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文,唐木匠自然是不肯賣的,江雨也沒抱希望,反正賣也不要。
沒錯,就是這么任性!
任性的江雨第二天拉著唐云澤去街上了,把倆孩子送到學(xué)堂后,就去了木匠鋪子。
不去不知道,去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古代的床款式也有很多,個個是手工雕琢,很精致。花紋繁復(fù),是在唐木匠家里所沒有看見的。
“我覺得多花點錢也不虧。”江雨坐在一個椅子上試了試,挺舒服的,設(shè)計很合理,不會累著腰。
“貴自然有貴的道理。”
江雨十分感慨,在唐木匠家不準(zhǔn)坐,在這里隨便坐,坐舒服了再買,服務(wù)態(tài)度沒話說。
他們進(jìn)來的時候只說要看看,可這里的伙計并沒有怠慢他們,相反,還挺熱情的介紹了所有東西,問他們需要哪一種。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回想起在唐木匠家受到的對待,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你喜歡這些么?”江雨問身旁的唐云澤。
唐云澤微微頷首,“不錯。”
“剛剛看的我都要了。”江雨對店鋪的伙計道。
那伙計懵了,說好的只買一個椅子,就看看床呢?結(jié)果全要了?“客人,這一共需要二兩銀子,若是要的話,方圓十里之內(nèi)我們給送到家裝好。”
能送到家這倒是個意外,居然還給裝。江雨笑瞇瞇的答應(yīng)了,“好。”
然后一次性付清二兩銀子。
貴是貴了很多,可江雨買了心里邊很痛快。若是在唐木匠家買,江雨覺得自己半夜睡在床上都膈應(yīng)。
拿到銀子后,江雨說了唐家村,伙計點點頭,表示可以送到家,來回都不用給錢,幾趟都沒問題。
東西買好了,倆人坐著牛車在前面,后面跟了三輛馬車。
據(jù)伙計說這是掌柜家自己買的馬車,這個店一直沒什么人來,主要是鎮(zhèn)子上這種店太多了,伙計也只有一個,趕車的是掌柜家的奴仆。
那個掌柜家一定很有錢……江雨這么想著。
“阿嚏……”
雅致的房間里,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冷不丁打了個噴嚏,他還有些奇怪。莫非是傷風(fēng)了?
“亦清,你沒事吧?”對面坐著的白衣男子有些擔(dān)憂道。
霍亦清擺擺手,“無礙,眼下時間越來越緊,還是要快些找到一個合適的人繡好那幅畫才是。”
白衣男子輕嘆了一聲,有些郁悶道:“這世間的繡娘千千萬萬,可就是沒個合適的……好不容易有能入眼的,那人還不愿做,給多少銀子都不干。”
霍亦清頭疼的按了按額角,“改日去登門拜訪,面談再加些銀子,若實在不行再去找其他人。”
“這樣也好。”
若是江雨在這里肯定能認(rèn)出來,這個霍亦清是那日幫她抓住拐子的男人,可她不在,自然無法識別,也無法得知他們的談話。
哪怕知道了,江雨也無暇顧及。
新家具買回來了,那就意味著今晚就能進(jìn)新屋睡覺。
等會……
進(jìn)新屋睡覺的話,那她今晚的抱枕沒了?
想到這個傷心的事實,江雨整個人都有些凌亂,一時對住新屋也沒了剛開始的熱情。
不明白江雨怎么突然情緒低落了下來,唐云澤試探性的問:“不高興?”
江雨萬分怨念的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最終嘆了一口氣,“沒什么。”
說完,江雨就不說話了。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唐云澤,肯定要被笑死。
唐云澤怎么也猜不到江雨是為了沒有他在身旁睡覺而發(fā)愁,只當(dāng)自己無意中惹到了她,一時有些無措,便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新床一下午裝好了,還有大浴桶。眼下他們的循環(huán)水系統(tǒng)沒問題,打開活塞就有水出來,不過是井水,不是自來水。
地龍的話,江雨還沒試,畢竟是大熱天,誰腦子發(fā)抽去試地龍?
照例去學(xué)堂接倆孩子回家,在路上,江雨又感慨了一遍有車的好處,起碼還能這么接娃。
“娘親,咱們今晚真的要住新家嘛?”唐景軒只是個小孩子,哪怕平日里裝的再像大人,在自己熟知的人面前還是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江雨讓他雀躍的模樣逗笑了,“是,小軒開不開心?”
“嗯!開心!”
雖說唐景軒在上梁的時候看見過新家,可也沒住進(jìn)去,感受不深。如今要住進(jìn)去了,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開心就好。”江雨再看向唐云非,“我和你哥今天買了五張床,所以你們要單獨住一個房間了,怕不怕?”
唐云非睜著一雙跟唐云澤相似的大眼睛,看得江雨略心虛。“嫂嫂,我不怕的。你若是怕的話,讓哥哥去陪你睡。”
聞言,江雨愣住了。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啊,果然沒白疼。只不過……
江雨偷偷看了眼唐云澤,后者還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
這讓江雨有些失望,離得這么近,聽不到肯定不可能,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不想聽到。
之前是沒辦法才跟她睡一塊的,后面也有點曖昧的跡象,可唐云澤什么都沒說,江雨也摸不準(zhǔn)他是什么意思,那天的那個吻,之后也是不了了之。
哎,話不說清楚。喜歡她就直說嘛,她又不會嘲笑他。
在很多時候,江雨都很直白,可遇上感情方面的事情,她又不想變得那么輕浮不矜持。
江雨突然記起在網(wǎng)上看見的一句話——一個男人若是真心喜歡那個女人,定會想方設(shè)法對她好,然后再告白。若是不告白,而一直吊著那個女人,絕對只是玩一玩。
玩一玩么?
想到這里,江雨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直豎著耳朵聽后面談話的唐云澤還在等江雨的回答,若她說怕的話,他就有理由留下來了。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江雨晚上挨著他睡一會又會滾到墻上貼著,不習(xí)慣了又會滾回來,一晚上滾來滾去幾十次。所以,她應(yīng)該是不想跟他睡的吧?
各懷心事的倆人都沒說話,而唐景軒沉浸在要睡新家的喜悅當(dāng)中,沒有察覺爹娘之間奇怪的氛圍。
唐云非倒是察覺到了,但他不知道怎么說,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