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之上。

“閣下，這是哪里？”

“您想做什么？”

奧黛麗和阿爾杰不約而同的開口問道，見路易默不作聲，兩人頓時將目光看向路易，灰霧的遮掩下，看不清楚路易的容貌，但從路易的衣著來看，似乎這位更像是幕后黑手。

路易見兩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似乎有詢問的意思，路易頓時醒悟，暗想：

“他們是在問我為什么不說話嗎？”

于是乎，路易后知后覺的看向克萊恩，補充道：

“閣下，您想做什么？”

奧黛麗頓時臉頰微紅，阿爾杰也有些尷尬，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克萊恩的身上，而不遠處的這位“神秘先生”卻是輕笑一聲，語氣平淡的說道：

“一個嘗試。”

一個嘗試！？奧黛麗震驚，阿爾杰沉默注視，路易胡思亂想。

短暫的沉默過后，奧黛麗深吸一口氣，露出禮節性的笑容，略帶忐忑的問道：

“閣下，嘗試結束了嗎？可以讓我們回去了嗎？”

相較于奧黛麗的直率，經驗豐富的阿爾杰更為沉穩，按耐住了內心的沖動，而路易的反應則是比較平淡，似乎對于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這讓阿爾杰不由得對路易多了幾分關注。

克萊恩望向奧黛麗，那是位金色長發，個子高挑的少女，只是具體的容貌在灰霧的遮掩下看不清楚。

簡單思索過后，克萊恩平淡回應道：

“當然，如果你正式提出，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回去。”

已經大概摸清楚自身與灰霧和深紅星辰之間聯系的克萊恩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這讓奧黛麗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在克萊恩的語氣中聽不出惡意，膽子也大了一些，但語氣還是頗為忐忑：

“這真是一次奇妙的體驗……嗯～我一直在期待著類似的事情，我是說，我喜歡神秘，喜歡超越自然的奇跡，我的重點是，我該怎樣才能成為非凡者？”

終于來了！路易很想說其實我也很期待。

好吧，也不是那么期待，更多的則是激動。

身為一名醫生，路易其實很希望見到這種超越凡俗的力量，因為這也意味著可能性會增加，誰會沒有幻想過自己人前顯圣的時候呢？

而克萊恩同樣覺得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因為他也想知道……

奧黛麗期待的目光中，周圍忽然傳來劇烈的震動，一根根高聳的石柱拔地而起，而頭頂上方則是被寬廣的穹頂所籠罩。

路易瞪大眼睛看著周圍的變化，看著這恢宏、浩大、巍峨的建筑，恍若是看見了巨人的宮殿一般，整個人激動的不行。

穹頂的正下方，灰霧簇擁之地，多了一張青銅長桌，左右各十張高背椅，前后亦有相同的座位，椅子背面，璀璨閃爍，深紅暗斂，勾勒著無法與現實對應的奇異星座。

奧黛麗與阿爾杰相對而坐，位于最靠近上首的位置，而路易恰好坐在了阿爾杰旁邊。

少女這里看一看，那里瞧一瞧，感嘆道：

“真是神奇啊。”

路易忍不住的點頭，贊同道：

“確實神奇。”

同樣想法的克萊恩不動聲色，伸出右手，幅度很小的摩挲起青銅長桌的邊緣。

阿爾杰同樣四下打量，沉默幾秒后，代替克萊恩回答起了奧黛麗的問題：

“你是魯恩人吧……”

幾番交談過后，奧黛麗深吸一口氣，說道：

“先生，你說的我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更多，比如值夜者，比如代罰者，又或者是機械之心，但是，我不想失去自由。”

阿爾杰輕笑一聲：

“哪有不付出代價就成為非凡者的？如果你不想加入教會接受考驗，那你就去找那些王室，找那幾個傳承歷史在千年以上的貴族，又或者憑借運氣去尋找那些躲躲藏藏的邪惡組織。”

奧黛麗下意識的鼓了鼓腮幫子，又連忙慌亂的左右查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的小動作后，追問道：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時，一直默默傾聽著的路易猶豫著說道：

“其實，非凡者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而且，在選擇魔藥配方時需要慎重考慮，22條神之途徑當中，大部分的序列已經有主了，如果不慎選擇錯誤，那就只能成為附庸，如果沒有特別的奇遇，需要爭奪神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說到這里，路易忽然愣住，自己說的這些恐怕他們根本就聽不懂，索性閉口不言。

“22條神之途徑……”阿爾杰喃喃著，心中大受震撼，忙詢問道：

“先生，您剛才說的爭奪神位是什么意思？”

路易不知道自己突然丟出的炸彈在三人心中激起了怎樣的波瀾，他只是習慣性站在了上帝視角去看待已知的問題，現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擺了擺手敷衍道：

“跟你說了你也聽不明白，更何況這不是現在的你能接觸的問題，先想想怎樣才能避免失控吧。”

見路易似乎不愿多說，阿爾杰心中略顯遺憾的同時又忽的釋然了，只覺得路易說的很對。

阿爾杰看了看位于上首的神秘人一眼，發現對方好似對剛才的話題絲毫不感興趣一般，這才看向奧黛麗，說道：

“如果你真的想成為非凡者，我這里倒是有兩份序列9的魔藥配方。”

“真的？是哪兩份？”奧黛麗很清楚序列9的魔藥配方代表著什么，但她可沒有忘記路易剛才的話，覺得自己選擇的時候還是要慎重一些，眼神悄悄的看了一眼路易，心中暗想：

“嗯……不如問問這位先生的意見好了。”

阿爾杰微往后靠，分別說出了自己掌握的兩種序列9的魔藥配方，分別是觀眾與水手，水手在古代又被稱之為海眷者。

成為水手后，不僅能掌握出色的平衡能力，還能在水中潛水至少十分鐘，而且還是沒有任何裝備的情況下，至于長在皮膚下的幻鱗，路易個人覺得這點可有可無。

而觀眾就比較簡單了，只有出色的觀察力，比較適合去做一名監考老師。

除此之外，觀眾只能是觀眾，不能對觀察的對象有絲毫的代入。

了解完這兩種魔藥配方后，奧黛麗微笑的看著路易，語氣認真的詢問道：

“這位先生，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路易愣了一下，點頭說道：

“可以。”

“我該怎樣選擇？還是說，我再等等其他的魔藥配方？”

路易輕嘆一聲：“唉，不是說了你們不用在意我剛才說的話嗎？算了，觀眾吧，這個比較適合你，而且也不用擔心后續的晉升問題。”

奧黛麗禮貌起身，對路易微微鞠了一禮：

“謝謝您，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也覺得觀眾很適合我。”

說罷，她重新坐下，問道：

“我該怎么獲得觀眾的配方？用什么和你交換？”

阿爾杰直接沉聲回答：

“鬼鯊的血，至少100毫升鬼鯊的血。”

兩人繼續交談，確認完交易方式后，猛的意識到一個問題，看向坐在上首的克萊恩問道：

“閣下，我們該怎么稱呼您？”

克萊恩略做思考，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占卜家，想起了占卜的內容。

他身體向前微傾，雙手十指交叉抵于下巴處，語氣輕和平淡：

“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