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在青樓待了整整一年。

無論白天黑夜，從未返回家中。

也不知是這青樓老鴇有路子還是別的原因。

總之，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不同的美女前來服侍他。

因保持著這種新鮮感，倒是不會讓他覺得膩味。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考府試的時候。

無奈之下，家里派人來催，想讓他前往府學(xué)讀書。

孟川也認(rèn)為自己，是到了該努力的時候了。

不能一直沉浸在溫柔鄉(xiāng)。

于是乎，就想起床離開青樓。

不料陪他共枕的那兩名女子，卻百般阻攔：

“公子，您是嫌棄奴家伺候的不夠好嗎？”

“公子，求求您，不要離開奴家好不好？”

孟川望著她們那嫵媚動人的模樣，便暗自說道：

“要不...明天再去讀書吧？反正多這一天不多，少這一天不少...”

隨后，他繼續(xù)與那兩名女子纏綿。

明日復(fù)明日。

轉(zhuǎn)眼間，距離府試應(yīng)考，還剩兩個月。

這時的孟川，才感知時間緊迫，認(rèn)為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馬上就要考試了，如果這一次考不中舉人，可就要再等一年的時間了！”

想到這里，他起身要走，剛準(zhǔn)備踏出青樓的大門。

卻見老鴇帶著幾名從未見過的絕美女子，來到他的面前，笑著開口道：

“孟公子，又為您尋來幾個姿色上等的雛兒，怎么，您這是要走了？”

話音剛落，她身后的那幾名女子，便施展渾身解數(shù)，纏繞著孟川的四肢，紛紛說道：

“公子，不要走嘛...”

“公子，奴家不想讓您走...”

“...”

聽到這聲音，孟川再次動搖了，暗想：“要不然，我就讓下人把書搬到這里來讀吧？”

當(dāng)下人將書送到這里的時候，他已上床。

哪還能將書讀下去？

便就睡去。

醒來后，已是日上三竿，孟川在眾女的服侍下，墨跡半天，終于在傍晚的時候，開始讀書。

但是讀了還沒盞茶功夫，就又有幾名女子來尋他，欲求合歡。

孟川再一次沉淪了。

直到身體近乎不行的時候，他終于幡然醒悟，

“我...我怎么能這樣自甘墮落？”

“快，扶我！扶我起來，我要讀書！”

然而，那些貌美女子，似乎并不愿意看到他讀書的一幕，于是，就繼續(xù)打擾他學(xué)習(xí)的計劃。

距離府試還有半月時間。

孟川的思想幾經(jīng)斗爭：

“今年也就這樣了，明年再考吧！”

“一寸光陰一寸金，大丈夫豈能日日沉醉溫柔鄉(xiāng)？”

“...”

因此，他感到頭痛無比。

身體也每況愈下…

某一日，他躺在床上，卻怎么也起不來，下意識昏昏欲睡。

似乎，永遠(yuǎn)也睜不開雙眼了。

這時，腦海里的《妖魔圖錄》突然有了異象傳來。

竟是自主翻頁。

翻到了畫皮鬼的那篇雜文之上。

他恍然大悟。

“佛家說，一切女色，皆為紅粉骷髏，只不過披上了一具美麗的皮囊。”

“我雖然不如佛門僧侶看得透徹，但是，也不該這般，整日沉浸在美色當(dāng)中。”

“我...我不能做一個廢人，我...要離開這！讀書！”

孟川從床榻之上，緩緩睜開雙眼。

隨后，他憑借自己的毅力，穿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

見狀，那些女子自然不愿放他離去，便開始盡自己所能誘惑他。

甚至有些女子，想與他產(chǎn)生肢體接觸。

但是都被孟川拒絕了。

他踉踉蹌蹌的打開房門，卻見整座青樓里，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

她們正在對孟川笑著，

“公子，來玩啊——”

“公子，來快活啊——”

“公子，奴家這兩日，真的好寂寞呢。”

“...”

聽到她們的聲音之后，孟川咬了咬牙，繼續(xù)向前走去，一步步下了樓梯。

當(dāng)他來到青樓大門外之后。

卻見自己的四肢，再一次被妖艷女子死死抱住，

“公子，奴家舍不得您...”

“...”

極具誘惑性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但是這一次的孟川，卻想起了畫皮鬼的特性而不為所動。

繼續(xù)待在這里，只怕身體會垮掉，這跟畫皮鬼吸干了自己的陽氣而死，有何區(qū)別？

他打開房門。

看到了光。

耳旁也逐漸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先生..先生？”

“您怎么不寫了？是寫完了嗎？”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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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聽到這些聲音之后。

孟川下意識回過神。

卻見自己案前擺著剛寫完的雷鬼篇雜文。

而剛才的一幕，就像是一場夢。

太過于夢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川深深皺著眉頭。

忽然，就在這時。

他的身上，似乎發(fā)生了悄無聲息地變化。

這種變化，說不清道不明。

如果讓孟川非要將其明確的說出來。

大概就是...少了一些原始的沖動？

就在這時，周遭文氣突然彌漫開來。

被掛在墻面的畫像，綻放著璀璨的光芒。

屋頂上空，也有一道文柱出現(xiàn)。

不再是一閃而逝。

而是持續(xù)了兩個呼吸左右。

那浩瀚文柱，猶如灌頂一般，最終沒入到孟川的體內(nèi)。

轟然間。

孟川自身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

片刻功夫過后。

就與方才判若兩人。

似乎跨越了一道鴻溝。

他聯(lián)想到那像是做夢一樣的場景。

不由得欣喜過望。

心中有了一個不太確定的想法。

他在不借助判官筆的情況下，竟是將文氣從體內(nèi)脫穎而出。

甚至，還可以隨他心意，在自己的指尖縈繞著。

為了再一次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他嘗試著將自己的文氣，凝于腳下。

居然真的使自己懸浮在半空。

頭頂都快觸及到房梁了。

還能繼續(xù)上升，但孟川已經(jīng)驗證成功，遂撤去文氣。

下一刻，他安然無恙的矗立到地面，仔細(xì)感受著體內(nèi)的變化。

“文氣，能夠隨我心意，從體內(nèi)奔涌而出?”

“山長說，當(dāng)我做到這一步，就意味著已經(jīng)成為九品心齋境的儒修。”

“難道，方才在青樓里...其實就是我破境時的劫難？”

想到這里，孟川豁然開朗。

一旁的田蓁，看著他那奇怪的動作，心中泛起困惑，不過，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發(fā)生了一些無法言狀的變化，

“似乎...先生的氣機(jī)比以前要更為濃郁和強(qiáng)大...”

“可是，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先生就發(fā)生了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太奇妙了吧？讓人不敢置信！”

她心懷震撼。

這時。

孟川還沉浸在破境的變化當(dāng)中。

心齋境，顧名思義，主要是鍛煉儒修的心性。

“聽山長說過，九品儒修要過三關(guān)才能達(dá)到大成境界，難道我剛才，就是在過‘關(guān)’？”

“山長自幼讀書，踏入儒道，用了數(shù)年，才成為九品儒修，但我...從成為儒修到現(xiàn)在，還沒兩個月...”

孟川喃喃間，突然聽到院子里響起一陣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