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皖媽媽,您先聽我說,這件事兒啊是真的沒法兒商量。”
辦公室桌上的一盆茉莉開的潔白無瑕,清香味很大,但很好聞。蔣皖靠在椅子上看著這盆茉莉有些出神。
聽到校長說要讓他轉學的時候,老實說,他還松了一口氣。
因為如果他還要繼續留在這兒的話,那些人,可能就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了。
一個流言傳了十幾年了還要傳,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蔣皖想到這些,渾身上下又是一股悶勁兒。誰要是現在多嘴兩句,他馬上能把他打的腦袋開花。
楊雪梅與校長談論無果,拉著蔣皖離開了學校。
上了車之后,蔣皖從后視鏡發現楊雪梅猶猶豫豫看了他好幾次,似乎是想說什么,便開口:“媽,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楊雪梅頓了一下,這才說:“我跟你爸爸說了,讓他給你聯系一個學校……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但是你打人歸打人嘛……下手輕點兒呀,都把人家幾個打成那樣兒了……”
蔣皖根本不想管那幾個人是什么樣子,反正,如果他們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并且和之前說著一樣難聽的話,他會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流言,真的就只是流言。
在蔣皖小學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傳:蔣皖把他哥哥害死了。
沒有證據就沒有真相,真相只會被猜忌掩埋。
蔣皖總是想,如果哥哥沒有掉下去就好了。
就算真掉了,沒有在旋轉樓梯那里掉就好了。
旋轉樓梯那個地方是監控死角,明明大家都沒有完全的證據證明是蔣皖干的。
可那些的人心偏偏就是這么陰暗。
看不得蔣皖一家人好過。
蔣皖起初并不在意,直到上初中的時候,大家的話說的越來越直白,直接進化成了:蔣皖殺了他哥哥。
蔣皖爸媽一直對他很愧疚,覺得孩子才十幾歲,不應該承受那么多。他們知道蔣皖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所以每次只是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說話。
楊雪梅告訴他,這一陣子讓他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去玩,等他們把學校安排好。
蔣皖沒說話,直接上樓回房間了。
進了房門,他一把將書包從肩膀上扯下來,甩到床邊,身子直線往床上一倒。
蔣皖是被電話吵醒的,每天放學時間覃夏雯都會準時給他發消息,他要是超過半小時不回消息,覃夏雯就會打電話給他。
而且是一直打,直到他接通了為止。
蔣皖被吵的煩的不行,在床上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手機,最后還是他爬起來從書包里翻出來的。
“干啥?”蔣皖接了電話喊了一句,點開免提,就把手機扔在一旁,繼續又往床上倒了。
“我聽你媽說……你要轉學了?”覃夏雯直接鎖定了話題。
聽到“轉學”兩個字,蔣皖沉默了一會兒,不太想說話,等覃夏雯“喂”了幾聲,他才不耐煩的說:“嗯,咋了?”
“你媽說,他們打算讓你到我們學校,然后跟我一個班……我覺得很好,你覺得怎么樣?我們學校的氛圍還是蠻不錯的”,覃夏雯停了一下然后繼續說,“哦對了,今天我放月假,出來吃飯不?大概八點的時候。”
“現在是幾點?”蔣皖保持著臥倒的姿勢,沒動。
“下午六點半。”覃夏雯回了他的話。
蔣皖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起了手機回了聲:“好,我先去準備,你一會兒把位置發給我。”
晚上的美宇廣場非常熱鬧,就算是小吃街里邊兒都不怎么好擠。
蔣皖直接繞道走進了旁邊的主食街。
一眼望過去,那些不太起眼兒的小飯館外邊兒不是圍著一坨兒小混混就是幾個未成年坐一堆兒抽二手煙。
這種場面放在這個年代,不僅是相當清奇,還真是……相當炸裂啊。
蔣皖一邊兒看手機一邊兒找那家美蛙魚頭店,在他繞了幾圈后他才發現那家店在自己旁邊這棟樓的樓上。
他罵了一聲,往里邊兒走了電梯上去。
別說,覃夏雯訂的包間里還挺熱鬧的,但全是生面孔,他一進包間就找準了覃夏雯旁邊的位置坐了下去,然后就開始低頭玩手機。
“哎呀,蕭暮怎么還不來啊,人都快到齊了,”覃夏雯剛說完就看到蔣皖進了包間,“人家蔣皖都到了,他在搞什么鬼啊。”
蔣皖低頭刷著小視頻,微信突然彈了條消息出來,他點進去一看,是覃夏雯拉他進了一個群。
他看了一眼群名稱,努力的沒有讓自己笑出來。
“相親相愛的五班幸福一家人”
好長的名字……
他抬眼看了一下這一坨人,你擠擠我擠擠的。
還真是……相親相愛啊。
“砰”地一聲,包間的門被強推開了。一個身影撲了進來。
“催催催,你們催命啊,”蕭暮倒在了椅子上,帶著戾氣的說,“我他喵的繞了半天,才發現這破地方在樓上,剛進來發現電梯都在運行中,我還是爬樓梯上來的,我靠,這么高,想累死我嗎?”
蔣皖看了一眼這人,身上穿的跟小混混似的,但除了鞋子都像是地攤貨。
“學霸可不能光長腦子啊,還是得長長身子,你說是吧?”覃夏雯說。
學霸?就這個看起來又窮酸又像小混混的人?
蔣皖拍了拍覃夏雯,在她耳邊問:“就他?學霸?”
覃夏雯答到:“對啊,看不出來吧。”
“是看不出來……”蔣皖半信半疑道。
不久就上了菜,大家的話題就變成了蔣皖。覃夏雯熱情的向大家介紹了他,還亂七八糟的夸他,聽得他本人都忍不住的笑。
氛圍也很好,一桌子人都是班上的,沒有一個人去問蔣皖的過往,這倒是讓蔣皖松了口氣。
“話說回來,你為什么要從那么好的私立學校轉到我們學校呢?”蕭暮看著蔣皖說。
空氣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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