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七年(1)
- 夙歌
- 鄭顏汐
- 2128字
- 2014-12-02 13:19:12
宋書之耐性的跟王夙交談起來,“你是最后一個醒來的,那你的武功一定很高了?”
雖然這位名叫宋書之的姑娘不免有些勢力,可她那入浴春風的微笑使得王夙并沒有感覺到一丁點兒的厭惡。王夙略感興趣的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聽宋書之細細解釋,王夙才明白怎么回事。原來被綁來的不止這一船人,還有好幾個船,加起來共有三百個人,年齡基本都是十五歲以下,最小的一個才六歲。而這些人中間,王公貴族有,地痞乞丐也有,基本都是莫名其妙一昏,醒來便到了這籠子里。水手們每天分配給各個籠子里的食物和水源少之又少,也沒有人管他們到底是怎么分配食物的。在這種情況下,“弱肉強食”這四個字被體現的淋漓盡致:想要吃飽,就去搶別人的。當然,被關在籠子里的人,并不是每個都孱弱不堪,貴族子弟中不少都練過功夫,而地痞小流氓打起架來更是不會手軟,又因為大家都中了毒,所以那些練過的倒是沒有占太大優勢,卻也比從未練過的要強勢不少。根據半個多月以來的經驗判斷,越是后來醒來的人,之前的武功越高,就算中了毒,也要比一般人強上不少。
所以,身旁的那位姑娘見王夙醒來才會主動給她水喝;所以,就算王夙把水都喝光了籠子其他人也是只看著;所以,王夙打了人沒有人指責她,只求火不要燒到自己身上。
弄清楚處境,王夙沉默了。
那些水手們訓練有素,偶爾一個從籠子旁經過,王夙甚至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這可不是什么魚腥,而是人血的腥味。王夙殺人不少,當然清楚這味道。
是什么人要對付爹爹和皇帝爹爹嗎?或者,是對付自己?
說不通!被綁來的有大昊的乞丐,也有卞國的貴族,要說尋仇,說不通!
想了好久沒有想通,王夙干脆不再想了。自己失蹤已經半個多月了,恐怕京城已經亂套了,既然爹爹和皇帝爹爹都沒能找到自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看著籠子的門上結實的鐵鏈和碩大的鐵鎖,王夙沒有想著要逃離,就算能離開鐵籠,她一個從沒見過大海的小姑娘飄蕩在茫茫大海上,下場可想而知。更何況如今功力盡失,手腕上的飛桀也不見了,怕是連這籠子都出不去。王夙自知自己那點小聰明在這里翻不出什么大浪,便垂眸告誡自己:忍著!無論主謀是誰,今后一定要將這囚禁之辱加倍討回來!
雖然下定決心隱忍,可錦衣玉食慣了的王夙哪里受過這等苦,每天的吃喝,饅頭是以人為單位,一人一天一個,水是以籠子為單位,一個籠子一天一袋淡水。王夙以前就有挑食的毛病,指定的御廚給她做飯,一天一個花樣很少有重樣兒的。至于饅頭則是從來都不吃的,有誰見過精致的宴席上擺著饅頭的?
王夙實在餓的不行了,跟吃毒藥似的勉強吃幾口饅頭便扔在一邊,對面的姑娘見狀趕忙撿起來往口里塞,倘若是在吃著什么山珍海味。王夙甚至開始懷念起初昏著的時候,也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起碼昏過去之后不渴也不餓。
平淡無奇的過了五天,王夙開始吃那硬梆梆的饅頭,不再挑剔。就算死也不能餓死不是,太丟人了。
就在王夙以為這船就這么走下去不會靠岸的時候,船終于靠岸了。
因為已經靠岸不再擔心補給問題,那些人倒是給了大家一頓飽飯,也不過是一個饅頭變了兩個,淡水管飽喝。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眾人被放出鐵籠帶到了一處地勢寬廣的平地。
一個眼睛里閃爍著不知名的精光的男子站在眾人面前的高臺上,看年齡大概三十出頭,結實的身軀站的很是筆直,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只是他笑容可掬,跟整體的氣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人手微微一抬,眾人都安靜下來,一道低沉賦有磁性的男聲傳進大家的耳朵:“我是費戈,大家可以叫我費先生或者費老!歡迎來到費城!”
不少人聽到這話愣在當場,費老?四大宗師之一的那個費老?
王夙也被震住了,有哪個習武之人不膜拜的四大宗師的!王夙幸運,兩大宗師就生活在自己身邊,其中一個既是自己的父親又是自己的老師,對宗師的認識要比其他人多得多。王夙心中一暗,怪不得能在京城將自己擄走,怪不得爹爹和皇帝爹爹到現在都沒找到自己……“唰”的一下,那么多的怪不得將心中那把逃跑的小火苗滅的不能再滅了。想在宗師面前逃跑,練個十來二十年再說吧!
只是,費老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么看起來這么年輕?又想到他最擅長的乃是毒物,毒、醫不分家,便了然了。
“你們本來有三百人,路途中有三個已經淘汰出局。剩下你們這二百九十七人,我打算親自教你們七天,能學到多少看你們自己。但是七天后……”費老的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不管是結伴也好,單獨行動也罷,你們要在我身后的這片樹林里,生活一年!”
“學習從明天開始,孩子們,好好享受這最后的悠閑時光吧!”說罷,費老神秘一笑消失在空氣中。
“天哪,費老這是要收我們為徒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再讓我受這么一個月,不,一年的苦我都愿意!”
“白癡!”王夙冷笑,費老收徒?想的真美!
不知是不是王夙錯覺,總感覺費老臨走時的那神秘一笑是沖著她笑的。既然是費老把自己抓來的,那他一定清楚自己的底細,一個宗師爹爹,一個皇帝爹爹,他都敢下手,那他……一想到這兒,王夙便渾身發麻,從出生就不懂害怕的王夙第一次顫栗起來。
“徐三,在做什么?”
正在角落里忙活著什么的人一下僵住了身子,幾乎是瞬間便捏死了手中的信鴿,馬上將死鴿子揣進懷里,身體微微顫栗著轉過身來,“費……費老,沒干什么……”說罷謙恭的彎下腰。
費老臉上有一種似笑非笑的波譎云詭,伸出手拍了拍徐三的肩膀,“徐三啊,你來這費城也有五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