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夫人最喜糯米做的東西，她其實已經很克制了。

鄭老夫人有些委屈：“我也沒吃幾個呀，哎呀人老了不中用了。”想她年輕的時候吃了石頭都能化成水。

方芳忙安撫：“老祖宗一點也不顯老，您呀再活個五十年沒問題。”

鄭老夫人輕拍她的肩：“那我不得活成老妖怪？”鄭老夫人對這個孫媳婦是滿意的，方芳雖長得不夠好看，但性格涵養禮儀各方面都不錯，對長輩也很孝順，對下人也仁厚，是個宅心仁厚的好孩子。

其實鄭家條件比方芳家好，鄭淵長得也好，鄭淵其實可以有更多的選擇，至少是在長相上，方芳是配不上鄭淵的，但鄭淵和方芳青梅竹馬一塊長大，方芳心地善良性格又好，倆人后來暗生情愫，雙方父母對這樁婚事也很滿意，都是知根知底的，對對方的人品都比較放心。

鄭宅一共四進，老夫人和二房的孫女鄭湄住在第三進，第四進是個花園，種了不少奇花異草，鄭淵夫婦和父親鄭啟榮住第二進，而鄭啟榮和鄭淵父子在第一進都有個書房，他們有時候也會直接在書房過夜。

而此時鄭淵的書房里和鄭淵喝茶下棋的人正是方芳的大哥方瑾。

他們的下首站著一個小廝，而這個小廝正是鄭淵派去悄悄跟著方芳的人。

鄭淵長相俊美，身姿挺拔，是個美男子。

但他這樣的長相卻對長相平平的方芳情有獨鐘，還真應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鄭淵落下一枚白子：“大哥，該你了！”

方瑾下棋一向謹慎，等他落子通常需要很久。

鄭淵喝了口茶：“說說吧，大奶奶今天都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小斯一五一十老老實實把聽到的看到的都說了。

鄭淵擺擺手：“下去吧，記住，你剛才那些話不要往外面漏一個字，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小斯行了一禮：“大爺放心，小的明白。”

“嗯，下去吧。”

“是！”

等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方瑾漫不經心的，連頭都沒抬一下，似乎對方跟他沒任何關系：“怎么會這樣？我小妹被鬼附身了還是被人下了降頭了？”他到是敢說。

方瑾雖然長得一般，但他手段謀略樣樣都不差，是方家年輕一代的翹楚，和鄭淵從小也是穿開檔褲就一起玩到大的。

鄭淵被他這論調逗笑了：“她平時都很正常……”鄭淵停頓了一下，又喝了口茶：“只有跟那個付怡秀在一起的時候就像被下了降頭一樣。”

“付家小姐？”方瑾把玩著手里的黑子：“我以前沒聽說付家小姐不好啊，我見過幾次，感覺她人挺好的，挺溫柔賢惠呀！”

鄭淵點點頭：“以前的付怡秀的確很好，但我讓人去查過她，她嫁人后落了一次水，被救上來后性情大變，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方瑾：“你說她是不是被借尸還魂了，其實真正的付怡秀早就死了？”

“有這個可能，但為什么芳妹一靠近她就性情大變呢？這是什么原因？”

“難不成……”方瑾落下一子：“那假貨還是什么妖物不成，不然怎么解釋小妹的詭異之處？”

方瑾突然反應過來，鄭淵剛才的話：“你去查了付怡秀？你查她干什么？”

鄭淵不緊不慢：“我是發現了了芳妹的異常才讓人去查的。”

“然后就發現付怡秀有問題？”

鄭淵點頭：“嗯，付怡秀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長得一模一樣我都以為換了一個人。”

方瑾眼睛仍然沒有從棋盤上離開：“你打算怎么辦？總之不能讓小妹再跟她混下去了，不然小妹的好名聲要完。”

“嗯。”鄭淵落下一子：“只要不跟付怡秀在一起，芳妹就不會受影響，我打算帶芳妹出趟遠門，正好我大伯五十大壽快到了，順便給大伯祝壽吧。”

方瑾終于舍得把頭抬起來了：“你大伯五十整壽應該會大辦，那你們全家豈不是都要去？”

“怎么會？”鄭淵搖搖頭：“祖母年紀大了，不宜舟車勞頓，我爹要盯著商行，他也走不開，這次只有我帶著芳妹和小妹去，一來給伯父祝壽，二來躲避那個邪門的付怡秀，三來么……”鄭淵落下一子：“小妹也快要出門了，趁她還沒嫁帶她去見見世面，散散心，以后嫁為人婦就沒做姑娘這么松快了。”

方瑾點點頭表示理解，忽然問道：“你最近見過陳少龍么？”

“你怎么突然問起他？”鄭淵了解方瑾這個人，思維縝密且嚴謹，他嘴里絕不會有一句廢話，說出口的話一定有用意。

“是有什么原故么？”

方瑾把玩著手里的棋子：“也沒什么，聽說陳家最近在內斗。”

“內斗？誰跟誰？他那些庶弟？有必要么？”

“方瑾落下一子：“本來是沒這個必要的，但自從跟付怡秀解除婚約后，他那些庶弟就坐不住了，一直在攻擊他，冷嘲熱諷說些酸話，無非拿他和付怡秀那點事說事，又到他老子面前上眼藥，你知道他老子那個人，平庸無能，那庶子還真把他說動了，覺得嫡子連自己的婚事都保不住，還能做這個家的主嗎，竟動了換繼承人的心，簡直愚蠢可笑至極。”

鄭淵給他倒了杯茶：“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吧！”畢竟老太爺還在，不會看著陳老爺干蠢事，況且少龍那幾個庶弟都是些爛泥扶不上墻的，跟陳老爺差不多，陳老爺有老太爺壓著還能守成，那幾個庶子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很快就敗光了家產。

“當然不會，陳老爺昏潰，但老爺子不傻，這么多年要不是老爺子撐著陳家早倒了，靠陳老爺是靠不住的，他不敗家就阿彌陀佛了，況且，陳家年輕這一代也就少龍能拿得出手了，能力心性都不差，老爺子是傻了才會聽信他們父子的那些鬼話。”

陳老爺一向昏潰，年輕的時候糊涂，聽信小妾的挑唆去尋妻子的麻煩，寵妾滅妻弄得家宅不寧，后來小妾被老爺子發賣，又去親近庶子，冷落自己的嫡子，老爺子把孫子抱到自己屋里，自己親自教導，陳少龍也沒辜負他老人家，聰明好學，能力也不俗，那些庶子在他面前就像跳梁小丑，陳少龍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況且在老爺子這里，嫡孫除了聰明有能力，還有從小到大深厚的感情，這是別的孫子沒有的。

方瑾接過鄭淵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那些蠢貨蹦噠了半天，卻是在為別人作嫁衣裳，少龍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結果他們蹦噠了半天，不但啥好處沒撈著，反而讓少龍更早的當家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