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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可卿傷心 文會論政

賈瑞此時還不知道義理王府的情況。

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欣賞秦可卿的美。

這一次,秦可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穿著一身淡綠色緊身束裙,內襯青色羅衣,將胸前的飽滿和纖細的腰肢完全展現在賈瑞眼前。

面上明顯畫了淡妝,加之幾日間氣質的轉變,當一個絕品妖狐身上多了一絲內斂沉穩的氣質,通身便散發出更加勾人的魅力。

此時房間里只他二人,秦可卿似是看出了賈瑞的一絲窘態,心底泛出一抹竊喜。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賈瑞才輕咳一聲道:

“賈某近幾日事務繁雜,未來得及去探望秦姑娘,不知姑娘過的可好?”

秦可卿嗔怪似的淺淺一笑,整張俏臉像是泛出一片銀色光華,令賈瑞肝兒都不由一顫,暗道果然妖媚。

“瑞兄弟客氣了,能有如今的安穩日子,可卿心滿意足,還得多謝瑞兄弟和林妹妹對可卿的多番救助,大恩不言謝,只銘記于心。”

賈瑞沒想到秦可卿的變化如此之大,于之前那個柔弱膽怯的女子判若兩人,心里升起的欣慰將那邪火壓制,笑著道:

“舉手之勞罷了,秦姑娘不必掛懷。那,今后姑娘有何打算?”

秦可卿壓下心底升出的一絲哀怨,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

“經歷了這些,能有小院那一方凈土已是難得,可卿從未再奢求其它,只是。。。”

賈瑞看出她有猶豫,忙追問道:

“只是如何?姑娘有難處但說無妨,賈某如今也算有了點身份,以前幫不到的現下也有些許能力了。”

秦可卿悠悠一嘆,將黛玉的情況說了一遍,只道是自己想請賈瑞幫忙,沒有提黛玉的拜托。

賈瑞沉思了一會,他的確沒想到林黛玉在賈府的情況會到此種程度,他原以為黛玉與寶玉兩人還能如原著里一般相處極好,或許是因為他醫好了林如海,黛玉的心境改變了,不愿再寄人籬下。

既如此,其實倒也簡單,賈瑞想了想道:

“勞煩秦姑娘借機知會林妹妹,讓她務必忍耐幾日,待得師父回了京,賈某自有辦法幫她脫離苦海。”

秦可卿放下心來,她對賈瑞有著完完全全的信任,當然,還有隱隱生出的依賴。

“有瑞兄弟這話我就放心了,眼看林妹妹整日憂心忡忡,我這心里也不好過。”

說完站起身,一絲不舍的目光在賈瑞的臉上掃過,還是福了一禮道:

“如今我已不便在東府久留,這便告辭了,再次謝過瑞兄弟。”

賈瑞心思轉了轉,心里不愿這姐姐就這樣孤獨終老,鬼使神差道:

“姑娘若心有良人,便來告之賈某,賈某愿幫你搓合一番,若男方是富貴之家,賈某也可添妝。只愿姑娘今生幸福美滿。”

秦可卿愣在原地,臉上表情愕然,眼淚卻不自覺的流淌而下,她后知后覺的拿出帕子掩了,才慌忙道:

“讓瑞兄弟見笑了,許是沙子迷了眼,可卿告辭了。”

說完急匆匆奪門而出,只留賈瑞在房里一聲長嘆。

他本只是隱隱覺得這秦可卿或許心里也有他,如今倒是確定了。可自己對她是什么感覺呢?

要說沒一點心思,那是自欺欺人,畢竟如此絕色,可一方面他的禮教觀念來源于后世,一夫一妻的思想讓他既然心里有了劉漺,對其她人自然敬而遠之。另一方面他覺得,這秦可卿對他只是出于感激而來的好感,與真正的愛情相差甚遠。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看著這些熟悉的臉,內心升起的,從來只有親情,比如王熙鳳,比如林黛玉,自然秦可卿也不例外,至少現在,他過不去心里這個坎。

正皺眉思索間,卻見喜兒略顯興奮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大老爺,有人遞了帖子,邀請大老爺赴宴。”

“拿進來吧。”

打開一看,原來是請自己晚上去‘百花樓’赴文會的。

這‘百花樓’是隸屬內務府的產業,自從‘云想閣’被查封,‘百花樓’便自然而然接過了京中第一的名頭,且不知為何,那‘云想閣’的頭牌江圓圓卻似并未受到牽連,也被百花樓招攬了過去,與樓內原先的頭牌蕭凝玉爭奇斗艷,更是讓這‘百花樓’艷壓京中所有青樓楚館。

這蕭凝玉與江圓圓一樣,也是賣藝不賣身。可劉淍卻沒有劉溢那樣的涵養,早就對蕭凝玉垂涎已久,若非樓內老鴇以還需她留著身子掙錢為由婉拒,怕是此女早就進了劉淍的后宅了。如今又有了這江圓圓,也不知這兩個頭牌誰會先倒霉了。

看了看這帖子的署名,竟是忠順親王世子劉清。

因忠順親王也是近幾年因接手宗人府才獲封親王,這劉清便如同那二皇子劉淍一樣,并未被冊封。

按說這內務府是劉淍在打理,看來這位忠順親王與二皇子之間必有牽連。

承襲寧國府以來,京中的老牌貴族并不認可他這‘泥腿子’的身份,從來不會來請,這也是喜兒為何興奮的原因。可賈瑞卻高興不起來,這怎么看都有一股陰謀的味道,自己目前力量太小,有些東西還沒到參于進去的時候。

可若拒絕,一來不想讓雍盛帝以為自己沒有膽氣,二來更會被那些老牌勛貴恥笑,不利于今后的謀劃。倒不如放手一博,將上次大玄宮前造的勢頭夯實一些,自古做事,向來是風險越大收益便越大。

現下自己有淳王府的龍麟衛護著,又有雍盛帝的眷顧,劉漺那丫頭也一定會暗中保護他。犯不著總是瞻前顧后,龍潭虎穴賈某人也敢闖一闖!

想到此,捏著請柬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秦可卿自從回到小院,便只坐在閨房梳妝臺前,對著銅鏡默默落淚,寶珠勸了半晌也不管用,急的不知所措。

原來,他并不喜歡自己。可為何他要冒險救我,又將我安置在他家隔壁,為了幫我,他不在乎得罪當朝皇子,要知道,當時的他,只是一個賈家三房庶子。

秦可卿不斷的安慰自己,現在的日子已然極好了,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著,胸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痛苦,令她難過的想要窒息。

這一切卻被樹冠上的如兒看在眼里,不由口中輕嘆。

賈瑞只喜歡自家郡主,她當然是開心的,可看到這貌美女子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又于心不忍。都怪這賈瑞,到處惹情債,以后必得看緊了他些,省得又讓哪個女子傷心落淚。

小姑娘如是想著,揮了揮小拳頭,足尖一點樹杈,掠至房頂轉眼消失不見。

轉眼時辰快到了,賈瑞挑了件羅色輟繡長衫,華美卻不失莊重,又從庫里找了個絲藝堂的湘妃竹鑲玉折扇,扇面一側是東晉顧愷之的山水朱印,一側題著‘長康故友’四字,一看便是真跡。

賈瑞也不知此扇的具體價值,只是知道這顧愷之是東晉當之無愧的書畫名家,便順手拿來裝裝門面,卻是沒想到,整個寧府庫房里,這把折扇雖不是最華美的,卻價值最高。

這一身文士打扮,配上這柄折扇,再加上賈瑞那鋒銳又內斂的氣質,整個形象越發風流倜儻,一幅少年俊杰模樣,看的香兒眼里冒星星,滿臉迷戀。

賈瑞自嘲的一笑,點了點小丫頭飽滿的額頭道:

“別看了,還不快去套車。”

香兒忙嘿嘿一笑,轉身出門。

待兩人下了馬車,看到這‘百花樓’的鎏金招牌,賈瑞也不禁感嘆古人當真是會享受。

只見此樓竟有三層,建于一汪湖水之側,樓前兩顆巨樹攀附,青磚紅瓦養心靜,四面碧草濾心情,遠不是前世電視里看到的那般庸俗,反而寧靜致遠,一眼望去秀麗淡雅,任誰也不會想到這竟是一處青樓。

耳中聽著飄渺絲竹之聲,襯著繞樓一側的潺潺流水聲,恍若置身人間仙境,令人不由心生向往,欲往樓內一觀。

賈瑞內心放松下來,即便是‘鴻門宴’,能在此種雅致之地飲茶聽曲,似也變得不那么令人厭惡了。

賈瑞移步向前,香兒緊隨其后,遞了帖子,想像中的下馬威并未發生,門口的老鴇反倒早就迎著了,見他過來一臉諂笑將二人恭敬的引至二樓一包廂內。

這包間正對大門和樓下廳堂,此時大廳里正熱火朝天的舉辦著每日最火的節目,便是斗詩。

這斗詩活動是百花樓的傳統,每日都會舉行,由頭牌蕭凝玉評定,當日最佳詩詞者不但可免去所有樓內開銷,有那驚才絕艷者甚至有機會面見蕭凝玉,聽其彈唱一曲。

賈瑞來之前也對此有所了解,卻不怎么感興趣,作為九年義務教育的佼佼者,那些清末名家的詩詞他隨意拿出一首也絕對獨占鰲頭,一來他不想用抄來的詩去獲得什么,總覺得心里別扭,畢竟不是自己的,二來他的確對這花魅不感興趣。

進得室內,令他驚訝的是,這包間外表看著不大,內里目測竟有八十平左右,堂中央一個近四米的矮方桌,桌上玲瑯滿目各種菜肴糕點滿滿當當,兩面各置一排梨木矮幾,幾上放有兩樣糕點和酒水茶具,客人們蹲坐于幾后跪墊之上,頗有漢代遺風之韻。

賈瑞并不認識劉清,只見一個與自己年紀相當的華服少年自上首劉淍身旁起身迎了過來,想來便是此人無疑了,兩人互相自我介紹一番,賈瑞便迎著眾人或不屑或憤恨的目光,施施然跪坐于未尾。

快速打量了一番,上首坐著二皇子劉淍,其下便是忠順王世子劉清,其他人大多不認識,倒也有一個熟人,卻是那義理王府世子劉?,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瞬,劉?卻只輕哼一聲別過臉去,看的賈瑞一陣無語。

廳內一共坐了十二人,除了三個劉姓世子,其它九人大都文士打份,華貴些的如賈瑞一般長袍有綴花裝扮且面料一看就非凡品,寒酸些的則只著青色長衫,頭上方巾束發。

賈瑞一眼望去,除了劉清劉淍,其余人竟皆是少年模樣,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出頭年紀,這今他有些納悶。

更有甚者與賈瑞同坐于未尾的一個十三四歲少年,頭發只用碎布頭纏起,中間別一木簪,一身麻布長衫洗的發白,腳上一又快磨破了底的棉布鞋,只臉上卻無一絲窘態,反而一臉傲氣,令賈瑞不由多看了兩眼。

正好奇此人這奇怪的裝束和作態,就聽上首的劉清開口了。

“今夜應各士子之約,請來有‘小諸葛’之稱的賈瑞賈縣子到此,良笙不勝榮興,古有漢景帝道儒朝堂之辨,今有諸位年輕學子新舊朝政之論,可浮一大白矣。來,諸位請舉杯。”

說完率先端起酒杯,眾人也紛紛出言附合,看來著劉清的字該是良笙了。賈瑞正奇怪自己何時有了‘小諸葛’的名號,卻只得劉清又道:

“飲勝之前,良笙事先聲明,此次論政出得誅位之口,絕不外傳。誅位皆是我大玄的少年英才,不可學那波皮罵街之語,論則論矣,不可相互無端攻訐。才不負誅位文華之名。請,飲勝!”

“飲勝!”

“飲勝!”

眾人附合著舉杯飲下,賈瑞表情平靜,反而內心評價了一番,這酒雖也香醇,卻比不過當日大宴的酒甘美,就不知這論政,比之當日又如何。

劉淍飲了杯中酒,淺笑著看了眼賈瑞,目光中卻充滿善意。賈瑞明白了,此番應是劉清主導,他只是作為‘百花樓’的幕后東主前來觀論的,并未參于謀劃。想來經過上次的事件,他也不想過于得罪自己。

賈瑞心思電轉間,也回了一個善意的微笑,兩人各自心照不宣。

賈瑞面色平靜端正坐姿等待著,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賈瑞不習慣跪坐,正想挪一挪有些酸麻的雙腿,卻見距離最近的那個穿著寒酸的少年率先拱手道:

“賈縣子有禮了,在下順天府固安縣學子韋子魚,敢問賈縣子,何為仁政?”

賈瑞面色平靜侃侃而談。

“以仁愛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則為仁政。”

韋子魚稍怔,這是孟子之言他無從反駁,便追問道:

“何解?”

賈瑞輕呷了一口酒,平靜道: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太祖有不忍百姓陷于戰亂之心,起兵一統天下,其后啟用儒家懷柔之仁政,與民生息,斯可為不忍人之仁政。

太上皇有仁愛之心,不忍邊關百姓日日被蠻夷劫掠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故起兵平亂造福邊民,其后大玄擴土千里民生福足,斯可為不忍人之仁政。

當今陛下不忍百姓獨擔苛捐雜稅,生活困苦,為解黎民苦難,特行大利于民之新政,其后山東境內民富稅豐,江南七省一派繁華,斯可為不忍人之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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