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唐云非冷淡的拒絕，手上動作不停，接下來不管小雅如何說話，他都充耳不聞。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小雅見唐云非手上的東西有了雛形，是個木頭娃娃。

說是木頭娃娃也不是很確切，因為唐云非隨便一弄，竟然會自己站起來走路。

“好厲害。”

唐云非終于用正眼看她了，一本正經的反駁，“不對，還不是很好。”

“那你的預想是什么？”小雅疑惑的問。

略微思考過后，唐云非道：“可以跳舞。”

望著唐云非的眼睛，小雅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只會走路。“也可以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會走路的木偶。”

“你見識太少。”

小雅：“……”

她有點想打人，若這話是別人說出來的，小雅肯定會懟回去。

回去有馬車，累了一整天，小雅靠在馬車的窗前思緒放空。以前她也見過這么大的雪，穿著新衣服，坐在馬車里，車鈴叮叮當當，還有父親和母親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小雅忽然聽到身旁的唐云非說：“快到家了。”

“啊？”小雅回過神來，望進那雙黝黑的眸子里，心跳漏了一拍。

猶豫了一下，唐云非扯著她的衣袖下車，“快點。”

“好。”

剛剛的情緒蕩然無存，不管之后會怎么樣，也不管之前發生過什么，現在挺好的。

進了門，鞭炮聲噼里啪啦，小雅有點被嚇到，手腕被緊緊抓著，倒沒有想逃的意思。

“歡迎小雅第一天去飯館掌廚回家。”江雨在屋檐下笑瞇瞇的看著她，“辛苦了。”

小雅好笑的走了過去，“師父。”

“趕緊進來吃飯，忙了一天，小手都凍紅了。”江雨摟著小雅進屋，并沒有感覺很幼稚。

想當年江雨被歡迎的時候，那可是嚇了個半死。她師父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放了一串鞭炮。震的江雨耳朵都快聾了，要不是因為那是她師父，她當時就會一巴掌抽過去。

江雨有經驗后，她是在院子里放的鞭炮，離的還有些遠，不會炸到小徒兒，更不會震的耳朵疼。如此說來，江雨覺得她這個師父當的比她師父要合格的多。

廚娘做的飯菜不是很合江雨的口味，她做菜時喊了幾個廚娘在旁邊學著，也不用太多，學三四個菜。小籠包和燒麥也可以學，粥就學個香菇肉絲粥，再來幾個她們拿手的菜，生活還是過的去。

“今晚煮了幾個咸蛋，一人一個。”

“好。”

寧城比小地方好，宵禁在子時，燈火通明，路上也有燈光。在高樓上能輕易看見萬家燈火，亮如繁星。

十一和老三是輪流守夜的，尤其是在江雨睡的那院子，多多觀察。

最近有人進來，他們是知道的。只是唐景軒打過招呼，他們也只能察覺而抓不到人，故而沒有多管，比如今夜。

練武功很累，唐景軒一直是知道的，他這個師父來的很蹊蹺，當初一言不合就抓著他要他學武，若是拒絕，那個所謂的師父就會一把火燒光他家。

唐景軒是帶著怨氣學的，想著學會了那人所有的武功，就能保護家人，因此對那人沒什么好臉色，也很少叫師父。可以說除了拜師不情不愿的叫了一聲師父之外，唐景軒從沒叫過。

“今晚就到這里，去拿點宵夜來。”黑袍男人半靠著椅子道。

一張不是很貴的椅子，愣是被他坐出一股高貴來。若不是比喻不好說，唐景軒都覺得他坐的是龍椅。

看了一眼后就出去拿宵夜，表情淡淡的，看黑袍男人的眼神也沒有帶著仇恨。

不得不說，這人是教的很盡心盡力，哪怕唐景軒一開始在裝傻充愣，他也沒有發火，一遍遍耐心的糾正。到現在，唐景軒感覺自己的身體明顯好了很多。就算不承認這個師父，他也不能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盯著人。

端著兩份大宵夜，唐景軒沒有像之前那般吃力，反而游刃有余。

糯米不適合大半夜當夜宵吃，所以留下的宵夜一般是小籠包和饅頭，加上一碗酸辣爽口的腌蘿卜，還會有些菜，很難說是什么，今晚的菜是糖醋排骨和辣椒醬蒜葉炒松花蛋。

黑袍男人不肯說他的名字，戴著的面具不是全臉就是半臉，等他端了宵夜回來，面具就變成了半臉的，方便吃夜宵。

吃了兩口，黑袍男人突然說：“那個纏著你的小姐挺好看的。”

唐景軒頓了頓，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后，面上浮現一抹厭惡，“丑。”

黑袍男人笑了下，“那可是寧城公認的美人兒，你竟然會覺得丑。”

“娘親不喜歡她，提起她就會很憂慮，還會焦躁，所以，不管她在別人眼里好不好看，在我眼里都是丑。”唐景軒語氣平淡，眼底滿是嫌棄。

“真是個乖孩子，我還在想你要是真看上她了，我該如何棒打鴛鴦，現在看來倒是省事了。”黑袍男人慢悠悠的說著，好像棒打鴛鴦這種事不過是家常便飯。

唐景軒沒說話，吃了一塊排骨，這味道……“是娘親做的。”

“嗯？怪不得味道比之前的都香。”黑袍男人滿足的吃了一口，之前就能聞個味兒，能吃到還是慢慢品嘗一下的好。

看著那色香味俱全的排骨，唐景軒心里頗不是滋味，“我娘親挺著那么大的肚子做菜，就是因為你。”

“什么？”黑袍男人眼中滿是無辜。

“就是怕你欺負我。”

是的，江雨特意做好排骨在那，還做了一大碗，就是怕自家兒砸沒得吃。

一個成年人的飯量和一個小孩子的飯量怎么能比？小孩子吃得少沒錯，帶去的一份也就夠小孩子吃。晚上習武消耗很大，江雨也幫不上忙，就想著做點好吃的給他們，讓那人感受到她的一份心意，對她兒子好點。

黑袍男人還是頭回看見唐景軒對著他露出這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一時有些腦子發懵。“小屁孩，你可要有良心，我沒打你。”

“哼。”唐景軒努力把淚水憋回去，吃菜，還要多吃點，這人不配吃他娘親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