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一副死不承認自己是兇手的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扣著鐵銬的雙手擺放桌面。
文武生直勾勾的盯著陸陽:“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二十四小時快到了,你是不是等著出去?”
陸陽沒有說話,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玲,只見臉上露出心有不甘的表情。
“如果你們不再繞口令了,我繼續說一家三口的死因,好像到了離你最近的第二具尸體。”文武生提問陸陽,“你記得嗎?”
“嗯。”
“那就好,在昨天晚上,我們根河公安局的刑警隊把你帶來局里,同一時間,我聯系了根河公安局的檢驗科。然后,檢驗科得出第二張尸檢報告,上面的內容是這樣寫……”文武生低下失,認認真真的看著文件夾,“2022年9月20日晚上7點,在黑龍江的根河150米之外的河面,發現了三具尸體,這次是一家三口的女主人。姓名楊燕子,性別女,民族漢族,年齡28歲。根據檢驗科的尸檢報告,死亡時間是凌晨1點到凌晨2點,死亡原因是溺水窒息。從案發現場調查的情況來看,河面沒有留下兇手的鞋印和指紋,只有死者的鞋印和指紋,包括陸陽的鞋印和指紋。預想不到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河面不留下被害人的反抗痕跡,初步判斷,死者有可能被人謀殺,用了某種悄無聲息的手段,才不被他人發覺。另外,死者身上沒有虐待的痕跡,也沒有掐脖子的痕跡。不過,有一件事情很讓人想不通,死者躺在積雪的河面,被長方形的冰塊凍住,延長出來的道路又長又窄,根本不符合兇手借助地面拖住尸體,符合兇手走路靠近尸體。我們根河公安局的刑警隊和檢驗科并沒有發現死者隨身攜帶的物品,案發現場掉落以一把錘子,認定是兇手的東西,也就是陸陽的東西。”
陸陽似乎不在意自己被懷疑是兇手,突然提問:“大隊長,楊燕子的身上沒有捆綁的痕跡,我怎么把她丟進冷水里面呢?我怎么把她凍死呢?”
王玲看著陸陽回答:“簡單。之前被兇手綁架的女孩,就在你手里,然后利用手里的女孩,威脅她的母親進入冷水。”
話音剛落,文武生動了動右手,翻開文件夾的第三頁。
陸陽用原本放在桌面的雙手彈了彈,響起聲音的時候,直勾勾的盯著對面。
文武生說道:“雖然我們根河公安局不知道你為什么出現在案發現場,但是你的右手拿著錘子。還有一件事情,錘子握把留有你的指紋,包括案發現場延伸出來一條又長又窄的道路,留下了你的鞋印。所以,我們根河公安局有權利把你拷起來審問,二十四小時過后,要是我們根河公安局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你就是兇手的話,你可以離開我們的根河公安局。”
“也就是說,我現在還要留在這里,半小時以后,我真的可以出去嗎?”陸陽突然激動的問道。
“真的。”文武生不耐煩的回應,轉頭對王玲提問,“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有沒有辦好?”
王玲搖搖頭。
文武生端正坐姿,直勾勾的盯著陸陽說道:“你可以啊!把一家三口的尸體扔在河面,就連冷凍車也不放在案發現場的附近!”
陸陽沒有接下話題,只是坐在椅子的上面,動了動被鐵銬扣住的雙手。
半小時過去了,根河公安局沒有證據,來證明陸陽就是殺人兇手,只能放人。
陸陽拿到個人隨身攜帶的物品以后,站在大門口,用左手拍了拍口袋,這才記得之前要作為防身武器的東西扔在根河的雪地。
文武生急急忙忙的跑出審訊室,到了陸陽的身邊。
陸陽不計前嫌的問道:“大隊長,您不把我送回賓館嗎?”
文武生一言不發,轉過身之后,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跑去。
看到這一幕,陸陽苦笑了一下,走出根河公安局的大門。
文武生聽到離開的聲音越來越遠,停下腳步,一口氣跑到了停車場,乘坐自己的警車,然后開向公安局的前面。
十分鐘以后,警車開到一個岔路口
文武生通過擋風玻璃看見陸陽,站在岔路口等車,不停地搓著雙手。
陸陽甩了甩貼著一層雪花的腦袋,邁出腳步。
文武生趕緊踩了油門,超過岔路口一點,從右邊的車窗問道:“小伙子,你真的打算走路回去嗎?”
陸陽伸出左手,拉開慢慢行駛的警車的門扇,快速的坐上副駕駛。
“如果你不是殺人兇手,你為什么在根河中心?”
陸陽吐了一口氣,立刻說道:“在賓館的房間里,王玲想把我扣上,然后我一生氣,就跑出來了。漫無目的的情況下,我沿著街道的邊緣走路,這個時候,一輛紅色的出租車停下來,司機說:上來嗎?”
“你怎么回答?”
“我當時思考了一會兒,確實沒有去的地方,所以點點頭。”
“出租車司機還說了什么?”
“我剛想坐上出租車,司機又說:里面暖和,快點上來,要不然冷氣進來了!”
“然后呢?”
陸陽嘆了一口氣:“當時我真的很冷,迅速的鉆進出租車,立馬沒有了寒風刺骨。”
“后面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能說一下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不是殺人兇手,你為什么知道兇手把一家三口的尸體扔在那里?”文武生一邊開著警車,一邊提出問題。
“因為我的經驗告訴我。”
“你的經驗告訴你什么?”
“我的經驗告訴我,之前被綁架的女孩已經死了,之后失蹤的這對夫妻也已經死了。兇手肯定要找到熟悉的地方,才會把一家三口的尸體扔掉!”
“假設你的推理正確,兇手肯定在案發現場,為什么沒有留下他的鞋印和指紋呢?”
“我還是之前的回答,昨天晚上鵝毛大雪,肯定會把兇手的痕跡掩蓋掉。”
“我們根河公安局趕到的時候,你手里為什么會有錘子?”
“您是真的記不住我說的話。”
文武生撓了撓頭,想了一下,突然說道:“在你想要用錘子威脅兇手的時候,才去撿起來。然而,兇手趁著這個機會,拼命的跑出案發現場。如果你說的話屬實,案發現場會留有一條延伸出去的道路,也就是說,兇手的腳步鋪置而成。那么,我現在想問一下,案發現場為何沒有另一條延伸出去的道路呢?”
“因為您們根河公安局來的太慢了,所以讓鵝毛大雪鋪平了。”
文武生把頭扭向右邊,瞄了一眼陸陽:“不對吧!我們根河公安局來的時候,只看到你右手握著錘子,站在一家三口的尸體旁邊。如果我們根河公安局判斷的沒錯,從我們根河公安局到達案發現場,你站在一家三口的尸體旁邊才有一分鐘吧!”
陸陽望著擋風玻璃,還不忘記回應:“不對。從我去撿錘子的時候,兇手跑出了案發現場,又從我撿起錘子以后,走到三具尸體的前面!時間已經過了四分鐘。”
文武生被懟的啞口無言,端正姿態以后,繼續開著警車。
陸陽并沒有選擇沉默,突然問道:“四分鐘的時間,在鵝毛大雪的情況下,會不會把兇手逃出去變成的道路鋪平呢?”
“會。那么,我也有一個問題,可以提出來嗎?”
“可以。”
“就是……”文武生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陸陽,“我們根河公安局到達案發現場,進行了搜查取證。住在根河小區的老百姓,為什么我沒有聽到和看見一輛冷凍車呢?”
“如果兇手根本沒有把冷凍車開走呢?”陸陽反問道。
“等下。”文武生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用余光看了一眼右邊,“這是什么意思?”
陸陽說道:“意思就是,兇手把冷凍車偽裝成了其他車型,停放在河面的過道,或者根河小區的里面。”
“真的假的?”文武生一臉疑問,“如果你的判斷正確,這樣一來,我們的確沒有找到冷凍車。不過,我們找到了跟冷凍車一模一樣的貨車!”
“那么,說明了什么?”
“我不知道。”
陸陽感到無奈,并沒有接下話茬。
文武生看了一眼擋風玻璃,又看了一眼陸陽:“你認為我們根河公安局是無能的嗎?”
陸陽搖搖頭:“不是。。”
文武生陷入思考,大概一分鐘以后,突然開口:“如果兇手把冷凍車偽裝成其他車型,我們根河公安局根本找不到。主要原因是,我們根河公安局不可以隨意查看別人車的內部。”
“九件案子大部分發生在根河,您們根河公安局是安全保障,有權力讓老百姓配合調查!難道我說錯了嗎?”
文武生苦笑了一下:“沒有。但是吧,每個人都有不配合調查的權力,要想每個人配合調查,就得通過老百姓派出的律師。而且,我可以這樣跟你說,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搜查別人的東西,有可能會被告。老百姓就會用濫用職權的罪名,讓我們根河公安局難以收場!”
“大隊長,您認為我是殺人兇手的那股勁,拿出來以后,您去搜查其他人啊?”
文武生沉默不語,直勾勾的盯著陸陽,隨口一問:“你認為殺人兇手是張繼歧,他為什么要誣陷你?”
陸陽伸伸懶腰,身體靠在副駕駛,并沒有回答。
文武生瞥了一眼陸陽,接著望向擋風玻璃,突然問道:“之前你說張繼岐沒有下一個目標,這是真的假的?”
陸陽直勾勾的盯著車頂:“真的。”
文武生一邊思考問題,一邊用力的踩著油門。
“大隊長,您是趕著去投胎呀?”陸陽用緩慢的語氣問道。
“不是。我在想一件事情,你和張繼岐到底誰是殺人兇手?”
“哈哈哈!”陸陽大笑三聲,“看來您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我真的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殺人兇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