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大結(jié)局
- 權(quán)寵嫡女:世子妃夜夜想和離
- 蘇書
- 4810字
- 2023-09-11 09:36:21
皇后就像是知道岑溪河心里在想什么一樣,嗔怪道:“你這丫頭,你也別胡思亂想。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愿意在宮里陪著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岑溪河低著頭,不愿意再看皇后一眼,她心里,其實還有諸多擔(dān)憂的。
宮里的情況,并非那么明朗。
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皇上和皇后還是被太后完美的壓制,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偌大的一個皇宮,皇后想要藏兩個人,還要依靠這種被幽居的方式才行……
這是岑溪河從未想到的。
而且岑溪河剛才,在鳳安悅身上看見了那塊如朕親臨的牌子……
那塊牌子,曾經(jīng)屬于她的丈夫。
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塊牌子確實是代表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quán)力,和同時,也代表著一些無法推卸的責(zé)任。
她丈夫的性命,他們?nèi)胰说拿\,幾乎都因為那塊牌子而改變。
若可以,岑溪河愿意這輩子都不沾染那塊牌子。
所謂權(quán)勢富貴,岑溪河一概都沒放在眼睛里。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
之前沒法子行動,不知道鳳安悅的情況也就罷了。
眼下既然知道鳳安悅好好的,岑溪河就想就此遠遁,消失于江湖之中……
只要鳳安悅好好的,她這個做母親的,沒有什么不滿足的。
皇家這個泥潭……若可以,她都不愿意讓自己的女兒卷入其中。
只可惜……現(xiàn)在有很多事情,她已經(jīng)沒辦法做主了。
她是江湖兒女,自然是不在乎這些紅塵俗世的繁文縟節(jié),但鳳安悅不一樣。
鳳安悅還身在這紅塵俗世,她是如何,岑溪河不敢保證。
再說了,岑溪河對鳳安悅是心存愧疚的。
剛生下她,就被迫假死遠遁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這些年,作為母親,在鳳安悅的生命之中,岑溪河是缺失的,也是不合格的。
岑溪河覺得自己可以盡可能的去為鳳安悅著想,不為她增加任何負擔(dān),卻沒辦法要求她為自己做什么。
再說,寧奕那孩子,看起來對鳳安悅,也還是很不錯。
當初的永安侯和長公主……岑溪河對他們也是心懷感激。
年輕的時候,卻是也約定過,若是生一兒一女,那就結(jié)為兒女親家。
沒想到,當年的一句戲言,在多年后,竟然還有照進現(xiàn)實的那一天。
所以,對于鳳安悅嫁給寧奕,岑溪河并沒有什么不滿意的。
寧奕雖說有紈绔的聲名在外,可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會卷入朝堂詭譎,極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只要他們夫妻本分,這輩子,終歸是富貴閑人。
二皇子的情況,岑溪河也有所耳聞,和這樣一個備受寵愛卻絕對不會繼承大統(tǒng)的皇子交好,雖然看著很愚蠢,可實際上得到的好處,卻遠不是從龍之功可以比擬的。
經(jīng)歷了生死的岑溪河,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們可以平安健康,除此之外,岑溪河別無所求。
因著見了岑溪河的緣故,鳳安悅今兒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以至于被宣郡主設(shè)計,險些吃了大虧。
也不知道宣舒雅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將鳳明月帶來了宮里,在鳳明月的親自指認之下,太后認定,進宮的鳳安悅是被人假扮的,準備直接賜死。
關(guān)鍵時刻,皇帝及時趕到,力證鳳安悅的身份,直接將鳳明月杖殺。
至于宣王府,被宣舒雅連累,褫奪王爵,貶為庶人。
宣王爺已經(jīng)不在朝中任職,發(fā)生了這種事情,宣王爺帶領(lǐng)全家離開京城,返回祖地,在抵達當晚,懸梁自盡。
不過是短短一天,鳳安悅在宮里就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也進一步見證了皇權(quán)在生殺予奪這方面的霸道。
從前讀伴君如伴虎的時候,總覺得是哪些書生太夸張了。
如今才知道,伴君如伴虎這樣的話,竟然是真的。
出宮的時候,鳳安悅神色低迷,少言寡語,莫名很惦記自己在莊子上的日子。
寧奕似乎看出來鳳明月不高興了,湊到她身邊,笑道:“悅兒這是怎么了?這入宮一次,得了那么多賞賜,還不開心?”
鳳明月目光灼灼的看著寧奕,皺了皺眉,只覺得寧奕坐得離自己很近,又像是很遠,輕笑道:“奕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在莊子上的時候,你三番五次的試探我,算計我。究竟是為什么?”
寧奕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了,一本正經(jīng)的道:“就這么想知道?”
“嗯。很重要。”
鳳安悅心頭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寧奕的答案,對她來說,特別重要。
寧奕的神色嚴肅了起來:“原本,我以為這個問題,你會等到咱們大婚的時候才肯問我的。倒是沒想到,這么早,你就想知道了。其實,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也想求證一下,你,是不是值得我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
鳳安悅的瞳孔狠狠一縮,只覺得自己今日遇見的層層迷霧,似乎在這個時候,都消散了,撥云見日!
鳳安悅急切的抓著寧奕的手腕兒:“你什么意思?”
寧奕笑道:“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那你前幾天,還說要入朝堂,要偵辦私鑄兵器的事情?”
幸福來得太突然,鳳安悅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在心頭盤桓了好幾天的問題,脫口而出。
寧奕輕笑:“那是為楊鎮(zhèn)爭取的。他不能走文官的路子入朝,這個契機,對于他來說,是立功入朝的好機會。”
鳳安悅驚訝:“這,不是說他身體不好?”
寧奕寵溺的揉了揉鳳安悅的腦袋:“他是皇子,主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下邊人替他去跑腿,運作。”
在鳳安悅努力消化這些內(nèi)容的時候,寧奕就笑道:“楊老二是我在京城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帶不走的朋友。必須將他安排好,我才可以陪你去浪跡天涯。”
鳳安悅的臉被羞得通紅:“胡說些什么?誰答應(yīng)要和你去浪跡天涯了?我這剛回來鳳家,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再說了,我母親還在宮里,我還要將我母親接出來呢。”
寧奕臉上笑容更甚:“我們接上母親一起,回你之前的莊子上,安頓好母親,我們再去游歷四方,順便為母親尋神醫(yī),如何?”
如果沒有見過皇權(quán)的至高無上,鳳安悅心頭還會有豪情萬丈,可在慈寧宮,見過了太后和皇上的拉鋸,也見過了兩個人為了拉鋸,不把人命當人命,她就沒信心,能夠從太后的眼皮子下面,把人帶出來了。
寧奕似乎猜到了鳳安悅在想什么一樣,指了指鳳安悅腰間的令牌:“你以為,皇帝舅舅為什么要把原本屬于你父親的令牌給你?”
鳳安悅心頭有了幾分明悟:“我母親,是因為皇上才會成這樣的?我父親,其實也不是病亡,而是因為皇上才沒的?皇上覺得愧對我父母,所以想要在我身上,盡量的補償我?”
寧奕屈指勾了勾鳳安悅的鼻梁:“聰明。這塊令牌,就是給你在外面保命用的,也方便你行走四方,為你母親尋覓良醫(yī)。”
鳳安悅無奈:“說得容易,母親如今還在宮里呢。”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寧奕掀起車窗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笑道:“你出去看看。”
鳳安悅狐疑的走出去,就看見提前出宮的青雀和蝴蝶倆丫頭竟然就在前頭等著。
她倆身邊有一輛馬車,馬車的車簾掀起來的,讓人很清楚的看見里面的一切。
當看見里面坐著的正是岑溪河和蒙面的玉奴的時候,鳳安悅喜極而泣,直接飛奔了過去:“母親,您怎么在這里?”
青雀語氣十分輕快的笑道:“郡主讓咱們先出宮,可咱們半路上就被皇上的人給攔住了。皇上讓咱們帶著夫人從暗道出來,在這里等郡主。”
鳳安悅喜極而泣,抱著岑溪河不肯撒手。
青雀在邊上絮絮叨叨:“皇上還說了,鳳家的事情,皇上會派人去管的。讓郡主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浪費了皇上給你的腰牌。”
鳳安悅這會子才明白過來,為什么之前皇帝會意味深長的對她說:好好利用朕給你的腰牌。
原來,她是希望自己用這腰牌,好好照顧自己的母親,或者說,好好照顧自己身邊的人。
岑溪河從宮里出來了,鳳安悅就沒有什么好顧慮的了。
當即決定讓蝴蝶和青雀直接帶岑溪河和玉奴回莊子上去。
至于鳳家……岑溪河如今的樣子,不適合出現(xiàn)。
再說了,莊子上才是鳳安悅苦心經(jīng)營了多年的大本營。
倆丫頭興奮得很,當即表示,寧奕早就讓夏嬤嬤先行一步,去莊子上打點一切了。
鳳安悅驚訝的看著寧奕:“你怎么知道,我最終是要回去的?”
寧奕笑道:“若我不夠了解你,我又哪里來的勇氣,為你放棄榮華富貴呢?”
回去鳳家的路上,鳳安悅一直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只覺得,幸福來得太快,好在很真實。
看著鳳安悅一直傻笑的模樣,寧奕忍不住提醒道:“鳳家的事情,到底是要解決的,你該好好想想,怎么解決比較好。”
鳳安悅?cè)缃竦讱馐悖⒉皇亲铋_始回來京城,第一次去鳳家的鳳安悅了。
這會兒的鳳安悅,其實不太在意鳳家的事情。
她以后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的人如何,都不重要。
只要這里的人,不影響鳳安悅的生活,其他的,隨她們?nèi)グ伞?
不過,鳳明月死在了宮里。
雖說是她咎由自取,罪有應(yīng)得,但鳳安悅還是覺得,二房應(yīng)該給她一個交代。
她眼下,就是回去要小柳氏的一個態(tài)度。
讓鳳安悅怎么都沒想到,小柳氏竟然帶著全家上上下下跪在鳳家門口,迎接鳳安悅。
鳳明月的尸首,就擺在那,白布蓋著,寒磣磣的,讓人心頭不舒服。
寧奕首先就瞧見了,眉頭一皺,對鳳安悅沉聲道:“悅兒,你在車上等我。我下去處理好了,你再下車。”
鳳安悅伸手握寧奕的手,笑容溫婉又有力量,柔聲道:“奕哥,我們一起。”
寧奕頓了頓,到底還是伸手握住了鳳安悅的手,含笑道:“好,我們一起。”
原本,小柳氏還心存僥幸的。
可當看著寧奕和鳳安悅執(zhí)手一起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小柳氏心頭苦笑,似乎一切堅持,在這個時候,都沒有了堅持的意義。
小柳氏帶領(lǐng)鳳家人磕頭:“民婦小柳氏,攜鳳家上下一百六十五口,恭迎世子殿下和郡主。”
鳳安悅自然知道小柳氏跪在這里的目的。
瞥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人群一眼,好一陣,鳳安悅才道:“大姐姐的尸首,怎么還不收斂?”
小柳氏悲戚沉聲道:“不孝女竟然對郡主出手,簡直是家門之恥。民婦打算將這個不孝女逐出家門。既然準備逐出家門了,那這個不孝女就不算我們鳳家的人了。一會兒就讓人拖去亂葬崗扔了。任由野狗啃食,以泄郡主心頭之恨。”
鳳安悅半瞇著眼睛的看著小柳氏。
小柳氏心頭發(fā)慌。
她知道自己這是用了幾分上不得臺面的話術(shù),想要為鳳明月保住幾分尊嚴。
同時也很擔(dān)心,生怕鳳安悅不肯給。
沒想到,鳳安悅只是淡淡的瞥了小柳氏一眼:“二嬸娘屬實不必為了大姐姐的身后事如此算計。人死如燈滅,過往隨云煙。大姐姐雖然是做錯了事情,可到底還是咱們鳳家的子孫。過往之事,就讓她如同云煙一樣的散去吧。”
小柳氏目瞪口呆的看著鳳安悅,像是看著一個自己壓根兒就不認識的人一樣。
好一陣才哽咽道:“民婦替那個不孝女,感謝郡主大度。”
鳳安悅冷冷的道:“只是,二嬸管教不力,也應(yīng)該承擔(dān)一定的責(zé)任。這中饋,就交給三嬸來吧。”
一直縮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張氏,一瞬間都懵了。
只覺得,這幸運屬實是來得太快了。
在邊上人的提醒之下,張氏這才膝行到了鳳安悅面前,假意推辭。
鳳安悅向來不喜歡這些做作,直接將家主令給了張氏,道:“三嬸也不必推辭。我相信你的仁厚和隱忍。”
張氏眼圈兒瞬間紅了,對著鳳安悅磕了幾個響頭,言簡意賅的表明了自己做好這個當家人的決心。
小柳氏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然而,鳳安悅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小柳氏所有的怒火,都偃旗息鼓。
“皇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會幫我處理鳳家的事情。三嬸以后遇到任何為難或者是難以裁決的事情,可以手持鳳家家主令,入宮去求皇上做主。”
鳳安悅說完,也不管旁人是什么樣的表情,直接越眾而出,去了鳳來儀收拾東西。
站在鳳來儀的門口,鳳安悅不無感慨:“早知這么快就要回去,當初就不該收拾那么多箱籠來。”
寧奕笑道:“無妨,我著人替你收拾。你歇著就好。”
等寧奕派人收拾好東西,一行人準備出門,就看見張氏帶著人守在鳳來儀的門口。
一看見鳳安悅,就不太好意思的笑著走了上來,對鳳安悅行禮道:“聽下人說,郡主的院子動靜有些大。著實不放心,就過來看看。郡主這是,要出遠門?”
鳳安悅對張氏還是有幾分好感的,絲毫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打算和張氏說了。
張氏愣了愣,張了張嘴,想要挽留,最終還是跪了下來,對著鳳安悅磕頭道:“祝世子和郡主此去平安順利。民婦會努力管理好鳳家,不求能做郡主的后盾,起碼不要給郡主添麻煩。”
鳳安悅笑道:“三嬸有這個心,就很好。三嬸不要忘記了,鳳家不是哪一房的鳳家,家和萬事興,小輩們有出息,鳳家才能興旺發(fā)達。”
寧奕和鳳安悅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寧奕笑道:“看不出來,悅兒還是有幾分格局的人。”
鳳安悅沒好氣的嗔怪:“但凡我有一分不好,你約莫也瞧不上我吧?”
寧奕尷尬咳嗽道:“哪兒能呢。命中注定,你就是我寧奕的妻子。皇帝舅舅讓我問你,咱們大婚那日,你可愿意邀請他喝杯喜酒?”
鳳安悅的臉瞬間通紅:“喝喜酒啊……讓咱們的皇帝陛下等著吧。”
鳳安悅說完,掀開車窗簾子,看著外頭漫天星輝。
突然覺得:這輩子,就這樣,和身邊的人,簡簡單單,平安一世,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