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人一只。”

考慮到這三個人可能都還沒逛過道具商城，李禪簡單介紹了一下。

“你們就把它當成，呃，對講機，用處差不多。萬一在里面走散了還能相互聯系。”

四只蚊子在每個人的手臂上留下一個大包，各自挑了個順眼的藏到他們耳邊。

“這就好了？”

楚秋新奇地盯著手臂上并排的四個蚊子包不可置信。

“可以了。能聽到嗎？”

對面的聲音以及耳邊傳來的聲音構成一種奇妙的感覺。

“徐武那里也有一只，萬一孩子們有什么異動他會立刻通知我。”

他們在樓梯口并沒有停留太長時間，這一段交流實際上也只過去了一分鐘。

做好準備，李禪向他們點頭，就像進入福利院時一樣，他率先邁步進去。

一步，兩步，悄無聲息，黑暗將他們吞噬殆盡。

二樓不像一樓是一個整體空間，這里的布局更類似于辦公樓。

四人位于走廊的一端，左側是光禿禿的墻壁，隱約掛著一些方框，可能是照片或者介紹之類的東西。

右側稍遠處可以看見一排間隔著的更大的長方形，看起來是門。

白明辰捂住口鼻，二樓好像基本不怎么打理，厚重的灰塵飄浮在空中，吸一口都是對身體的污染。

李新芳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此刻整個二層空間都黑洞洞的，沒有開燈，無法識別她的蹤跡。

四個人兩兩一排，摸著墻壁向前。

冰冷的觸感自掌心直竄全身，不知是不是錯覺，這里的溫度好像都比樓下燈火通明的地方要冷上許多。

右手觸摸到類似門把手的物體，楚秋輕輕一按，“咔嗒”一聲，這扇門就這樣敞開了。

簡單得讓人猝不及防。

李禪身體繃得像跟弦。眼睛逐漸適應黑暗，他朝里面看。

這間房的布置很奇怪，門口是一套桌椅，然后是足夠將后半間屋子完全遮住的簾子。

看起來不像福利院尤其還是食堂里該出現的東西，非要說，倒像是...醫院？

楚秋摸索著往里，可能是過于安靜，他心里又開始不自覺地碎碎念。

說起福利院，有幾個常見套路，像什么表面慈善實際把孩子們當性資源賣出去賺錢啊或者賣他們的器官之類的，看來這個副本設置的內容也是一樣。

他們大概會找到諸如小孩兒的殘肢，福爾馬林標本之類的東西。

楚秋有些失望，表示希望系統可以加麻加辣，來點有新意的。

這次系統沒有一下蹦出來說收到建議，楚秋只當對方對此并沒有興趣。

房間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東西少反而顯得格外空曠。

外間的桌子上還放著紙筆，紙張泛黃，什么信息都沒有。

桌下的抽屜和柜子里也打掃得干干凈凈，看起來并不是匆忙離開。

楚秋讓白明辰幫忙抬起桌子，果然，一張紙片從桌子與墻壁的夾縫中掉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這不是孩子或者老板們的資料，而是楚秋十分熟悉的一個人——

麗麗。

麗麗本名鐘曉麗，今年剛滿20歲，已經在職兩年了。

資料表上的女孩笑容靦腆，怯生生地看著鏡頭，羞澀可愛，與那個追在楚秋身后哀嚎的女鬼判若兩人。

再往下是更多關于她的個人信息，例如健康狀況之類的。

簾子將房間分成兩部分，李禪此刻正站在簾子面前。

這種阻擋住視線的情況是最令人害怕的。

后面有東西嗎？或者沒有？未知總是讓人猶豫而恐懼。

他挑開一角，站在側邊觀察情況，并沒有想象中的恐怖場景出現。

輕呼一口氣，他把簾子拉開大半，露出其中內容。

那是兩張冰冷的手術臺，一左一右，黑暗中像兩個毫無氣息的尸體靜躺在那里。

手術用具凌亂地撒在一邊，有些還掉在地上。

這里遠遠不如外面干凈整潔。

白明辰鼻翼翕動，皺眉捂住口鼻退后幾步。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聞言，另外三人也仔細分辨起來。

李禪畢竟比他們多經歷過兩次游戲，多一些本來沒必要知道的生活小常識。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

“好像是尸體腐爛的味道。”

李禪臉色不太好看。

尸體腐爛時會散發出甜臭味，人類接受到此類信號會將其歸為預警，讓他們覺得異常難以接受從而驅使他們趕緊離開。

這味道就是那種感覺。

李禪把簾子拉緊，掏出一只小型手電筒照明。

燈光并不算亮，但比之前的昏暗要好得多。

像是打開了某個隱藏的開關，這片空間的真實面貌浮現在眾人眼前。

墻壁并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雪白潔凈，發黑的墻體上有無數掙扎留下的血痕，地板上的血液甚至已經多到無法清理干凈，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紅。手術臺上更不用說，鐵制光潔，映出銹紅色的光。

手術臺下有兩個垃圾桶，正是臭味的源頭。

李禪臉色發白，勉強壓下喉嚨間作嘔的感覺。這種場面，不管見多少次他都很難習慣。

白明辰和一諾更不用說，兩個在法治社會生活多年的良民哪見過這場面，尤其里面還有個五感靈敏的，這時候已經齊齊背過身找了個角落壓著聲音干嘔。

楚秋也是第一次見這場面，不管是視覺還是嗅覺都比玩過的恐怖游戲刺激一百倍。

煞白著張臉，他從商城兌換了幾個防毒面具丟給那兩個快昏厥過去的人，自己則又多兌換了一個火鉗，站在尸桶一米遠處小心翻找。

這姑娘的身體被分割成兩段，一個桶里放上半身，另一個桶里蜷著下半身，此時那只披頭散發面目全非的頭顱正歪著死不瞑目地盯著前方，剛好是幾個人站的方向。

桶底都是一些流出來的內臟，并無其他。

李禪嘴里不知道嘀咕著什么，邊念邊掏出一個火鉗伸到盛放下半身的桶里。

在一陣念咒和干嘔聲中，楚秋成功地從尸體身上摘下一塊工牌，顯示這正是鐘曉麗本人。

那另一只桶里就是鐘曉麗的腿？

楚秋想到琪琪的任務。

雖然不是必做任務，但完成了會不會觸發什么隱藏成就？

畢竟他這個任務可比其他玩家接到的看起來要高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