳。

長長的墨發垂下,巴掌大的臉上一雙鳳眼卻是風情萬種,穿著大紅的衣裙,走得每一步都仿佛步步生蓮。

倒是個美人。

尤雙雙那時滿腦子想著,寧晝娶了這么一個大美人為后倒也不虧。

為公主準備的接風宴格外風光,宣平的大臣基本都來了,替寧晝提前觀望過的尤雙雙就坐在寧晝身旁不遠處,暗紅的衣裙四散,用金線繡的星宿圖文在跳躍的燭火下泛著微弱的光。

“鄔堯族公主云裳,見過陛下。”她大紅的衣裙水般漾開,聲音清亮,帶著鄔堯族特有的豪邁。

云裳就像是個耀眼的太陽,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尤雙雙悄悄偏頭看了眼寧晝的反應,但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表情淡淡的賜了座。

這之后云裳就住在宮內,寧晝偶爾會去看看,但對和親這件事卻是絕口不提。

尤雙雙第一次主動找上寧晝就是這個時候,她有寧晝的特赦,不用通報隨時都能見他,這些年是她為了避嫌一次都沒主動找過,這次卻是破例了。

“雙雙,你來了。”寧晝一抬頭便瞧見尤雙雙,見到她似乎還很開心,緊鎖的眉頭舒展,依舊是往日里笑瞇瞇的模樣,順手將桌上疊得亂七八糟的折子推到一旁。

尤雙雙瞧見,這些折子都是關于和親的,是寧晝不想讓自己看見。

“微臣近日夜觀天象,也占卜了數次,”尤雙雙低頭朝他行了一禮,語氣謙卑有度,“微臣認為,立云裳為后方能穩固國之根本,還請陛下盡早定下。”

尤雙雙說完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寧晝的臉色,所有人都知道立后這件事誰提誰倒霉,寧晝對此都已經煩到焦頭爛額了,自己還偏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不其然,寧晝久久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一路蔓延,尤雙雙卻突然有了絲不好的預感。

“國師既然如此憂國憂民,那西北的旱災嚴重,國師便帶頭捐款吧,你樓中存的銀兩悉數充公。”

寧晝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尤雙雙開口,便下了逐客令,門口的侍衛強制拉走了尤雙雙,還當著她的面收走了自己辛辛苦苦存了好幾年的小金庫,這讓尤雙雙很挫敗,將自己關在樓內閉關了好幾天。

這期間她就抱著夜明珠思考人生,寧晝這次可能是氣狠了,竟一次都沒來過她所在的摘星樓。

冷冷清清了好幾年的摘星樓倒是迎來了小太陽云裳。

她帶了一箱銀子敲響了摘星樓的大門,等尤雙雙去開門的時候,差點就被面前金燦燦的銀子晃瞎了眼。

“過幾日便是月夕節了,宣平有祭禮的習俗,國師一向同陛下交好,可否指點下云裳,該如何做才能吸引陛下的目光?”云裳風情萬種的眸子眨了眨,笑起來也是那般的好看。

她倒是懂得投其所好。

“大概,是歌舞吧。”尤雙雙想了想,每次寧晝約自己出去都是看些歌舞表演什么的,想來是對這個感興趣。

“云裳知道了,在此謝過國師指點。”話音剛落便轉身離去,尤雙雙卻不知為何,心里突然一抽一抽的難過了起來。

月夕節也快到了,往年都是在宮中祭禮,大家一起放飛孔明燈祈禱來年風調雨順的,但今年卻有所不同,寧晝非要在玉蒿山祭禮,祭臺也已經建好了,在月夕節的前一天便拉著尤雙雙提前踩個點。

玉蒿山的祭臺搭在山頂,才走到半山腰尤雙雙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已經入了夜,寧晝手里拿著盞燈閑庭信步的走著,回頭瞧了眼尤雙雙,順便嘲笑了幾句。

雖說是嘲笑,但更像是小孩子賭氣的話語,看來他的氣還沒消。

俗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云,這才剛剛走到半山腰,就突然下了場大雨,尤雙雙下意識的朝天上瞧了眼,便看見醉醺醺的龍王,哭得很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活像失戀了般。

尤雙雙氣得牙癢癢,發誓下次再見一定要把龍王的惡行告訴天帝才是。

被困在玉蒿的尤雙雙和寧晝倆人躲在山洞里,望著外面傾盆大雨,默默嘆著氣。

“這次祭禮選在玉蒿我是故意的,和你獨處也是故意的。”沉默許久后,還是寧晝出聲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尤雙雙嘴角抽了抽,“多大仇,你才想出這么惡毒的法子折磨我。”

寧晝沒有回話,從放在懷中的包袱里取出一件外衫披在尤雙雙的身上,語氣溫柔得不像話,“你真以為我是個糊涂帝王?當初你說能算天理我便那么輕易信了嗎?”

尤雙雙一驚,這話說得,怕不是她忽悠了寧晝這么多年,今夜一次性算個總賬的吧?

“信你是因為歡喜你,你當上國師的那幾年,我對你說過多少次的歡喜,只可惜你一次都沒當真過。”寧晝嘆了口氣,往日里明亮的眸子此刻卻黯淡無光。

尤雙雙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第一次見到寧晝的時候,她進宮是有意為之,悄悄混入宮女堆中,在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遠遠的瞧見過寧晝。

那時他是宣平人人稱贊的好帝王,對人冷漠疏遠,無論是才情還是謀略都是一等一的,看著就不是好忽悠的模樣,尤雙雙也不知哪根筋抽了,直接就跳到他的面前,笑了笑。

“我能算天理,經過好幾夜的推算,立我為國師能使宣平長治久安。”尤雙雙對寧晝眨了眨眼睛,一臉真摯的瞧著他,心里卻虛得不行。

寧晝抬頭看了眼尤雙雙,笑了下,沒有一絲猶豫的便應了聲好,且動作迅速的便安排了摘星樓,等一切定下來的時候,尤雙雙還是一副云里霧里的模樣。

宣平傳聞冷酷無情,智勇無雙的帝王居然這么輕易就被忽悠成功了?

當初尤雙雙無意中也見過幾次寧晝對待他人的模樣,自己坑蒙拐騙到了國師的位置,被其他人紛紛效仿,但其結果就是丟了性命。

如今想來,寧晝是只對尤雙雙這般縱容的。

這是當國師這么多年,尤雙雙頭一回想明白的一件事。

突然想明白的尤雙雙又回想了那么多年寧晝和自己表白數次的場景,老臉突然一紅,這后知后覺的感情也在這一瞬間涌上心頭。

雨隨著龍王的離開也漸漸停了,經過大雨沖刷,空氣間彌漫著泥土的清香。

“雨也停了,原路返回吧,接應的侍衛就在山腳。”寧晝站起身,寬大的衣擺上沾了點點泥濘。

“不……不去山頂了?”尤雙雙下意識的抓住寧晝的衣角,低著頭還有些害羞,“今夜星星那么多又那么亮,不一起多看看嗎?”

寧晝低頭瞧了眼拉著自己衣角的尤雙雙,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坐在她的身旁,嘴角的笑卻止不住的上揚,“那便依你。”

那一夜,他們到真對著天幕枯坐了一宿。

回到皇宮的尤雙雙想明白了很多事,自己喜歡上寧晝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時她還是棵成了妖的楊柳,隨風飄搖著便瞧見遠處仙人之姿的戰神。

尤雙雙是個膚淺的人,她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于是那時就對戰神起了暗戀的心思,而后來,戰神入世歷劫,自己才剛剛成仙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偷偷跟在戰神身后一起入了世。

那時尤雙雙缺根筋,做事都很迷糊,對情愛一事也是一知半解,這次突然的開竅卻是晚了些。

宣平有規定,國師和帝王不能在一起,尤雙雙不能成為這個例外。

月夕節當天,在搭建的宴席上,云裳的回旋舞震驚四座,腳踝和手腕上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一下一下。

尤雙雙抓了抓裙角,一抬頭就對上寧晝的視線,在高臺上的帝王,眼里印著她的模樣,目光灼灼。

在放飛的孔明燈上,尤雙雙有了私心,在寧晝的身后偷偷寫了自己和他的名字,望著飄飄搖搖的孔明燈,一回頭就對上寧晝的目光。

“你……”寧晝話還沒說完,尤雙雙倒是臉紅了一圈,隨便扯了一個理由就落荒而逃,這突然的心虛連她自己都沒弄明白是為什么。

而之后大臣上奏立后的折子又多了起來,寧晝統統無視了,尤雙雙再一次找上了寧晝。

“立后之事不可再拖,鄔堯族那邊已經起了非議,陛下應以大局為重。”尤雙雙說得很真摯,但寧晝卻是氣得推翻了折子堆,望著尤雙雙許久卻始終不舍得說一句重話,最后也只是拂袖而去。

尤雙雙望著獨自生悶氣的寧晝,心里忽然一抽一抽的疼,她當然明白寧晝對自己的心意,兩情相悅的感覺很好,但這規矩卻不能破,再加上鄔堯族步步緊逼,她也沒辦法。

既然她身為宣平的國師,就不能對這個局面坐視不理。

她正一步一步磨滅寧晝對自己的縱容。

立后之事沒得到解決,邊境的匈奴卻一直在蠢蠢欲動,近日以勢不可擋的模樣連奪宣平三座城池,寧晝決定御駕親征。

那日宣平的冬日來得比往年更早些,雪花落了她薄薄一層,尤雙雙站在城門上,瞧著黑壓壓的大軍走出城門,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寧晝回頭看了眼,一下就對上尤雙雙的目光。

她覺得這個對視委實長了些,眼中突然有些干澀,不覺間就已經淚眼朦朧。

寧晝離開后的半月里,偶爾會傳來一些消息,時好時壞,每一次尤雙雙都會心驚膽戰上半天。

一直到年底的時候,尤雙雙在樓內飲茶,放在木桌上的茶杯突然碎了,在收拾碎片的時候,被碎片的邊緣割傷,血珠瞬間便涌了出來,滴在木桌上,她突然有了絲不好的預感,這之后沒過多久,就傳來宣平的大軍被匈奴打得節節敗退的消息。

這次怕是兇多吉少。

尤雙雙當即就收拾包袱帶上存著的金庫一起策馬來到交戰的邊境,一路上雪下得很大,險些睜不開眼,等趕到的時候,她有些跌跌撞撞的打開帳篷,在火光搖曳間,她突然就哭了。

這次哭得很兇,將包袱丟在地上就撲到寧晝的懷中,嚇得他都丟了手里的書,拍了拍尤雙雙的后背,輕聲安慰著。

經過一個月的提心吊膽,終于見到寧晝的尤雙雙一下子就情緒失控了,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松懈了下來,抽抽噎噎的便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睡醒的尤雙雙再次見到寧晝的時候還有些尷尬,畢竟昨天自己什么也沒說,剛一見面就哭著撲倒對方,這件事一下子就打破了她維持許久的穩妥人設。

這之后他們都心照不宣的刻意回避這個問題,尤雙雙也在帳篷里住下,美其名曰是自己在這鎮守打敗匈奴的勝算便會大一些。

寧晝也只是笑笑,并沒有說破她拙劣的謊言。

安逸的日子沒過太久,再一次的大戰便掀起了,盡管寧晝和尤雙雙說了很多次要好好呆著不要四處亂跑,但她還是放心不下的偷偷混入了大軍中。

戰場上都是濃重的血腥味,眼前是不斷是倒下的尸體,尤雙雙盡量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刀劍。

她一回頭遠遠的就看見刺向寧晝的長劍,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倒是下意識的沖到他的面前,結結實實的替他擋了一劍。

在倒在寧晝懷中的時候,她還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

“我……”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就沒了意識。

尤雙雙覺得這次真是不值,告白的話還沒說呢,怎么就死了呢,到死都沒能對喜歡的人表明心際,也太慘了吧。

在自己不斷的吐槽下,意識是越來越迷糊,這次可能是真的要死了吧,也不知道死了以后會去哪,是去冥界走一遭還是功德圓滿的重新回到天上。

真想再見到寧晝啊……

有時候話是不能亂說的,等尤雙雙再睜開眼的時候,便對上寧晝的眸子,尤雙雙有些茫然,自己應當是死了才對,怎么又會再見到寧晝,且一下放大了這么多倍。

后來再一想,并不是寧晝變大了,而是自己變小了,輕飄飄的一片,沒有絲毫重量可言。

寧晝低頭對上尤雙雙的目光,嚇得尤雙雙一哆嗦,他怕不是,能看見自己吧?

“當初神魔大戰,我應當感謝一個楊柳妖的,是她救了我一命,這片柳葉是她的真身,我存了私心帶入凡塵歷劫,卻不曾想,竟讓她丟了性命……”寧晝瞧著手中的柳葉,小小的一片,風一吹就會了無蹤跡。

尤雙雙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年她剛剛修煉成妖不久,在第一次見到戰神對他心心念念的時候,某一天再次遇見了他。

那時神魔大戰雖然堪堪將魔界打退,但仙人卻也損失慘重,其中就包括立功最大的戰神,跌落云端的時候正巧就落在尤雙雙的真身下。

昔日好看的臉上都是血污,尤雙雙見他一動不動險些哭出了聲,廢了好大功夫找來了草藥,經過尤雙雙的悉心照顧下,戰神也悠悠轉醒。

“你叫什么名字?”尤雙雙見他醒了,立馬湊上前去,長長的墨發在他的臉上掃了掃,有些癢。

戰神的目光猛然間就落入一雙清澈無波的眸中,她的發上散落了斑駁的陽光,在某一瞬間,戰神的心突然跳得飛快。

“寧晝。”

后來朝夕相處的時間久了,寧晝發現尤雙雙是個很迷糊的妖,有些丟三落四,對于煩心事往往只惱三秒,也不知該說她單純還是蠢了。

關于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對方,寧晝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只感覺和尤雙雙呆在一起的時光很慢,而自己很喜歡,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喜歡上了。

總有一天寧晝是要離開的,在天界的人找上自己的時候,他偷偷留給尤雙雙不少好東西,這些能增進修為,遲早他們會在天界再遇。

尤雙雙只記得,自己在成仙后不久,便聽聞戰神要入世歷劫,自己一個沖動就和他一起入了凡世,記憶都在,想盡辦法的接近寧晝,但卻在對方向自己告白的時候卻步。

她只想呆在寧晝的身旁,她是喜歡,但卻沒有那么大的私心能和戰神比肩,且宣平的規矩又是如此,她不可以毀了一個帝王的前程。

尤雙雙以為自己入凡塵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但這里面也存了寧晝的一點私心在里頭,朝夕相處的時候,寧晝覺得對方心里沒有自己,在月老的出謀劃策下,他偷偷帶了一片尤雙雙的真身入世,這樣自己便能在夢中同她相見,夜夜如此,寧晝的時間有很多,遲早有一天尤雙雙會對自己動心。

只是連他都沒想到,尤雙雙會跟著自己一起入了凡塵。

在尤雙雙變成柳葉的期間,寧晝每天都在和自己念叨著神魔大戰的往事,知曉前因后果的她有些后悔自己當初為什么不同意寧晝的告白,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一起潛逃總也好過如今的黯然神傷。

當初自己帶著小金庫跑來找寧晝是想即便輸了也能一起跑路,卻沒想到,自己不管不顧的替寧晝擋了一劍,連最后的告白都沒能說出口。

宣平這一戰險勝,回到皇宮的寧晝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將帝位傳給了寧遠王,而自己則是到了尤雙雙當初修煉的地方住下,而這一住就是一輩子。

寧晝死的時候門口的柳樹飄著柳絮,沸沸揚揚得像是冬日落雪般,寧晝那時已經身患重病,望著飄進來的柳絮笑了下,聲音很輕。

“終于能再見了。”

說完便垂下了手,一片柳葉從他的掌心滑落。

等尤雙雙一睜眼便是在自己的閣樓中,望著外頭大亮的天,想來自己已經回到天界了,有時候她常想著寧晝,在人界的一切都仿佛是場夢般。

后來還是月老突然找上了門,彼時尤雙雙還正對著窗外發呆,月老突然推開門走到她的身后,笑得一臉和藹,“你想不想再見到戰神?”

尤雙雙幾乎是不帶一絲猶豫的回答想的,天界太大規矩又多,她只是一個剛剛成仙的妖怪,身份和戰神懸殊太大,是見不到的。

“那你先告訴我,你對戰神是抱以什么感情。”

尤雙雙低頭想了想,有些羞澀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小小聲道:“是……是歡喜……”

月老笑了下,負手而立,神秘兮兮的說道:“你想見到人就在門外。”

尤雙雙當時就推開門,在院中的柳樹下,站著一個人,穿著繡了淺淺云紋的白衫,好看的眸子里閃了細碎的光,尤雙雙猛得就撲了上去,抱著寧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他的耳旁重復著一句話。

“我歡喜你啊……”

寧晝輕撫著她的后背,笑得一臉寵溺。

“我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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