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一場秋雨一場涼。
雖然今天只是六月三十,明天才是這個世界的立秋。
但隨著昨天夜里新下的一場豪雨,氣溫再次有了明顯的下降。
完成早上的晨練之后,陸遠習慣性的推窗換氣時。
只穿了一身藍色家居布袍的他,已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隱在秋風之中的瑟瑟寒意。
“時間過的真快啊!”
“不知不覺間,我到這個世界已經超過兩個月了!”
看著窗外那相比記憶中的地球,變的愈加熟悉且習慣的各式景象,陸遠忍不住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睹物思人!
在這夏秋交接的蕭瑟秋風之中,他自穿越以來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思鄉之情,陡然爆發了!
如此過去了幾分鐘的時間,他才搖了搖頭,收斂住了腦海中紛亂的思緒。
隨后他關上門窗,返身回到屋內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的等待了起來——
昨天晚上天黑之后,他已經收到了屯衛隊員的敲門通知:
今日辰時三刻,屯內所有具有練氣三層修為的資深靈農,全部到屯衛隊的大堂集合,有事商議。
對于這一點,已經提前從羅訟處知曉內情的陸遠,自然知道這是要明確今年幾個新晉靈農的帶訓關系了。
因此,他的心中絲毫不覺意外。
如此靜靜的坐了一陣,但目測距離辰時三刻的集合時間,依然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左右閑來無事,陸遠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以便打法一下時間。
略微思索了一下后,他起身來到桌案前方,準備利用這個時間,再把正在學習的《辟邪符》靈紋繪制方法,再多熟悉熟悉。
在將之前購買的三本法術書籍,盡數掌握之后,他昨天又往坊市的‘之有齋’書鋪跑了一趟。
分別以15兩和20兩下級靈石的價格,將對應《辟邪符》和《護身符》的制符圖解,給買了回來。
加上最初購買四本練氣初期符箓圖解花費的14兩下級靈石,以及上次購買《輕靈術》等三本法術書籍時,所花費的25兩下級靈石。
當日他因為陳家大賞四方,而領到的一百兩下級靈石,直接就被用掉了超過七成。
而這也使得他在‘之有齋’那位胖掌柜的口中,成功的從沒見過世面的山炮,升級成了兜里稍微有點錢就好高騖遠的傻子——
與之前購買的制符圖解和法術書籍不同,這次他購買的辟邪符和護身符,分別對應的是練氣五層和六層。
在胖掌柜看來,哪怕陸遠哪天僥幸的突破到練氣四層,這兩種哪怕放在坊市里面,也沒有多少人能繪制的中級符箓,也絕不是他在短期內能夠上手并入門的了的。
而既然無法入門,自然也就難以通過繪制符箓回本。
在這種情況下,陸遠為這兩種符箓的繪制圖解所花的35兩下級靈石,基本跟白白扔掉沒有什么區別。
然而,面對胖掌柜的嘲諷式提醒,擁有宗師級功法加身的陸遠,心里卻并不認同。
根據他對四門練氣初期符箓的研究,在跨越過練氣中期的門檻之后,制符師便具備了學習所有練氣中期符箓的資格。
至于能否成功的將符箓繪制出來,唯一起到制約作用的,就是其丹田內的靈力儲備,能否支撐的起所繪符箓的制作消耗罷了。
而對于這一點,經過練氣三層階段一系列修煉的陸遠,心中同樣有著一種自信——
在宗師級功法的加持下,他在晉升練氣四層之前,體內的靈力總量在一路提升之后,幾乎達到了當初原主選擇強行破關時的三倍左右!
這個倍率,固然會隨著修為境界突破時的被動提升效果,而遭到稀釋。
但陸遠相信,在體內靈力存量方面。
哪怕是剛剛晉入練氣四層的自己,應該也不會比修煉普通長春功,晉升到練氣六層的原主差多少。
而在體內靈力存量夠用的情況下,越級學習推薦練氣六層掌握的《護身符》,并非沒有可能!
當然,如果真的因為差上一點,導致入門《護身符》失敗,其實也沒有多大關系。
與后者一起購買的,還有對應練氣五層、學習門檻更低的《辟邪符》。
只要他能盡快掌握《辟邪符》的制法,那么這次的35兩下級靈石,花的就不算虧!
但即便如此,聯想到自己的身家在輪番縮水之后,已經只剩下了34兩下級靈石外加58靈晶。
陸遠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
“不管是過去生活的地球,還是眼下所處的異世界,錢總是不夠花啊!”
心念轉動間,他拉過書案上的沙盒,將其內的略有起伏的沙粒刮平。
隨后探出食指和中指,拈起一根牙簽大小的竹簽,專注的臨摹起比練氣三層的‘熒光符’要復雜了許多的‘辟邪符’靈紋畫法。
…………
半個小時的時間彈指即過。
通過一次次的臨摹,陸遠對于辟邪符的靈紋結構,越發的熟悉。
這使得他每次在沙盤上臨摹的沙畫,對比圖解書冊上的模板,也越發的傳神。
“嗯,待會兒從屯衛隊駐地回來,再反復的練上幾次,差不多就能嘗試進行第一次的繪制了!”
凝神觀察著身前沙盒內最新臨摹的沙畫,陸遠面露滿意之色的自語了一句。
“只要能夠熟練的繪制辟邪符這等熱門符箓,便算是有了一門相當不錯的賺錢手藝。”
“那么后續即便搬到坊市生活,也不用再擔心收入的來源問題了!”
無聲的自語間,陸遠的心情愈發不錯。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隔壁開門的‘吱呀’聲響。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屯衛隊駐地了!”
心念轉動間,陸遠不再耽擱。
在簡單的將桌案上的沙盒收起后,他與剛剛出門的羅訟一道,朝著屯衛隊駐地的方向行去。
…………
屯衛隊大堂之內。
陸遠和羅訟進來時,這里已經坐了不少人。
其中,既有聚攏在大門口、穿著制式長袍的當班屯衛隊成員。
也有跟他和羅訟一樣,收到通知過來開會的其他幾位資深靈農。
而這幾個在座的靈農之中,與陸遠頗有過節的范離,也赫然在列。
陸遠和羅訟進來時,場上的其他資深靈農,正彼此圍坐在一起笑語連連,像是在談論著什么有趣之事。
只有范離一人面色不虞,自顧自的坐在大堂最里面的角落處。
此時看到與羅訟并肩進來的陸遠,頓時用不壞好意的目光朝著他看來。
“咦?”
“這老家伙有些記吃不記打啊!”
“我這一陣都還沒騰出手去找你麻煩呢,居然又來尋釁了!”
陸遠見此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就想要接著上次的話頭,說點酸話來撩撥一下對方。
但話到嘴邊,又想起了當日自己的反思之語。
“算了,這么做的話,與原主的人設反差太大了。”
“更何況今天這次集會,又是屯衛隊隊長史俊召集的。”
“如果在這里和范離起了爭執,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都有點砸場子的嫌疑。”
“反正后面日子還長,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個給臉不要臉的老東西!”
一念至此,陸遠頓時收攏起了心中的不爽,只是似笑非笑的和范離對視了一眼。
隨后便和羅訟一起,加入了場上其他靈農的討論之中。
同為資深靈農,眼前這些家伙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有事沒事就喜歡往坊市跑的主。
因此,像今天這樣每年都要來上一場的集會,其主題自然瞞不了人。
甚至今年女修占比高于往年的細節,也都早已人盡皆知。
再加上過來參會的資深靈農,又都是一幫平均年齡超過四十的中年男士。
是以這話題在一番轉變之后,便開始有些不正經了。
這讓原本以為過來能聽到點外界新鮮事的陸遠大失所望,他有心退出討論,卻又不想過去與角落處的范離搭伙。
是以他只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在心中盤算著后續自己學習符箓的先后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