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莎搖頭。他不信此人。

曜嘆氣，收回笑臉。隨手將畫全部收來，“我可以先給你找賣家，傭金給30%。離開的事，你可以好好考慮，到時候告訴我。”

畫家與經紀人的分成比例多是7:3，交易所貴一些，需要給4成。曜給這個金額算是優惠了。

“還有別的嗎？”曜問，“這些沒有哪一副可以當代表作。”

一瞬間，萬莎動氣了。不能有人質疑她畫家能力！從光腦里一股腦將所有的畫拿出來。最上面的就是伽葉·修的畫像。

萬莎拿畫像準備收回去。

曜提前下手，拿起來，目光誠摯，“這副可以。”

“不行！”萬莎將畫搶回來，“這副不賣。”

曜眸子轉了轉，“要不，你給我畫一副。這里的寶石你隨便挑。”

萬莎想了想，這個人可以接觸試試。“看時間。”

傍晚，伽葉?修回來時，萬莎已經睡了一覺，示意萬莎跟著他出去。

萬莎問，“那個交易行老板是什么人？靠譜嗎？”

伽葉?修搖頭，“不是什么好家伙。手腕狠辣，做事隨意，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玩耍的少爺。”

萬莎繼續問，“大晶石是多少？”

“一架大飛船一年的能源量。”伽葉?修解釋。

好家伙。

伽葉?修笑笑，擺正萬莎的身子面向狂沙大作的沙漠，“開始訓練了，我的大小姐。”

萬莎頭皮一緊，從光腦里揪出二虎。

是主寵，就一塊訓練。

“今天的任務：先看。認真看我是怎么廝殺的。”伽葉?修摸出一把刀，沖入黃沙之中。

黃沙飛揚，可見度低下。

沙入眼。萬莎揉揉眼睛，睜眼，見到伽葉?修提著一只野獸出來。

啊？

這么快？

萬莎瞪大眼睛：哪來得野獸？！

萬莎盯著野獸，野獸最明顯的特征是四只爪子，白色大大的爪子，片狀，頂部尖銳，底部較寬，像是長長的指甲。

野獸有伽葉·修的腿長，若是伸展四肢，比人還長。

“過來，殺了它。”阿修吩咐。

萬莎緩緩抬頭，不可置信看著伽葉·修。

“你需要去適應殺戮。這里是加納（星域），是極樂（星球），不是你的曼山（星域）。”阿修抓著野獸，一雙眼看著萬莎。

無倫笑不笑，這雙眼睛都像是笑著。

手里的野獸似乎知道了阿修的殺意，撲騰著爪子想要離開。

伽葉·修手里的刀利落揮下，砍了野獸的爪子。

“哇——”一聲細聲的尖叫從野獸手里傳來，聲音有些像幼小的嬰兒聲音。

萬莎心臟有股密密麻麻的電流，下意識扭開視線，不敢看，不敢動。

二虎用爪子刨沙，腦袋鉆入沙中，外面的屁股還在瑟瑟發抖，尾巴蜷縮在后腿上。

伽葉·修見萬莎抗拒，軟著聲音喊一聲，“萬莎。”

聲如清泉流水，最適合從情人嘴里發出。

萬莎不自覺回頭看去。

伽葉·修立即手起刀落，插入野獸脖子處，只剩刀柄。

“哇！”野獸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便死了。

地上濺落了藍色濃稠的鮮血，猶如血塊一般。血液混雜著沙粒，凝結成塊。風一吹，細沙掩蓋血塊。

畫面殘忍，二虎“喵！喵！”亂叫著從沙漠里鉆出，跳到萬莎身上，一個勁往萬莎懷里鉆。

萬莎淡淡看著，并沒有被嚇到。她甚至注意到了這只野獸的血液很少。

可能，沙漠里所有野獸的血液都很少。

就連伽葉·修的血液可能也比她的濃稠，所以才有檢測數據上的異樣。

萬莎抱著害怕的二虎，靜默地看著伽葉·修動作利落地處理完一只野獸，剝了皮帶回去。

整個過程，萬莎不可抑制地記住了全部。

無法忘記。

抱著哆嗦的二虎跟在伽葉·修回去，看著他剁了野獸，煮成了晚餐。

坐在桌子前，萬莎呆呆看著湯，一言不發。

伽葉·修給萬莎夾肉，萬莎搖頭。

二虎跑到二人房間的墻壁里蜷縮成一團，還在瑟瑟發抖。

伽葉·修看了一眼里面的慫貓，在戰場上還能幫著主人用尾巴扶槍的貓，見到動物被殺就嚇成了小奶貓。視線重新落在了一臉平靜卻也失魂的萬莎，提醒她，“你若是不會戰斗，改日死得就是你的至親至愛。那時，你還不想拿戰刀嗎？”

萬莎搖頭，“我不是不敢。只是感覺，這一步子邁出去，就再也回不了曼山。”眼神略帶憂傷，“一只狼要如何融入羊群？”

一旦出手，磨礪了野性狠心，她還會回曼山？

還能回曼山嗎？

一旦出手，就融入不了人群。即使呆在人群，也覺著自己像個邊緣人。

伽葉?修抓著萬莎的手，笑眼，“你還記得“你跟著我要付出代價”嗎？”

萬莎點頭。

“你回不去曼山了。這就是你的代價。”伽葉?修直直盯著她。

餐桌上的三人都低著頭吃自己的，不敢參與話題。

萬莎不適，抿著嘴唇出門。二虎從墻壁跳下來，緊緊跟在萬莎身邊。

她扭身去了一趟交易行。

“哎喲，小公主，這是怎么了？受欺負了？”曜溫笑著看著萬莎。

萬莎目光平靜地看著曜，“你今天早上的提案，換一換，愿不愿意？”

曜深深看著萬莎，那一雙淡藍色的眸子此刻猶如大海反射著星光，“你真得愿意？”打開柜門讓萬莎進來聊。

“我要一架飛船，只要通訊工具。上面不能有任何人。你可以告訴我航線，我自己駕著飛船離開。”萬莎說起自己的條件。

曜微笑，“你會開飛船？”

萬莎緩緩搖頭，目光直直盯著曜，很肯定，“阿修會教我。你可以告訴我所有需要準備的技能，他會教我。維修、駕駛、戰斗，這些技能阿修都會教我。”

曜盯著萬莎，眼里落入的星辰更多了。“會開飛船可不行，還需要對各大星際路程的熟悉，更需要快速計算出星球之間的距離，預判出之后的路。這些都必須是專業的駕駛員才行。這里畢竟是加納，自動化的那些東西并不保險，隨時被千剎恒星甩出的能量團干沒。必須要有手動操作飛船的能力。你確定這些伽葉·修會？他會，你又多久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