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李長生正坐在席間與念慈談笑風生。

表面上倆人其樂融融，實際上已經暗地里過了幾百招。

“國師大人給我的印象，總是覺得眼熟，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見過？”

“李公子，是不是經常這樣哄別的女孩子？”

“大人為何一直蒙著面，難道有什么疑難雜癥，羞于見人？”

“公子想看也可以，只是先說好，我這面紗可不是尋常人能摘的，這后果公子能否承擔？”

“……”

每一次李長生長驅直入的詢問，她都能輕描淡寫的躲開。

讓他遲遲找不到突破口，難以下狠招。

不多時，飯菜都已涼了，倆人誰也沒讓半步。

于是國師念慈對著門外喊道，“來人，將酒席撤下去，給李公子重新換一桌。”

李長生及時將她攔住，擺了擺手說，“多謝大人好意，酒席就不用了，你我都是修仙之人，早已辟谷，這凡間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口。”

其實他壓根也沒吃兩口，畢竟還得提防著點，這里面是不是下了東西。

“李公子說笑了，你拜的乃是名門正派，修的是道家正氣，我這樣的散修哪里入得了公子的眼？所以這凡間的酒菜，以及那七情六欲，也還是無法舍下啊。”念慈抿嘴笑道。

天仙境中期是散修？

那自己這筑基三層豈不是大廢物？

李長生面色不動，心里卻知道，念慈這話其實在埋汰逍遙仙門，埋汰道家。

想來也是，他們修仙之人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向來與他們青丘妖狐不對付，自然不會從她嘴里冒出來什么好話。

“國師看樣子對我們的逍遙仙門意見很大呀！”他似笑非笑地說。

“意見不敢有，但是埋怨還是有一些的。”念慈笑了笑，并沒有遮掩自己對仙門的敵意。

朝他看過來的眼神，也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李長生頓時虎軀一震，夾緊了下三路，準備好隨時跑路。

誰知道念慈忽然話音一轉，“李公子現在可是有道侶了？”

她問這個問題干什么？

難道還要毛遂自薦不成？

李長生心里嘀咕，面色卻淡然地搖搖頭，“我一心向道，兩袖清風，坐懷不亂，對道侶這方面的事情實在不感興趣，畢竟仙子，只會影響我修煉的速度。”

“哦？”

誰知他這番婉言謝絕的話，讓本該慵懶應付自己的念慈突然來了幾分興趣。

“既然仙女不行，那妖女行不行？”

“妖……”李長生臉皮抽了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這位青丘的小狐貍到底想干什么？

因為壓根不怕自己探查，所以干脆自爆身份了？

見他皺眉沉思，半天不答，念慈撐著下巴，笑聲像是百靈鳥兒一樣好聽。

“李公子莫要被那些老道兒騙了，若是真的清心寡欲，怎么不見他們孤身修煉？”

她的笑聲中滿是鄙夷與嘲諷，

“據我所知，除了逍遙仙門之外，其他道門也是一樣，表面上推崇什么無垢之道，背地里都在道侶共修，甚至還干出二男爭一女，打的頭破血流的場面……嘖嘖……”

“……”李長生沉默不語。

其實那件事他也有聽聞，似乎是九州外的一戶小仙門，兩個天仙境初期的高手為了爭奪一個仙子，居然大打出手，山頭都削平了好幾座。

據說場面十分慘烈。

而結果是，那個仙子壓根就沒有要選他們兩個人的意思。

再想起之前的初次試煉，邱雅琪和蔣妍姬這樣的親傳弟子，內門弟子，都差點著了小人的道。

可想而知，現在的仙門道家到底有多亂？

早已不是百年前，那些一心求道，兩袖清風，心懷天下的正派仙門了。

至于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李長生心中一沉，似乎就是大周開始建立的時候。

“看來我剛才還說錯了，這天下也有正經的修仙人在啊~”

溫柔如水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李長生這才驚覺，國師念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身邊，他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接著，她一只手倚在他的肩膀上，渾身柔軟無骨，口中吐出香氣陣陣。

但這回卻不是合歡樓里那種勾人心智的氣，就是純粹的，她身上的幽香。

“國師還請自重。”李長生輕輕將她推開，并沒有表現得太過排斥。

畢竟這樣以為天仙境的高手在眼前，一不小心，自己這具替身又廢了。

然而念慈就像只狐貍一樣，趴在他身上怎么也推不開，隱約間，他甚至感覺到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撓自己的后背。

等李長生回頭看去，卻又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我眼花？”他不由得嘀咕道。

李長生知道念慈就是一只百年道行的九尾狐，之所以這么快修到了天仙境，是因為她們這個種族生來就比其他族的強大，修煉更是突飛猛進。

可她們若想成仙，難度也是其他族的成百上千倍！

所以說白了，狐族的幾百歲小狐貍，也就等同于人類女子的十幾歲。

心智并沒有多成熟，甚至還會戀愛腦。

不過李長生可沒有自戀到覺得僅僅一面之緣，念慈就會喜歡上自己。

估計也是想在他身上打探情報，這才故意親近。

“怎么了李公子？你可是感覺到什么？”念慈柔柔地笑著，故意問了一句。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脖子有點癢。”李長生也跟她打哈哈，不說實話。

“呵~那你再看看，還癢嗎？”

隨著這聲音落下，李長生忽然覺得腰間一緊，他低頭看了一眼，只見一條毛茸茸的，大大的，雪白的狐貍尾巴，正緊緊地鎖住自己下三路。

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將這個替身攔腰折斷。

“想不到國師還有這等變裝的癖好。”李長生笑著說，他認命了，也懶得掙扎了。

其實從踏入這座避暑山莊時，他就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了。

反正也是來做個樣子，回去再把他那天看到的畫面，瞎編亂造一番告訴長老。

李長生想到這里，忽然有些不甘心。

他干脆一把抓住那條尾巴，在臉上使勁蹭了蹭。

別說，還挺舒服的，又軟又香，一看就是經常打理毛發。

這讓他不自覺想起家里那只小黃狗，讓人忍不住想摟著狠狠吸一口。

實際上，李長生這么想，也是這么做的。

在念慈震驚萬分的表情下，直接騎上她的尾巴，大擼特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