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委委屈屈地也做了個免費熏香。

做完后，季至抱起沈玫，兩人從另一個門沖了出去。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是有用的。

過了沒多久，一直像聞見味的狗般的喪尸就沒有再追著兩人了。

季至帶著沈玫翻進一件房間，將門和窗都堵死了，才松了口氣，累癱在地上。

他現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

一抬眼，看見沈玫懷里的薯片，就氣不打一處來：“沈玫，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命都不保了，你還去拿薯片？”

沈玫放下薯片，繼續給他治療，弱唧唧道：“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季至看她臉色白到幾乎透明了，沒好氣道：“不用了，先給你自己治療吧，腸子都快流出來了！”

“……”果不其然，女孩臉色更白了。

季至確實是夸張說法，不過沈玫腹部的傷確實嚴重，以她的傷勢和嬌氣，本該躺在床上哭疼的，可這會兒，卻死里逃生，不但跑了這么遠，還費力去砸喪尸……季至倒是對她有些另眼相看了。

一方面是有前面上藥哭成那樣的對比，另一方面也確實是傷的嚴重，如今還能給他治療，可見真的毅力不小。

沈玫聽話地停下治療的手，不過卻沒有給自己治療，而是虛弱道：“很累，沒有力氣了。”

季至愣了愣，隨即想到她昨天剛用盡過異能，今天又受重傷、給他治療這么久……

“剛才就一直在強撐著給我治療嗎？”

“嗯。”少女癱倒在他旁邊，胳膊砸在他身側，貼到了他的手臂，要是在別的時候，季至高低得罵對方一頓，但這個時候，他莫名也沒有被人近身的不爽。

“你是豬嗎？自己受傷那么嚴重，還把異能全耗費在我身上！”不過，他張口還是嘲諷的語氣。

“……”少女疲倦道：“可是剛才不是你讓我給治療的嗎？”

“我讓你一直治療了？”

“萬一我停了，你把我丟下怎么辦？”

“……”季至無言以對。

兩人都很累，躺在地上，身上也臟兮兮的，散發著異味，但是誰都沒有力氣和心情去在意身上的情況了。

季至罵了沈玫兩句，還有點喘不上氣。

他們都費力呼吸著，好半晌，沒人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季至聽見身邊的女孩說：“爹，我好疼啊。”

“……”他眼角抽了下：“我讓你喊爹，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抗拒？”

少女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季至也能想象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不是你威脅我喊的嗎？

她肯定滿眼都是委屈，說不定還偷偷的在罵他。

這樣一想……季至卻詭異地心情好了些。

“等等，我去看看，有沒有東西能幫你包扎下傷口。”季至費力從地上爬起來。

“謝謝。”

季至翻了一下這戶人家的衣柜，找到一塊干凈的布，撕成了布條，又翻了下藥物，發現什么都沒有。

沒有辦法，他走到沈玫身邊：“先簡單包扎一下，等我恢復了力氣，帶你回基地再好好處理。”

少女的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眼尾一片嫣紅：“可是我真的好疼。”

“疼就哭。”季至道。

沈玫呆了呆。

季至蹲下，手上包扎的同時，眼角又掃到了旁邊的薯片：“你拿這個是因為覺得我喜歡？你是智障嗎？吃的有命重要？”

沈玫默了默，小聲道：“我沒想那么多，我以為，喜歡的就應該得到——我應該得到，你也應該得到。”

季至冷笑：“那是你哥對你太好了。”

沈玫眼神黯了黯：“哥哥確實對我很好。”

季至不說話了，等在少女的哭泣聲中處理完了，他才狀似不在意道：“謝了。”

雖然他不贊同沈玫的這種行為，可是……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說，你喜歡的就應該得到。

沈玫在這么短暫的相處中，注意到了他喜歡吃薯片，且……在生死逃亡中，第一個念頭是這是他喜歡的，應該拿走。

……怎么可能沒有觸動呢。

季至的手上和身上都是血，沈玫也沒比他好到哪去，季至給她處理的時候，對方身上的傷多到他險些無從下手。

仔細想想，沈玫是真的慘，第一天晚上和他從高階喪尸追，弄了滿身上傷；第二天被人打，又是滿身嚴重的傷；今天，再次被喪尸追，不但多了許多擦傷，昨天的傷口還全部崩開了。

季至后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靠著墻問：“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喊‘哥哥’了？”

這個問題一出，正在哭的少女一愣，好像陷入了什么回憶中，好半晌，才壓抑著痛苦道：

“對不起……但是你來救我那一刻，我真的以為是哥哥來了。”

季至沉默。

原來……是把他認成哥哥了嗎？

那個一直保護和珍視她的人。

季至完全可以理解沈玫喊他“哥哥”時，是怎樣的心情。

那個自她出生起，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即便是在死后，也不會離開她的心哪怕一分一秒。

特別是在遇到危險時……哥哥不僅是她期待看見的人，也是支撐她努力活下去的動力——

哥哥為我做了那么多，而現在，他唯一的遺愿，就是希望我好好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實現吧。

季至不喜歡現在流淌在屋內的氛圍。

他轉移話題：“沈玫，你今天有讓我刮目相看。”

“……”少女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驟然睜大了眼睛，即便痛的哼哼唧唧，也要抬起頭來找尋他的眼眸：“真、真的嗎？！”

季至靜靜看了她兩秒，勾起唇角：“當然……是假的。”

“……”沈玫。

“你還差得遠呢！打半天，喪尸都等不耐煩了，才把它打死！”少年惡劣道：“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連哭都只能在閻王那哭呢！小廢物！”

“……”

沈玫躺下，閉眼，開啟自動屏蔽模式。

好嘛，她就說，怎么可能砸死個喪尸，就讓季至刮目相看了！

原來又是借機嘲諷她弱的！

系統終于找到機會插話，不解道：“你不是說讓那個三階喪尸當你哥嗎？為什么還沒露面，就讓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