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木動了。

他抄起邊上的一個小折凳，猛的砸在柯宇臉上。

“啊！”

柯宇慘叫一聲，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眼睛呆呆的看著午木。

他懵了，邊上的湯惟他們也懵了，沒人能想到午木竟然會直接動手打人。

等又被午木狠狠的砸了一下，臉上鼻血都直接砸出來后，柯宇終于反應過來。

“草你媽！”

他紅著眼沖向午木。

......

李安聽到手底下人的匯報，整個人都是懵的。

午木和柯宇打架？

還是午木先動的手？

他第一反應就是難以置信，午木那種人會打架？

第二反應就是趕緊問人有沒有事，拉開了沒有。

拉開了，人也沒事，就是兩邊都有些鼻青臉腫。

柯宇嚴重些，人被午木搶占先手砸了好幾下，還又空手打拿折凳的，不但流了一身的鼻血，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腫的很高。

午木也難免挨了幾下，臉上也有點紅腫，身上衣服也被扯爛了。

李安匆匆忙忙趕來的時候，他正在換衣服，湯惟在邊上，微板著張臉，緊抿著嘴，幫他檢查身上有沒有傷。

還沒進門的李安看到這一幕，腳步微頓，心中微咦一聲。

這兩人關系怎么突然變好了，之前不是一般的嗎？

他感覺到了，兩人之間氣氛沒有了之前的疏離，變得自然很多。

不過是件好事，關系融洽點方便之后對戲。

李安心中念頭閃過，人往房里走。

午木和湯惟向他打招呼，“李導。”

李安點頭，看著午木，問：“人有沒有事？”

剛剛打完架，午木的情緒倒蠻平靜，“沒事，就腫了一點，幾天就能好。”

李安又問他：“怎么回事？”

午木沒添油加醋，只是說實話，“他故意找茬，排演的時候用門撞我，搬東西又用桌子撞我。”

李安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知道從上次聚餐之后，午木就有點難融入劇組里，也知道柯宇高軒那邊和午木不太對付。

但他沒想到柯宇會直接給午木上小動作。

說實話，這種事在圈子里其實并不少見，很多劇組都發生過這種齷齪事，就前年，還有張偉建和謝聽風打王伯昭的事，當時就鬧得很大。

但在他劇組里這真是第一次，作為最頂尖檔次的大導，手底下的那些演員不管性格如何，都會收斂一些，盡量給他留個好印象。

柯宇可能是覺得午木好欺負，又可能是覺得上次勸酒的事被落了面子心里太不爽，真就直接上小動作了。

不過，相比起柯宇的事情，還是午木更嚴重些。

柯宇上小動作還是暗著來的，多少會裝下樣子，午木卻直接撕破臉打人。

李安看著午木，頭一次發現自己對午木的想象出了差錯。

他一直覺得午木是那種比較典型的優等生形象，沉默，優秀，矜持，驕傲，學生氣...一個標準的優等生。

可就是這樣一個優等生形象的人，卻像校園混混一樣直接打人了。

完全刷新了他對午木的印象。

這事要怎么處理？

直接開除掉兩人，重新換角色？

對午木和柯宇打架這事，李安多少有些生氣的。

但也不至于就要換角色，而且這樣反而更容易把事情鬧大。

他沒再繼續問這事誰對誰錯，只是點頭道：“行，我會找他說。”

他看著午木，臉色嚴肅，“這事就到此為止，這次我會處理，但沒有第二次。”

午木點頭。

李安走了，去看另外一邊的柯宇了。

留下午木和湯惟在房間里。

湯惟望著午木，嘴唇緊抿著，從事發后第一次開口，“你怎么直接就動手了。”

午木還能笑得出來，“動手怎么了，那種人不揍他他還要更囂張了。”

湯惟微皺著眉頭，“那人是討厭，但你這一動手不有理變沒理了嗎，李導現在心里肯定生你氣。”

李安當然生氣。

這事理確實是午木占著理，但如果爆出去，鬧大了受損最大的還是劇組，影響拍攝就不說了，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戲的風評，損害上映后的票房。

那種后果是任何導演都接受不了的。

“大家都想著給李導留個好印象，想著以后有戲還能參演，你倒好，直接自己斷了這條路。”

“這事爆出去對你的風評也是一個影響，觀眾怎么看，其他導演怎么看？”

湯惟是真替午木擔心。

午木笑道：“沒你說的那么嚴重，李導不是說了他會處理嘛，爆不出去。”

“而且就算真爆出去，也影響不了我多少風評，這事本來就是他找茬在先。圈子里接戲也又不講究這個，前年張偉建、謝霆風打人的事鬧那么大，還是過錯的一方，也不還是一線明星。”

午木又不傻，怎么可能真因為沖動就完全不顧后果動手。

動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事爆不出去，李安絕對不會讓這種事傳出去。

他最多惡了李安對他的觀感。

而李安的觀感...這戲他都本來不想接的，也不想著以后還接李安的戲了。

湯惟說不過午木，只能無奈嘆氣，“你有理行吧。”

她頓了幾秒，看著午木，眼睛微閃：“這種人在圈子里到處都是，不要太在意他們，有的時候你越動手他們越開心。”

這種人確實圈子里到處都是。

因為咖位看不起你的，因為出身看不起你的，因為你擋著別人紅的，各種明里暗里惡心你的，背后說你壞話的，買通告抹黑你的，攀上金主替掉你角色的。

午木當然也明白這些，“放心吧，我不會因為沖動就完全不顧后果動手。”

湯惟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氣氛一轉，驚嘆道：“剛剛看到你動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真的看不出來，你是那種會動手打架的人。”

午木笑道：“動手打架有什么奇怪的，你們覺得我是哪種人？我雖然不怎么動手，但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哪里有不還擊的道理。”

午木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什么優等生，就會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還手了。

柯宇那種明顯就是故意找茬的，他還能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