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零川開著封西的車子進了攬月灣，現在已是熟練地向12幢行駛而去。

“A區-8。”

封西清冷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席零川將目光轉向后視鏡，在鏡子里看了封西一眼。

她依舊是雙手環胸的倚在副駕駛內，雙目緊閉，美艷的面容上覆蓋著一層令人不敢靠近的微霜。

席零川照著她報的區號，過了12幢地下停車場的道閘桿，找到了封西的停車位。

車子一停好，封西就睜開了眼睛。

席零川替她打開副駕駛的門，她便從車內下來，頭也不回徑直走向了電梯處。

這個過程里，封西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席零川。

在風華居的時候，她在對席零川示好挑逗。

此刻卻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令獵人有些拿不定主意，產生了不敢逮捕的心思。

好在，席零川給自己的定位是獵物。

他也不認為封西之前是在跟他示好。

她分明是在利用自己，向肖婉示威。

于他而言，這是他“價值”的所在，也許他應該感到榮幸。

看著封西清冷優雅的倩影，席零川默默勾唇，不動聲色。

后又瞇了瞇眼睛，將這份愉色壓在了眼底。

鎖上封西的車，他慢條斯理的跟上了封西的步伐，倆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電梯。

氣氛微冷，電梯在一樓停了一下，上來了一個路人。

路人是個中年男人的形象，一身的酒氣，也許是剛從應酬上下來。進電梯后他的視線在封西身上停了停，看見美女，眼神都亮了幾分。

后又瞥了眼另一邊的席零川，在美女面前，路人下意識的將自己與這個男人做了一翻比較。

雖然他長得年輕帥氣，但是他渾身上下的衣著搭配，還沒有自己一件外套貴。

不由鄙夷。

且這二人看起來一點都不熟，此時三個人站在電梯里，仿佛都是不相干的路人。

于是他堆起了笑臉，諂媚的向封西開啟了搭訕。

“美女，剛參加完聚會回來嗎？”

封西正冷著臉呢，忽聽有人搭訕，不由側過頭來看中年男人一眼。

而席零川聞言，則是壓了壓眉頭，伸手按亮了11樓的樓層鍵。

電梯里燈光不算太亮，燈光自頭頂投射而下，將封西的臉色照的十分柔和誘惑。

中年男人接受到封西審視的目光，內心不由激動了起來，又朝封西靠近了幾步，目光在封西的胸前不停地掃視。

“我也住這幢樓呢，美女什么時候搬過來的？好像之前沒見過。”

封西不喜歡這樣冒然又唐突的交涉。

她擰了擰眉頭，沒有說話。

眼角卻瞥到席零川那雙精致的眉眼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眼尾下彎，眸中還帶了點看戲的意味。

封西更不悅了。

她瞇了瞇眼睛，對中年男人反問道，“您用的是某奢牌最新的一款男士香水吧？”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美女，你的鼻子真靈啊！”

封西沒等他說完就截斷了他的話。

“香水是好香水，但是噴的太多了，味道很沖。”

“不好聞。”

說著，還退了一步，

她是看著男人的眼睛說的，那雙美眸如此真誠，仿佛不是有意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只是在簡單的陳述事實。

這樣率直的“真誠”簡直讓中年男人面子上下不來。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眉頭擰了擰，眼看就要惱羞成怒。

“你...”

“叮。”

電梯門開了。

封西抬頭一看，才11層。

她瞥了席零川一眼，然后就下了電梯。

電梯門重新關上，中年男人在電梯里罵罵咧咧。

“呸！臭表子，長得那么好看就應該當啞巴，會叫就行了，還說什么話！”

他是用本地的方言罵的。

一扭頭發現席零川正在看他，他還以為席零川是在看他出丑呢。

于是一臉橫肉的懟道，“看nm看？當心老子把你的眼睛挖了！”

席零川抿唇，收回了目光，一言不發。

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在電梯里罵完那段方言之后，席零川的眸子都暗了幾分。

電梯到了12層，席零川卻沒下去。

直到電梯快到中年男人按的18層，席零川才抬頭看了一眼電梯角落里的攝像頭，然后摸出了封西的車鑰匙，精準無誤的砸在了攝像頭上。

一聲崩裂的脆響，攝像頭當場損壞，鑰匙重新掉回席零川手中。

中年男人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驚，臉色一沉又要開罵。

卻見這個年輕男人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目光陰沉，唇角弧度微冷。

“啊！”

他的質問聲還沒問出口，迎面而來就是一記拳頭，這個年輕男人看著瘦瘦的，力道卻大的驚人，他當場就被打的跌坐在電梯的角落里。

不防又是一拳下來，直接打掉他兩顆牙，霎時一嘴的鮮血。

“你你他媽有病啊！...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敢打老子，你信不信老子告死你，賠的你傾家蕩產！”

他捂著臉罵罵咧咧。

席零川痞氣的冷笑了一聲，抬腳就踹在了他的臉上，嘴上，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就這還不夠，他用自己的穿著黑皮鞋的腳，慢慢的踩在了男人的腳踝處，一點一點的扭動踩下去，痛的男人嘶聲叫喚起來。

行為惡劣，粗俗。

這一刻，他哪里還有半分斯文的模樣，活生生一個暴戾痞氣的頑劣公子。

這樣的痛感讓中年男人有些發暈，正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席零川彎腰，撿起地上男人口袋里掉出來的名片，看了看，裝進了口袋。

隨后用方言說了句，“學不會說話，還不如做啞巴。”

仿佛是在警告這個男人，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一定會讓他變成真的啞巴。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但是投過來的眼神卻令人壓迫感倍增。

尤其是他看名片時的那個氣場，讓中年男人有一種很強烈的被安排的感覺。

他一時被震的沒說話，眼看電梯到了18層，這個年輕人徑直出了電梯，他才反應過來，打電話叫他老婆來扶他起來。

而席零川出了電梯，就往樓梯口折回，一路回到12樓。

封西穿著高跟鞋從11樓走到12樓也花了點時間，她在門口換好了鞋子，卻沒見到席零川。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便倚在門框上等了一會。

不多時，便聽見樓道里有腳步聲，聲音不重，但是在空曠寂靜的夜晚，聽起來如同一種宿命牽引的幻夢梵音。

封西將目光，轉向了樓梯的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