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相遇
- 天臺上的學姐
- 落雪陳沉
- 2057字
- 2023-05-01 00:26:58
雖說昨晚聽寢室里其他人說的陳挽秋如何可怕,可今天我和陳挽秋胡亂談一通,我發現我和她還是能聊的來的。她貌似并沒有傳聞中那么可怕,至少不是那么蠻橫還挺善解人意的。
我抽著煙,看著垂暮的夕陽和映照著的火燒云。‘呼’我吐出一口煙。
“快要冬天了。”我說,現在才十月下旬,可我有理由認為快要冬天,今天的夕陽落下的比平時要早。
“冬天又怎么樣呢?”她說,抽完了手里的煙,隨手拋在地上。
“喂,亂丟垃圾誒。”我抗議道。
“喲,挺有公德心的嘛。”她嘲諷的說,把煙頭踩滅。
“話說,你怎么會在樓頂?”我想起問這個問題。
“廢話,抽煙唄。這里呢,不只是你們裝文藝小青年的地方,也是我們壞學生抽煙的好地方。你看過日本動漫嗎?在天臺抽煙是理所當然的嘛”陳挽秋說。
這話說得對有一定道理,我初中看過一些日本動漫,日本的壞學生們一般都到廁所和樓頂抽煙(中國或是英國美國的叛逆學生好像都是這樣的。這校園里兩個抽煙的地方,在全世界通用。)天臺上會遍地布滿煙頭就像是默認的。
“嗯,不怕老師來抓?”我問。
“你說我們學校有幾個抽煙的?”陳挽秋說。的確,昌山中學還算是個中等偏上的普高,學生們不抽煙,老師自然也不會來查。我也是過年的時候,我叔叔逗我玩給我抽兩口,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抽的。我看陳挽秋這樣的,也就只比我會抽一點,我看她抽煙的姿勢并不熟練,完全沒我叔叔瀟灑。
“有道理………”我說。接著是沉默。
“我煙抽完了,我先下去了。”她說,“下次有什么想不開的可以和我說,姐姐可以開導開導你,順便請你抽煙。”
“算算算,我又不是真想不開,自己能想好的。”我連忙擺擺手說。
我沒再關注陳挽秋,視線回到夾在指縫已經燃了半截的利群,我說這還是第一次有個女孩兒請我抽煙呢。我再深吸一口(同樣沒有過肺),緩緩吐出,裊裊的煙蔓延。
正當我凝視煙頭,感慨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時候,陳挽秋突然又急急忙忙的折回來。
“靠,傻逼別抽了快躲起來,那邊有人來了。”她說著,邊朝我大步流星走來,我還在發愣的時候,她就已經揪著我一起躲在天臺上靠門那側最靠邊的角落里。
“你他媽的,煙頭燙我手背上了,嘶……”我被她壓在角落里,皺著眉頭,不滿地對她說:“真的很痛誒。”順帶說一下,這個角落又臟又臭,積滿了粉塵和小型的建筑垃圾,地上還有雨后風干了的泥塊,我身上的校服都被蹭臟了不少。而陳挽秋則是纖塵不染,她是先把我往角落里一甩,再貼上來的。
“嘖,小點聲。等會姐給你創口貼。”她頭都不轉,死盯著雜物間通往天臺的那扇木門,但還是拍拍我的手背,先把我安撫下來。“等會什么聲音都別發出來,你自己躲好。到時候老師出來,我就說那些煙是我一個人抽的,我有關系,我被抓了不會有事的。”陳挽秋說:“放心,姐說過會罩著你的。”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連帶著我的心跳也加快,陳挽秋突然松開我的衣袖,捎走我還夾在指縫的燃了一半的煙。
她深吸一口,一往無前,快步走到木箱前,坐在木箱上桀驁地翹起二郎腿,灰白色的煙霧氤氳開來。
我在角落看著她,心情非常復雜。如今,我已經淪落到逃避責任,讓一個妹子來替我背鍋的心氣了嗎?
我說,處分很可怕,被全校通報很丟臉。我說,現在躲在這里蠻好的,外面她想背鍋就背唄,反正她有關系。
但是人不能這個樣子,一個人要做到凡事敢做敢當,一輩子做縮頭烏龜,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那樣懦弱,真的是太受不了。
我也深吸一口氣,撣一撣身上的灰塵,一無反顧來到陳挽秋旁邊奪過她的煙坐下。這時候腳步聲已經很近了。
陳挽秋看著我,張口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的表情微張著嘴,眼睛怔怔地看著我。
我也同樣看著她,相對無言。
‘吱——’門終于開了。
來者是個男學生,上唇留著一些軟胡子,頭發卻是個寸頭,不戴眼鏡,一雙小眼睛對我們在樓頂抽煙表示震驚。他的胸前戴著一個綠色的學生會徽。我貌似見過他是高二的組織部哪個學長。
“哦,徐老師叫我來樓頂搬個木箱子下去。”他說完挑了個離他位置最近的木箱,急吼吼的消失了。
“哧,哈哈,哈哈哈——”陳挽秋忍俊不禁先笑了起來,我也跟著笑,不管怎么說烏龍一場總比意料之中的災禍要好吧。
“誒,我們會被舉報嗎?”我不無擔心地說。
“不會的吧,他看樣子挺老實的。”
“喂喂,算命先生,我們不能把關乎我們處分的大事寄托在你的看面相上吧。”
“那你想怎么辦?”陳挽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們跑路吧。”我說。
“好吧。”她說,一面不舍的站起身,瀟灑地把煙頭往遠處拋,煙頭在黃昏下劃過一道橙紅色的弧線,緊接著掉落在水泥地上,被陳挽秋干脆利落的踩滅。
“那個你能不能聞到我身上還有沒有殘留的煙味啊。”我說。
陳挽秋皺眉,拉過我的袖子,仔細的聞了一下,“沒有,放心吧。”
于是我們就這樣下了樓,把煙頭留在了天臺上,那剩下的半包利群被陳挽秋藏在了哪個舊課桌的桌肚里。
現在是昌山中學的晚飯時間,晚飯時間過半,我站在四樓的樓梯間透過窗戶瞭望,整個校園里三三兩兩游蕩著吃完晚飯的學生們,花壇邊不少女同學圍成圈打鬧,操場上,隱隱約約可以望見幾個男生,還有籃球在他們手中起落。
我下樓和陳挽秋道別,一個人到小賣部買了些面包,回寢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