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嘛？”姜曌坐的筆直，兩只小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

顧徵捏了捏眉心，看了眼江禮。

“對，對不起……那天的事情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我已經接受教訓并且拘留五日，現在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是真心悔過的，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原諒我一次吧！！！”江禮鞠躬大聲道。

姜曌一手指尖附在唇上，露出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眼中滿是驚訝惶恐，“那天的什么事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哎。”

“我發小自作主張的惡作劇，沒想到拖累了你，是我們的錯。”顧徵繃著臉，認真地看著姜曌。

姜曌“哦”了一聲。

江禮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沒了？還以為她絕對是個難纏的。這點小事竟然還報警……

“下次別這樣了哦~”姜曌站起身，摸了摸江禮的頭。

江禮被嚇得連退兩步。

不說剛才的那一下他還有心理陰影，這姑娘，看起來嬌嬌軟軟小小的，站起來居然和他差不多高……一瞬間的壓迫感確實很強。

“既然沒別的事兒，我就走了。”姜曌走到門口，回頭說了一句。

顧徵眉頭微微一緊，單手輕輕握了握拳，“慢走。”

“再見。”姜曌微微一笑。

沒有問她名字呢。

也沒有說要請客表達歉意。

很矜持，很有耐心，目的掩蓋的十分好。

……

回到段柳陌門前，姜曌再次抬起手，動作卻遲疑了一下。

這個點，柳兒會不會已經睡了？

想到此，姜曌摸了摸包包，從里頭撈出一把鑰匙，開了門。

衛生間燈亮著，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

柳兒在洗澡。

姜曌盯著那道緊閉的門看了一會兒，像是要用視線盯出個洞一般。

隨后她別開了眼。難得的，臉紅了。

段柳陌穿著一身黑色交領斜襟系帶的棉麻睡衣，頭上披著一塊毛巾走了一出來。他那張精致銳利的臉經過水霧的熏陶變得柔和朦朧，“嗯？怎么突然來了。”

他倒也沒有問話的意思，徑直走進廚房，拿杯子給她接了一杯鮮榨的果汁遞過去。

“我護個膚就睡了，有什么明天聊。”段柳陌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淚珠，“你也快點卸妝，洗洗睡吧。寶子，晚安。”

“嗯嗯。”姜曌一邊喝著果汁，一邊晃著腳丫，朝他點點頭。

說是這么說……

半夜，段柳陌醒來上廁所，迷迷糊糊看見姜曌歪倒在沙發上睡得饜熟。

或許是睡意正濃腦子宕機，他站在衛生間門口頓了好一會兒，然后睡眼惺忪地找了卸妝巾幫她卸了妝，又用溫熱的毛巾替她擦了臉，給她簡單涂了一層免洗的睡眠面膜，往她身上搭了一條薄毯子，還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

前后折騰了二十分鐘，段柳陌才又打著哈欠回屋繼續睡了。

姜曌醒來的時候，段柳陌正在陽臺練習發聲。

他穿著一件有點小巧思設計的休閑白色襯衫，下面穿著深藍色牛仔褲，修長纖直的雙腿就像鉤子一樣抓人眼球。

他的一側頭發別到耳后，露出精致的側臉輪廓，有一縷俏皮的碎發偷偷潛逃，可是他卻只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本，口中念念有詞。

姜曌就這么趴在沙發上露出個腦袋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知過了多久，段柳陌才結束了每天的基本功練習，他一回頭，看見姜曌毛茸茸的凌亂的腦袋，噗嗤一笑，開門走了進來。

“起床了就快去洗漱。今天早上喝豆漿，配蕎麥面蔬菜餅。”段柳陌伸出五指稍稍幫她順了順頭發。

“好～”

“對了，你的牙膏應該快用完了，得買新的。想換什么味道的？”

“桃子！”姜曌從衛生間探出頭，這才后知后覺看了眼剛才放回去的牙膏，確實快用完了耶。

她打量了一下衛生間整整齊齊的置物架，一大堆瓶瓶罐罐擺在這里，同類型的產品兩兩擺放在一起，男左女右排列得一絲不茍……

真不愧是柳兒啊。

“傅哥和我說，最近一段時間暫時不跑通告，你下一次演出什么時候？”段柳陌用紙巾擦了擦嘴，問道。

姜曌眼睛一亮，“還沒有定呢！不過，我盡快安排。嘻嘻~”

“好。難得，讓我也好見識見識我們姜姜的風采！”段柳陌伸出手指撥了撥自己的耳墜，狀似無意問了句，“你男朋友去嗎？”

“叫男朋友去干什么？”姜曌捧著豆漿喝了一口，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聽到滿意的答案，段柳陌眉眼流露出些許笑意，無關痛癢解釋了一句，“沒什么，就是你也知道的……我不太喜歡和生人來往。總感覺你男朋友和我似乎氣場不合，應該也很難交朋友的吧。”

“唔，是這樣嗎？”姜曌食指抵著下巴，稍稍思索了一下。

不等她細想，段柳陌就打斷了她，“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啊。”姜曌一手握拳，輕輕砸了一下另一手的手心，“今天要去志愿服務！”

她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又喝了一大口豆漿，“嘿嘿……幸好昨天來你這邊了，這樣我就不會遲到啦。”

她只看了一眼就關了屏幕，但段柳陌也不小心瞥到她屏幕迅速閃過的消息提醒，備注是“男朋友”。

只看時間這么一下，那消息框就飛快地變幻了幾條，還真是黏人……

段柳陌舌尖頂了頂上顎，不知道為什么腮幫和胸口一陣子酸澀。

嗚嗚嗚，網上說的不錯——世界上最孤獨的事，就是閨蜜脫單我單身。

也難怪他都酸成檸檬精了！

不不不，也不能怪姐妹小氣，主要還是那個男人不行！

朝秦暮楚，品行不端，根本就配不上姜姜！

嗯嗯，不錯，就是這樣。

攤上這傻乎乎的閨蜜啊，他這做姐妹的真是操碎了心！

“柳兒！我走啦。”在他出神之際，姜曌已經打開了門。

“……等等！”段柳陌醒過神，立馬問道，“防曬涂了嗎？”

“沒……”姜曌背手手，“忘啦。”

“你們志愿服務有可能都在室外的！前幾次你是不是也沒涂防曬？不管做什么都要保護好自己呀！保護皮膚也很重要的。”段柳陌一邊去拿防曬給她，一邊嘴上數落著。

姜曌抬頭看著他吹彈可破的細嫩臉蛋近在咫尺，悄悄吞咽了一口唾沫，手上一用力，擠了一大坨。

“！”姜曌尷尬訕笑，將那些防曬悉數抹到了臉上。

“……”段柳陌看著她越涂越花的臉，無奈扶額，隨后一手微微捧起她的臉，另一手仔仔細細幫她擦掉多余的防曬霜。

“好…………了、”

“！”段柳陌突然才意識到他們現在這個距離有多近。

視線相交，呼吸纏繞。

段柳陌兩手“啪”地一拍姜瞾的臉，隨后兩手擠著她的臉頰，直接托著腦袋將人推出了門外，隨后光速收回手，關上門。

姜曌呆呆地看著緊閉的門，臉上騰起一股熱氣，不知道是被他剛才那一下拍疼了，還是心里隱秘的想法讓她羞怯。

隔著一道門，心跳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