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倉,你躲在這兒干嘛?”
張芋背著姜嫻舒剛剛走出門,就看到孫倉鬼鬼祟祟地躲在墻角邊。
“你還問起我了...你家里叮叮當當響了半天,又是嚎又是叫的,我能不出來看看?”
孫倉抄著祖上傳下來單刀,臉上沒有一絲往日的輕浮神色,他認真地說道:“那兩人實在厲害,我沒敢進去給你摻亂,原本想著在這里偷襲他們來著,沒想到張芋你竟然能反敗為勝...最后用的,是我給你的刀法吧?”
“不錯。”張宇點點頭,懇切道:“能擊敗他們,多虧了你家的《滴水刀》。”
“哈!我就知道!”
孫倉笑道:“我就知道祖上傳下來的武道沒那么弱,只是我不爭氣,才讓功法蒙羞。果然一到了張芋你的手中,它就發揮出原本的威力了。”
“等過了這一遭,我會抽空將《滴水刀》教給你的,現在我們要抓緊時間趕緊將村子里的人撤出去...”
張芋見孫倉面露不解,于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孫倉粗略地講了一遍,并簡單描述了積尸鬼氣的厲害程度。
“乖乖!仙人都要躲著走的東西?那咱們可不能和其他人這么說,否則非得把老人家們嚇出毛病來不可!”
孫倉聽后連連咋舌。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們統一說辭,就說是山匪在村子里下了毒。”
“好,那我沿著村東頭去一戶戶通知,村子西邊就交給你了!”
張芋點點頭,目送孫倉急匆匆地跑遠。
...
片刻后。
“锃——”
張芋用刀切斷了第一戶人家的門栓。
時間緊急,張芋可等不得再慢慢敲門,他推開門后快步進屋,將主人家一把從被窩里揪起來,搖晃了幾下晃醒。
望著這位不速之客腰間煞白雪亮的鋼刀,主人家迷蒙的睡眼頓時清醒。
“強人饒命!饒命!錢都在柜子中的黑陶碗下面!”
主人家連聲告饒。
“王叔,你先看清楚我是誰。”張芋又晃了晃他。
“張、張芋?你、我這...我平時可對你不薄啊,你就算是想剪徑做強人,也別那你王叔開刀啊!求你繞我家老小一條性命!”
張芋還來不及解釋,就被王富田搶先一陣求爺爺告奶奶的哭喊饒得暈頭轉向。
“王叔!我不是來打劫你的,這刀只為防身!深更半夜來你家中,是來告知你一件要命的事,村子進匪了!”
“你、你說的匪不是你自己吧?”王富田畏畏縮縮地問道。
“時間緊迫!沒時間與你說玩笑話!”張芋給王富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傷痕,王富田嚇得頓時撇過頭去。
“山匪頭目已經被我給宰了,但他們死前在村子里下了無解的毒藥,您要是不怕死的話就繼續待在這兒,我還要去叫醒其他人撤離!”
“真的假的?”王富田半信半疑道。
張芋也不回答,毫不猶豫地轉身就往門外走。
王富田目睹了張芋身上的傷痕,又見他這副態度,心中頓時信了大半,在連聲喊叫張芋不見回應后,連忙叫醒老母、幼子,慌里慌張地收拾起金銀細軟就去追趕張芋。
“咚咚咚...锃——”
“锃——!”
一刀又一刀地破門而入,張芋的手法越來越嫻舒,很快,小半個村子都被他給叫醒了。
直到走到有一家,在看到這座記憶中十分熟悉的門扉后,張芋才發覺,竟來到大伯的家門口了。
青磚黑瓦,檐角高翹,原是秀氣又精致的富貴人家建筑,可惜隨著歲月流逝,物是人非,到處都已經變得一片滄桑。
碎裂的瓦片中長出了一叢叢的野草,褪色的墻上落下層層斑駁。
張芋本想繼續用刀破門而入,但又覺著既然是近親,最好還是先敲敲門,做一做禮數的樣子。
“咚咚!”
張芋剛一敲響,就聽到里面傳出緊張的呼喝聲。
“誰?!”
“開門,大伯。是我。”
張芋隔著門喚道。
“張芋?”張亭松沒有開門,只是自顧自道,“你前幾天找我要什么來著?這大半夜地還急著來催...”
——這親戚警惕心倒是十足。
張芋輕笑道:“大伯你忘了?前些日子你就就將《鐵棘指》的武道原本給我送去了。”
“還真是芋哥兒!”
張芋聽到大伯在門后與某人說了一句后,吱嘎一聲打開厚實的大門。
“大伯,伯母。”
張芋朝張亭松還有站在他身旁的婦女點了點頭,致意道。
“放心,芋哥兒,放心!這老宅是祖上時候建成的,堅固的很,只要進來了沒有歹人能打破。”
張亭松厚實的手掌握住張芋的手腕,一把將他拽了進去,隨即吩咐媳婦趕緊將門關上。
“你也知道我睡眠淺,這一晚上到處都鬼哭狼嚎的,就像進匪了一樣,嚇得我到現在都沒敢合眼。”
“肯定出事了!村里肯定出事了!”
見張亭松拽著自己的手腕念叨個不停,張芋無奈地用力將自家大伯按停在原地。
“你?咦!這是...鐵棘指你練成了?!”
張亭松既驚又喜地抬起頭來問道。
“這些稍后在提,先冷醒下來聽我說...大伯,就跟你猜的一模一樣,村子里進匪了!”
“...啊?!”
張亭松張大了嘴巴。
...
得益于都是鄉里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當張芋身后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再等他破門而入之后,甚至不用張芋再去解釋,自會有德高望重的老輩人上去一陣勸說,很快隊伍后面就又跟上了一家。
沒過多久,張芋就走完了整個村子的西盡頭,率領著大部隊到與孫倉約定的地方匯合。
望著背負大包小包逶迤而行的人群,躲在村頭附近的幾名山匪忍不住竊竊私語。
“兩位頭領怎么還不出來?”
“不清楚,可能是點子扎手?”
“怎么可能!頭領帶著咱們走南闖北,還能在這偏僻小村里磕了牙?”
“別吵了!人都要走遠了!到底動不動手?再不動手這塊肥肉就輪不到咱們沾油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