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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
陸仁府邸。
“主上,飯食都快涼了,先用飯過后,再書不遲。”
一旁,年紀比陸仁稍長的男子,正苦苦的勸說著。
男子名“櫞”,乃是眼下陸仁府上的家奴。
因為人機靈,所以陸仁便讓他做了府上的家宰。
此刻聽得櫞的話,陸仁只是輕笑著揮了揮手:“放在一邊吧,等我餓了,我自己會吃。”
隨后,陸仁繼續將目光放在桌案上。
一張薄如蟬翼,色澤微黃的紙張,正在靜靜的置于桌案。
相比于后世的紙張,自然是不可能比的了。
在這個時代,這可謂是絕無僅有的奇跡。
而這,便是這么多日以來,陸仁的研究成果。
事實上,陸仁身為一個純粹的文科生,對于造紙的過程和流程,其實都只是知道個大概。
不過,自前面朝議之上,陸仁提出的“分封六國宗室、再遷其老幼婦孺于咸陽”的計策,被嬴政采納之后。
自一個多月以前,一直未曾變動過的歷史改變度,終于是發生了改變。
【歷史改變度1.5%,目前可穿越時間線:335.1年。】
這一個改變,讓陸仁得以穿越去更遙遠的歷史。
在那里,陸仁去見了一個人——蔡倫。
也正是從蔡倫的那里,陸仁得到了完整的造紙術流程,甚至是將其加以改進。
于是乎,便出現了現在陸仁手中的紙張。
此刻,陸仁右手持筆,在奮筆疾書著。
而櫞似乎有些好奇,探著頭靜靜的觀望著。
陸仁和平素的貴族自然是不大相同,整個陸府除了陸仁之外,也就只有櫞和其余的幾名嬴政賞賜的家奴了。
加之陸仁平素為人寬和,所以讓櫞對于陸仁這個身為朝中重臣的主人也就是敬多過于畏了。
“主人所書的,似乎是篆文?還有在這字上,奇奇怪怪的筆劃是何物?”
看得久了,櫞終于有些好奇的詢問著。
陸仁抬頭,看著正聚精會神的觀看著的櫞,輕聲笑道:“怎么,你也識字么?”
話音未落。
櫞似乎有些低落,下意識的將目光望向了自己缺了半只腳掌的左腳。
“從前……在軍中認得些字……”
多余的話,櫞便沒有再說了。
而陸仁看出了櫞的難言之隱,也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指著紙上解釋道:“字乃是隸書,而這文字上面不是筆劃,你可以叫他為拼音。”
櫞撓了撓腦袋,有些似懂非懂的意思:“隸書?倒是未曾聽聞過,奴和袍澤們在軍中所習的秦篆。”
“不過這隸書看上去,相較于秦篆,似乎更加容易書寫?乃是主上所創嗎?”
陸仁緩緩搖頭:“所創之人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說完。
陸仁看著櫞,又是笑著詢問道:“櫞,你從前乃是秦卒,都到過何處作戰?”
說到這個,櫞可就打起了精神。
扳著手指頭,一個個的數過:“奴是陛下繼位十八年應召入的秦軍,先是跟著老君候取了邯鄲,后又跟著少君侯卻了大梁;當年少君侯又伐遼東的時候,我還曾遠遠的見過一面呢!”
一說起了行伍之事,櫞的目光都明顯了亮了幾分。
向著陸仁滔滔不絕的述說著。
而陸仁坐在一旁,笑瞇瞇的聆聽著。
而后,等到櫞將他的“光輝事跡”都說了個遍,便再詢問道:“櫞,你既然去過趙、魏、燕三國,那你可見國這三國的文字?”
櫞點了點頭:“見是見過,但是這三國的文字和咱們的秦篆都不一樣,櫞都不認得。”
“所以啊。”
陸仁緩緩起身,將目光重新的放到那書滿了隸書的紙上:“正因為如此,才要有新的文字啊。”
“現在的大秦,已經不是過去的大秦了。新的天下一統了,自然也需要有新的文字。”
櫞似乎并沒有理解,只是隨著陸仁的話,靜靜的點了點頭。
而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著陸仁一躬身:“主上,先前宮中有得謁者來話,說是陛下宣主上,申時之后,入宮面圣。”
陸仁點了點頭,眼下午時剛剛過,他的時間還很充裕,所以倒也不必著急:“謁者有所過是所為何事嗎?”
櫞搖了搖頭:“這奴倒是不知了。”
如此。
陸仁便是點了點頭,只是一揮手:“明白了,你且先下去吧。”
說完。
陸仁又忘了一眼。
待得紙上的墨跡全部干了之后,小心翼翼的將它收了起來。
很快,便是數個時辰過去了。
得到嬴政的召見,陸仁腳步匆匆。
此時的嬴政,不在章臺宮中。
而是在另一處寢宮之中。
有了召見,陸仁一路順暢,不多時便到了嬴政之處。
在這里,只見得嬴政捧著竹簡,不時的點著頭。
臉上甚至還罕見的掛上了輕松的笑意。
“陛下。”
一聲呼喊,嬴政抬頭見得陸仁,便是招了招手:“先生來了?不多多禮,上前便是。”
說完。
又是舉起手中的竹簡,輕笑道:“先生所舉薦的程邈,確有大才。其所創之隸書,變圓為折,刪翻就簡,去粗取精,確實便利非凡。不但書寫便利,而且更易辨認。”
“朕已赦免其罪,加封御史。先生有舉薦之功,朕可也有大大的賞賜于你才是。”
陸仁不語,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而嬴政一面是繼續查看著手中的竹簡,一面也是頗為感慨的自嘲笑道:“如此,此隸書若推行,朕每日批閱或也可少費些時間。說不得,還能多活幾年。”
陸仁站在嬴政的面前,聽得嬴政的自嘲,不免應道:“陛下每日多睡寫時間,用飯也規律些,多加鍛煉不吃那些“仙丹”,至少還能多活十年。”
嬴政放下竹簡,揉了揉眉心:“說著容易,然而身體力行,何其難也?”
“自天下一統之后,朕每日幾無臥榻的時間……”
搖了搖頭,嬴政指著桌案上那堆積如山的奏章,是無奈道:“文字之事解決了,然而其后,六國降卒、兵刃、度量衡……”
“種種之事亟待解決,哪里得空閑之日?”
正說著,嬴政便是將目光直接的望向了東方:“朕若松弛,那些關東的余孽,便有了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