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寧此時并沒有想著安慰沈樂葙,而是垂眸心中盤算著什么。
“阿葙,明日你同我一起出去問診,就在許家的正門門口。”盛千寧似乎是想定了,葉昱將那些信紙塞進袖子里,一臉興奮的看著盛千寧。
“正事明天再說,我們是不是該去吃一頓,這幾日風餐露宿的,阿兄我是是在餓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盛千寧咂咂嘴,一臉你瞧瞧的樣子看向公孫北俞,公孫北俞也是很給力的回了一句“回回你吃的最多,阿葙剩的,不吃的,夫人烤好的,哪次不是先進了你的肚中?”
“我看啊瘦成皮包骨的,應該是我們。”公孫北俞此話一出,搞的葉昱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沈樂葙也拋卻了壞的煩惱,笑了出來。
“阿姐,我想吃紅西樓的萬福丸子。”沈樂葙想著一口已經很久了,盛千寧一口答應下來,一行人就大搖大擺的去了紅西樓。
剛進了紅西樓就被這樓的外貌驚艷到了,楚南琛也是感嘆一聲“別說,這吳洲的紅西樓真是亮如白晝啊,完全比肩京城啊!”
“沒見識。”公孫北俞冷淡的吐槽一聲,楚南琛雖然想要反駁,但還是憋了回去。
“顧塵。”盛千寧示意了顧塵,顧塵也帶著笑容垂眸點頭,先他們一步跨進了紅西樓。
徑直走向了二樓,盛千寧牽著沈樂葙,公孫北俞貼在盛千寧的耳邊“夫人的眼線,真是遍布整個梵古啊。”
“比起將軍,我還是略低一籌。”盛千寧嬌羞回應,夫婦兩個人一起轉身盯著某個深處。
見平靜下去以后,進了紅西樓。
眾人都沒見過這么多又俊俏又美麗的生面孔,所以都在回頭觀察他們,“這不是沈家姑娘嗎?她居然還活著?”其中一個女子突然站起來,指著沈樂葙。
盛千寧一個眼刀剜過去,說的是人話嗎?
葉昱和孟硯白一人跨一個盛千寧的劍,顯得像是一群江湖游俠一樣。
“您來了,也不給我捎個信。”一位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男人急忙下樓,顧塵就跟在他的身后慢慢悠悠。
眾人都見過紅西樓的樓主,見他這樣巴結一個人還從來沒見過,紛紛不知道他在跟誰恭敬。
“紅西樓從今天開始由赫連鴻接手,你速速趕往華篁。”
男人畢恭畢敬的弓著身子,也不敢直起來,盛千寧指著剛才的那個女人問“她是哪家的姑娘?”
“是縣令之女。”掌柜回答完,盛千寧并不感興趣“請出去吧。”
盛千寧見顧塵過來,讓他附耳“有人跟著,處理完以后送進許家。”
顧塵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這許家怎么這般不老實?我直接殺了他吧。”
盛千寧伸出手打了一下顧塵,顧塵沒辦法的點點頭“知道了姑娘,你這么菩薩心腸,他們會念著你的好的。”
顧塵嗖的一下就沒影了。
“沈樂葙,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以為攀上了幾個江湖之人,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嗎?你是忘了你當初像條狗一樣來我家門前搖尾乞憐了嗎?”
公孫北俞握了握護腕,睥睨著那幾位。
“在下公孫北俞。”公孫北俞的名頭一出來,幾個人往后退了兩步,那個魔頭?殺人不眨眼的閻王?
沈樂葙怎么會攀上這尊大佛?
“你就算是將軍又怎么樣?這可是吳洲,不是你公孫家只手遮天的地方。”
公孫北俞被徹底激怒了,他拔出長劍砍在桌子上“我們公孫家世代為官,上替天子舌戰群儒,下替天子守衛邊疆,只手遮天?遮的是哪面天?說不清楚你就準備人頭落地。”
“是啊夫君,這般詆毀我們,這要是搬弄到陛下面前,指不定有什么腥風血雨呢。”
盛千寧松開沈樂葙的手,小鳥依人般撞在公孫北俞的懷里,上一秒溫柔下一秒就變得兇狠。
“陛下下令殺也是殺,我們殺也是殺,不然——”
盛千寧的話沒說完,他們就嚇得說不出來話了,盛千寧整理了一下衣服,沒勁。
“管好你們的嘴,阿葙是我的妹妹,今日看在她不想鬧大的份上,饒過你們。”公孫北俞說完,楚南琛推著沈樂葙朝著樓上走去。
沈樂葙依舊沒說什么,他們說的沒錯,自己祈求他們救父親的時候,確實很卑微低下,但她自己并不覺得難堪,就算再來一次,她依舊會這樣。
公孫北俞收起劍,整理好盛千寧的衣衫,一同擁著離開,掌柜的也沒有好臉色了,他走到縣令之女的面前。
“請出去吧。”縣令之女覺得不解“開門做生意,怎么能趕客人?”
“我們東家說了,要請出去,您若再問我就不好做了,便只能動手了。”
掌柜很和氣,但下一秒好似就能給女人扔出去一樣。
東家?
那個女人是紅西樓的東家?
眾人坐定,顧塵急匆匆的回來,滿臉不解“都死光了,根本沒給我動手的機會。”
顧塵說完,盛千寧先是凝視了顧塵半天,難道是紅樓的人暗中做的?
依依?師姐?赫連鴻?還是溫簡?
其實都不是,真正動手的人此時就坐在紅西樓的一樓角落里,安靜的品茶,眼神時不時的瞟向二樓。
“該死的東西,居然敢將手伸向你,都該死。”
是那位尚書之子,魏逸。
“早晚會出來的,阿寧不必憂心。”公孫北俞說完以后摸了兩下盛千寧的頭。
“如今,就差一個大機會了,阿兄,吳洲的按察使你可認識?”
“認識,關系談不上多好,但最起碼他很恭敬。”
“如今沈樂葙回來了,當初與那些流寇通敵的應該會想盡辦法讓阿葙死掉,我們需要找到他,殺了他,那么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全吳洲都能見到阿葙的機會了。”
葉昱仔細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手“我們可以讓按察使安排個地方,所有人都能見到阿葙的地方。”
“城西五里地外的管山谷內,地方大,能容納很多人,且足夠讓所有人注意到她。”
公孫北俞手指不停摩挲“什么由頭?與其我們出由頭,不如讓對方來想。”公孫北俞拍了拍葉昱的肩膀。
“放心,我會威脅他,讓他自己胡編亂造一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