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這些時日一直稱病未見陸展,連屋門都很少出,她害怕陸展發現異常。
不知為何,今日凌雪干嘔的厲害,夏芒急忙去太醫院請劉太醫。
等待夏芒帶人回來時,她眼下烏黑,唇色發白,正躺在榻上休息,劉太醫上前把脈。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凌雪細聲問道“劉太醫,我的身體如何,胎兒是否安好?”
劉太醫皺起眉頭,實在不知應該如何開口,“這……,這胎兒雖說安好,但是……夫人整日憂愁,傷及脾胃,才會時常干嘔。”
凌妙支起頭來,閉上眼睛,“胎兒安好便可,我心中自有分寸,勞煩劉太醫后日為我開一服落子湯。”
劉太醫心中倒吸一口涼氣,他實在是不敢答應下來,謹小慎微的說道。
“老朽只會這些頭疼腦熱的毛病,女子生產生育之事并不通曉,這落子湯若有差池,便會一尸兩命。還望夫人找一經驗豐富的穩婆,方可得一服良方。”
春桃聽完,上前勸解道“郡主,劉太醫說的話不假,怎可拿性命輕易試險,這藥方若是不妥,便會傷了您的性命。”
凌雪思索一番,確實如此,她身體本就孱弱,更不可以如此草率。“既然劉大夫不可開方子,那便為我引見一人吧,不然您可等不到古稀之年了。”
劉太醫不靈便地雙腿止不住的顫抖,這火終究還是燒到自己身上了。“若是讓宮中之人知曉,只會平添麻煩,京中的天仁醫館,大夫醫術不錯,可去那里抓藥,回來再由微臣查看,是否對身體有礙。”
凌雪摸摸她平坦的小腹,她也曾想好好照顧這個孩子,可是如今各方勢力都已被逼到絕路,孩子的出現對陸展來說就是天大的麻煩。
若是她有孕被發現,更會成為眾矢之的。陸展為了謀權,說不定會逼著她殺死這個孩子,或是連她一并殺掉。
幾日前,她也曾想保下這個孩子,但是她想了許多,若她于心不忍留下孩子,她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終究是她難以逃脫宿命,無法將他誕下人世。終日郁郁寡歡,進食甚少。只知按時喝藥,念經祈福。
“就按劉太醫所說的辦,夏芒,今日午后,你便準備出宮去天仁醫館抓藥。”
都安排妥當之后,凌雪便將眾人遣散出去,獨留一人坐在榻上,手中攥著佛珠,嘴中念念有詞,為她未出世的孩兒誦經添福。
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陸展幾日未見凌雪,只知她生病,卻一直拒絕他去探望。
他索性便趁著午后,支開侍從,輕聲慢步走進偏殿。
陸展緩緩走近時,發現凌雪手中正在翻閱著經書,眼尾一挑,疑惑問道“卿卿何時迷上了佛法?”
凌雪趕忙將書合上,放到書案一旁,“這幾日身體愈發不好,便想念經祈福消消病氣。”
陸展望著她蒼白的臉色,無神的雙目,以及無精打采的樣子,止不住的心疼。“怎會如此憔悴?”
凌雪朝著他莞爾一笑,“許是天氣寒冷,我有些畏寒導致的狀況,每日都在按時服藥,夫君不必擔憂。”
陸展坐到她身旁,一把攬住她,柔聲說著,“卿卿受苦了,一會兒本座便讓人再為你多加幾個暖爐。”
殊不知懷中的凌雪只是故作鎮定,實則生怕他發現端倪,察覺出自己懷孕。
凌雪忽然惡心上來,忍不住干嘔。
陸展拍拍她的后背,關切問道,“這是為何會有干嘔?”
凌雪想了想,不由得脫口而出“這幾日天氣寒冷,不愛外出,心情煩悶,導致病情加重,脾氣郁結,時常會干嘔,大哥吃不下東西。”
陸展聽完一番話后,更是心疼不已,“以后本座日日來看你,直至你的身體康復為止。”
凌雪本來松了口氣,但聽陸展話音剛落,便懊悔起來,早知如此,便不將自己說的如此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