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五，放學時間比往常早了不少。

一中比七中放學要晚一個小時，許嘉聿放學后徑直往一中的門衛室走去。

一中的門衛室大爺每到周五都會泡上兩杯枸杞，然后把門打開，樂呵呵地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等人來。

“小聿！”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許嘉聿抓著書包帶的手一緊，身子一僵，停下。

“小聿?！?

身后的人又喚了一聲。

不等許嘉聿有所動作，那人便步伐急促地走到他面前。

“小聿?！?

許嘉聿冷眼看著她。

女人穿的淡雅，頭發從黑長直變成了波浪卷，從前不施粉黛的臉現在化上了淡妝，從前泛白的唇現在涂上了鮮艷的紅。

她變了。

要說唯一沒變的，便是她在叫他的時候，眼里的笑意依舊，聲音還是那么溫柔。

“你怎么會來這里?！?

許嘉聿的語氣算不上好，畢竟在見到這個女人他沒有破口大罵就已經夠好的了。

女人似乎被他的語氣傷到了，難過的哀求：“小聿，能別這么對媽媽……”

“呵！”

“媽媽？”許嘉聿覺得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顧女士，容我提醒你，從你改嫁離開，拋棄我們的那一天，你就已經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還有?！痹S嘉聿眼神陰鷙的看著她，聲音低沉，帶著危險的警告在女人的耳邊響起：“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這里，好好享受你得來不易的生活，既然當初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就一直保持著當初的那種決心，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或者看見你出現在我姐姐面前，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懂嗎？”

北城七中在北城一中隔壁，隔離兩校的不過是一面鐵網。

七中沒有一中那般嚴苛，放學時間也比一中要早些。

從一開始的零零散散到后面的成雙結對，眼看著校門口的學生越來越多，加上許嘉聿那一番威脅，女人慘白著臉，紅唇蠕動幾下，到最后什么也沒說就急匆匆地走了。

對于這種意料之中的結果，許嘉聿想，這個女人還有一樣沒變——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無論她心里多么的不滿，多么的害怕，她從來不會在有外人的場所大喊大叫。

哪怕是當初那個男人在別人面前讓她多難堪，她也只會笑著整理妝容，聽著自己的丈夫對別人說她一些難以入耳的話。

他曾問她，你為什么不反抗？

她說，我越是反抗他們越是看不起我，我就要光鮮亮麗，優雅端莊的站在他們面前，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覺得我多么的與眾不同，對我另眼相看。

許嘉聿當時聽了，只覺得荒唐至極。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跟那個男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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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這次怎么來的啷個晚？”門衛室大爺似乎對少年的‘遲到’有些不滿：“往常下了學就往我這兒跑，怎個今天就遲到咧？”

“還不是我們那個班主任？”許嘉聿不滿極了：“說著說著就拖堂了。”

抿了口枸杞水：“一天天的話多的煩人?！?

門衛大爺點頭附和：“可不是咋滴！”

許嘉聿好笑的看了眼腕表。

還有半個多小時。

他要當個乖寶寶，乖乖的坐等姐姐放學，說不定姐姐一開心，還會賞他幾個鋼镚兒讓他買糖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