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木槿,我哪里得罪到你了嗎?對我這個態度。”
他瞪我一眼,沒說話,繼續寫著手里的方子。
良久,他放下筆,言語間多了一絲耐心,但更多的是淡漠,
“你這么聰明,昨天發生了什么,你肯定也猜到了。皇帝尋了由頭,要除你蘇家,可是這個老不死的居然讓甘遂來做這個惡人。
你知道那老不死的用什么來逼啊遂就范嗎?你……老皇帝說,別人做,你死;啊遂做,你可活。
你暈倒那天,我還在江南呢,五天的路程,啊遂愣是三天就把我弄回來了,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我聽人說,他這幾天衣不解帶地守在床邊就為了照顧你,這些事別人做也是一樣的,但你的事,哪怕針尖大小,他也從不會假手于人。”
我自嘲,
“是。所以他也親手送我的家人去了極樂世界。”
“他是親手覆滅了蘇家,但他原本可以不做這個惡人的,他那么愛惜他的羽毛,僅僅只是為了你能活著,他便做了這樣一件要被萬人唾罵萬世的事情。”
“我請求你看遠一些,蘇伯伯這樣一個視民如傷,被萬民愛戴的人,不可能會有人相信他賣國的。
你和啊遂今后怎樣,那是你們的事,但不要質疑他對你的好。”
“那你要我怎么辦?他對我再好,再真心,我們也只能這樣了。難道要我不顧父母兄弟和他相廝相守嗎?”
我開始歇斯底里的吼,想放出心底那頭困獸,想盡情的發泄。
“隨你。”
我一時語凝,氣氛也慢慢冷下來……
之后好多天我都沒看到甘遂,到是張木槿天天都會來看我,問問我的情況,但無一不是冷言冷語。
這天,我在院子里坐著,聽見兩個侍女在談論父親,
“哎,你說蘇丞相真的會判國嗎?最近這城里可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覺得不可能,叛國可是要打仗的。蘇丞相對百姓那么好,怎么可能會忍心讓百姓陷入疾苦。而且,就算他真的叛國了,難道就現在的南桑還有存在的意義嗎?這樣的南桑,早該亡了……”
“唉,說的也是,就是可惜了蘇丞相這么好一個官兒,說沒就沒了。好好咱們大人給蘇家人收尸,還修了墳,不然,真的……”
“噓,這話出去可不能說,要讓別人聽去,會害了咱么大人的。”
……
聽到這些,我突然理解了父親的堅持,這樣的百姓,真的很值得保護。
我讓人告訴甘遂,我想和他煮的粥了……
傍晚,甘遂端著一盅小米粥來時,張木槿也在,
“啊遂呀,你怎么能這樣貼心,還給我送吃的。可惜了,有些人吃不到了。”
尾音拉的老長,生怕我聽不見似的。說著還要伸手去接,甘遂連忙躲開,
“唉,你注意點兒,別給我弄灑了,這不是給你的。想吃廚房還有,自己去盛。”
張木槿氣呼呼的站在原地,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惡人一般。
我倚在床邊,看著這一幕,感覺回到了孩子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