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年歲和顧盡歡相仿，有股子書生意氣。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蕭兄怎么會一個人漂流到海上？”

“此事說來話長，福州這里本是戚將軍駐軍之地，倭寇向來避之不及。

前些日子沿岸村鎮接連收到倭寇襲擊，戚將軍不得不分兵除倭，這福州的防守力量就弱了起來。

那些倭寇趁福州空虛，搶了許多錢糧女人，小弟也是這個時候混入其中，想要找到倭寇的大本營，好讓戚將軍一舉剿滅倭寇。”

“蕭兄大義，不知那倭寇據點在何處，我愿與蕭兄同去除賊！”

顧盡歡最討厭倭寇了，倭寇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簡直不配為人。

“顧兄有此心意，蕭遙求之不得，只是……”

看蕭遙似乎有些猶豫，顧盡歡連忙說道：“蕭兄不妨直說，我顧盡歡豈是瞻前顧后之人。”

蕭遙連忙說道：“顧兄有所不知，蕭遙原本也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倭寇暴亂，直到我深入倭寇據點，才知道此事另有隱情。”

“蕭兄請講。”

“顧兄可知曾聽說過天意城？”

顧盡歡搖搖頭，“不曾聽說。”

別說天意城了，顧盡歡對九州世界都是一概不知的。

一直不曾出聲的段紅這時說道：“公子之前隱居避世，自然不曾聽過天意城之名。”

段紅一開口，不但替徐言解惑，也是向蕭遙表明了主仆二人的身份。

“聽說這天意城的位于海外一處神秘的島嶼，專門招收窮兇極惡走投無路之人。”

顧盡歡奇道：“那不是和快活林差不多？”

段紅搖頭道：“公子有所不知，快活林與天意城相比，就好像螢火與皓月一般。

那天意城的觸手早已深入九州各國，快活林卻困守一隅，只能在古樓蘭作威作福，可見天意城主的野心。”

蕭遙也說道：“不僅如此，天意城的力量也遠超快活林。

僅在南明一國，明面上就有毒浪花狂，吃喝瓢賭八名行境大師。

而隱藏在水面之下的強者更是不知多少。”

顧盡歡眨巴眨巴眼睛，感覺現在聽到的和以前風四娘說的有些不一樣。

古樓蘭該不會是新手村吧？

顧盡歡吐槽道：“南明有這么多行境么？”

蕭遙道：“二三流勢力中行境確實罕見，但一流乃至頂級勢力中，行境也不過是中堅力量罷了。

真正決定一個勢力強弱的還得看止境。”

以顧盡歡眼下的實力，唯有止境宗師夠資格與顧盡歡交手，而且還得是正版的止境，如段鐵拐這種盜版止境是不行的。

一兩個止境自然威脅不了顧盡歡，但要是止境多了，顧盡歡也會覺得棘手。

“哦，那不知丐幫有多少止境？”

詢問別人宗門止境宗師的數量，就和鷹醬問兔子你家有幾個大蘋果一樣，多少有些不禮貌。

不過蕭遙看出顧盡歡沒有惡意，也就沒有生氣，“顧兄見諒，止境數量向來是師門機密，蕭遙不敢隨意泄露。”

“是機密啊。”

顧盡歡點點頭表示理解，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詢問有些孟浪了。

“不過止境宗師畢竟也是人，除了少數不喜名利，潛心苦修的，大多都曾在江湖走動，倒也不是全然不能說。”

蕭遙來了個大喘氣。

“似我們丐幫，廣為人知的止境宗師便是幫主柯降龍，還有副幫主八臂飛龍史玉柱。

在少林也有三渡金剛，主持方證四位止境。”

顧盡歡笑道：“嘿嘿，蕭兄，恕在下冒昧，南明之中可有止境之上的存在？”

這下蕭遙是真的詫異了，“顧兄之前在何處潛修，莫非連張三豐張真人的名頭都不曾聽過么？”

“張真人？”

這個張三豐前世也有，屬于武俠界勞模了。

顧盡歡連忙道：“只是有所耳聞，知之不詳。莫非張真人已是止境之上的境界？”

“是了，張真人可謂是我南明武林第一人，早已經超凡入圣，登臨圣境。”

說到張三豐，蕭遙有些遺憾，“近些年張真人已不問世事，專心突破人仙境，上次我去武當，便無緣得見張真人。”

顧盡歡不懂蕭遙的遺憾，他又不追星，要追也只追美女。

“圣境啊，不知是何種風采。”

主要是不知道自己打不打的過，雖然張三豐的風評一向不錯，可凡事都怕萬一，萬一顧盡歡和張三豐對上了呢。

萬一打不過，那豈不是在段紅面前很沒面子？

可惜蕭遙也不知道圣境到底有多強，略有保守的猜測道：“想來對付止境一只手便夠了吧。”

對此顧盡歡不發表看法。

顧盡歡打止境也只要一只手，甚至可以不用手。

毫無參考價值。

三人閑聊一陣，蕭遙便請求顧盡歡送自己回福州。

顧盡歡本想先去除了倭寇再送蕭遙回去，可蕭遙直言倭寇人多勢眾，即便顧盡歡能夠打的贏，也未必留的住所有人。

不如回福州請戚將軍調動兵馬包圍倭寇據點，將他們一網打盡。

顧盡歡一聽有理，便決定先回福州。

神仙眷侶號在海上行駛了兩天，終于見到陸地。

戚家軍的水寨在距離福州城不遠的地方。

顧盡歡站在船頭，隔著老遠便看到水寨里空無一人。

“蕭兄，你是不是帶錯路了，這水寨里一個人都沒有啊。”

蕭遙也很奇怪，半月前自己出海時這水寨還挺熱鬧的呢。

就算戚將軍調兵抗倭，也不至于一個人都不留下。

“有古怪，顧兄不如先留在船上，蕭遙前去查探一番。”

“還等什么，你我一同前去就是！”

顧盡歡在船上住的都淡出鳥來了，只要能下船，干什么都行。

段紅則留在船上看船，神仙眷侶號旁人無法驅使，但要偷還是偷的走的。

顧盡歡說干就干，迫不及待的跳下船踩著水面就飛向了水寨。

蕭遙沒有顧盡歡那么好的輕功，只能略顯狼狽入水游過去。

靠近水寨，顧盡歡發現水寨中井然有序，不像是被人襲擊，或倉促離開的樣子。

等蕭遙上岸，兩人一同穿過水寨朝營地里走去。

陸上軍營中倒還有幾個老弱殘兵。

蕭遙認出其中一人，“老嚴頭，大軍去哪兒了？”

老嚴頭抬起眼皮看了看蕭遙，沒精打采的說道：“散啦，都散了。”

蕭遙又問：“戚將軍呢？”

“戚將軍被東廠的狗東西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