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生眼睜睜看著陸陽離開,突然對著王玲說道:“接下來你有個任務(wù),就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不能讓他一個人行動。你可以做到嗎?”
王玲想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沖著文武生敬禮,直接走出大門,緊緊的跟在陸陽身后。
穿過人來人往的根河公安局,陸陽來到檔案室,一下子推住門框,用力往里走去。
檔案室的里面,只有一個警員正在站崗放哨,看見陸陽推門而來,急急忙忙的上前一步,伸出雙手,阻止的說道:“站住!還有,我們大隊長說了,沒有他的允許,誰也別想進(jìn)來。”
陸陽停下腳步:“好。那么,我可以提出一個問題嗎?”
正在站崗放哨的警員陷入思考。
陸陽看準(zhǔn)了時機,向著右邊移動而去,腳步輕盈又快速。
正在站崗放哨的警員聽到聲音,抬起頭,就把雙手放在陸陽的肩膀,用力向前推去:“你不可以進(jìn)!對了,我只是守在這里,沒有義務(wù)回答你的問題。”
陸陽打掉警員的雙手,拼命的沖進(jìn)檔案室,還在喊道:“我說您們根河公安局,是不是懷疑我是這些案子的兇手啊?”
“陸陽!”正在站崗放哨的警員叫了一聲,從皮套的里面掏出手槍,“你已經(jīng)造成襲警,如果再這樣胡鬧下去,我可要把你銬上。”
這個時候,王玲推門進(jìn)來,站在陸陽的身邊,抓住胳膊以后,用力的往回拉。
陸陽問道:“你也要把我銬起來嗎?”
王玲一邊走,一邊回答:“他對你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他不會斤斤計較的,我們回去吧!”
一個小時以后,陸陽被王玲送回賓館。
睜開眼睛,天花板的電燈朋亮,感覺有些不舒服,陸陽用右手揉了揉,又用左手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屏幕顯示著2022年9月20日早上9點。看來,陸陽從昨天晚上的9點睡到今天早上的9點,一共十三個小時。
陸陽起床以后,快速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套新的衣服,想要去醫(yī)院尋找那對襲擊自己的夫妻。
從屋里拉開門扇,陸陽邁出腳步,卻和文武生撞了一個正面。
“嚇我一跳!”
陸陽看見文武生退后一步,臉色驚恐,只好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的前面,然后說道:“大隊長,今天沒有下雪,沒有刮風(fēng),是一個探病的好機會,您可以帶我去醫(yī)院嗎?”
文武生一動不動:“看誰?”
“哦。”陸陽回應(yīng)了一聲,直勾勾的盯著文武生,“是被兇手綁架女兒的父母,這兩個人不是襲擊了我嗎?還有一件事情,我把他的刀傷弄開了,我不得去探望嗎?”
“你不用去了。”
“啊!”陸陽大吃一驚,“為什么?”
“因為這對夫妻失蹤了。”文武生小聲的說道。
陸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文武生,大概一分鐘以后,立刻開口:“怎么回事?”
文武生看了看周圍,確認(rèn)沒有人路過,直接走進(jìn)還沒有關(guān)門的房間。
陸陽轉(zhuǎn)過身,進(jìn)入自己的房間,還不忘記隨手關(guān)門。
文武生靠近挨著墻壁的椅子,然后坐下來,正在醞釀話題。
“說啊!”陸陽著急的時候,聲音大了起來。
“昨天晚上……”
陸陽突然邁出腳步,打斷文武生的陳述,依然走到床邊,彎下腰之后,慢慢吞吞的坐下來。
文武生等待陸陽坐好,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完自己被打斷的話題:“昨天晚上9點,我?guī)е趿崛メt(yī)院,是代替你道歉的。結(jié)果,這對夫妻沒有在病房,里面的東西空無一物!”
陸陽問道:“沒有目擊者嗎?”
“有。”文武生點了一頭。
“有目擊者,為什么還讓這對夫妻離開呢?”陸陽大聲喊道。
“我先道歉,我們根河公安局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畢竟沒有考慮到這對夫妻能自己出去。話說回來,這對夫妻離開的時候,對值夜班的護(hù)士說,要去廁所方便。”
“據(jù)我所知,根河醫(yī)院每個病房都有廁所,值夜班的護(hù)士沒有想起來嗎?”
“有想起來。可是,這對夫妻還說,病房里的廁所堵住了,要去公共廁所。”
“為什么沒有護(hù)士跟過去呢?”
文武生低下頭,然后回答陸陽的問題:“你不要老是責(zé)怪這個責(zé)怪那個。這對夫妻路過護(hù)士站的時候,不準(zhǔn)任何人跟在身后,要不然就投訴誰。后來,我們根河公安局到了病房,里面沒有一個人。”
“留下什么東西嗎?”
文武生搖搖頭:“病房里,所有的生活用品拿走了,放在床頭柜的水果都拿走了,包括平時積累下來的垃圾。”
“等下!”陸陽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對夫妻離開的時候,有沒有人跟在身后?”
“沒有。在護(hù)士們的陳述中,這對夫妻帶著大包小包,然后匆匆忙忙的離開。”
聽到這些不可思議的解釋,陸陽突然問道:“誰去公共廁所方便,像搬家一樣啊?”
文武生苦笑了一下:“值夜班的護(hù)士們根本不知道這對夫妻想要離開醫(yī)院。”
“我記得有保安,為什么沒有阻止這對夫妻?”
文武生竭盡全力的讓自己平靜,小聲說道:“陸陽,我很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就要彌補回來。”
“您先跟我解釋一下,保安為什么沒有阻止這對夫妻?”
“因為這對夫妻根本沒有從大門口出去。”文武生終于忍不住脾氣,把回答的聲音提高,“萬萬沒有想到,這對夫妻翻墻離開。”
“我也不想多說什么。現(xiàn)在,我總有一種感覺,您們根河公安局總是提防著我,在心里把我當(dāng)成殺人兇手,看得非常緊。結(jié)果呢?就連一個受傷的人都看不住,還有一個柔弱的婦女。”
文武生陷入沉思,舉起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
“之前的九件命案,也發(fā)生過三件失蹤案,后來,您們根河公安局找到了尸體。您們根河公安局設(shè)想一下,兇手為什么要綁架人,因為兇手要營造出對他人造成的恐懼。大隊長,您還記得趙樂和李融這對母子的失蹤案嗎?包括兩個月大的嬰兒的綁架案嗎?”
“我……”
“您吞吞吐吐的干嘛?您們根河公安局是老百姓的安全保障,我是來協(xié)助您們根河公安局辦案,用不著對我提防。還有一件事情,您作為刑警隊的大隊長,竟然用一些小伎倆,叫王玲跟著我!”
文武生被說的無地自容,突然轉(zhuǎn)移話題:“被兇手綁架女兒的父母已經(jīng)失蹤了,你有什么辦法能找回來嗎?”
“找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者說了,這對夫妻是自愿出去還是被引誘出去?”
“有什么區(qū)別嗎?”
“當(dāng)然有。如果這對夫妻是自愿出去,說明了一點,這對夫妻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兒。”
文武生一邊點點頭,一邊提出問題:“如果是被引誘出去呢?”
這個時候,門扇被打開,王玲氣鼓鼓的沖進(jìn)來,抓住陸陽的衣領(lǐng),然后用力的拉起來。
文武生站起來,無意間看見門口的外面是老板娘,一臉自責(zé)的表情,正在拔出鑰匙。
王玲眼里只有陸陽,忘記了身后的文武生,大喊大叫的問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昨天晚上有沒有人為你作證?”
“我在睡覺,沒有。”
直勾勾地盯著陸陽的臉,自己的雙手一直在用力,王玲就是提不起來,繼續(xù)問道:“昨天晚上,我把你送回賓館以后,你有沒有出去過?”
“沒有。”
王玲聽到陸陽的回答,上下打量,目光停在鞋子的邊緣:“我能檢查一下嗎?”
陸陽打掉王玲的雙手,快速的整理好了衣領(lǐng)。
文武生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站在椅子的前面,正在觀察陸陽的一舉一動。
王玲大聲喊道:“快點回答!”
突然,門口外的老板娘嚇了一跳,鑰匙從手中掉下來,碰撞地面,響起金屬的聲音。
文武生沒有打擾王玲要做的事情,而是坐回椅子。
“好!”陸陽點了一下頭,無奈之下,對著王玲說完,“你可以檢查,如果我沒有去過醫(yī)院,我是不是可以洗脫嫌疑呀?”
王玲看了看腳下的一雙鞋子,“陸陽,那是自然。”
“你檢查吧!”
王玲看見陸陽坐在床邊,漫不經(jīng)心的脫下鞋子,然后移動到床的中間。
文武生小聲道:“王玲,你確定他去過醫(yī)院嗎?”
王玲轉(zhuǎn)過身:“我不知道。但是,昨天晚上我把他送回賓館,我在車?yán)锏攘艘粫海块g里的燈就滅了。”
文武生說道:“陸陽可能睡覺了。”
王玲端正站姿,瞪了一眼陸陽:“我不相信,因為我知道他有失眠癥,所以他不會在9點就會睡覺。”
“我可以作證,昨天晚上的9點,我的客人確實熄燈睡覺了。”老板娘說完,彎下小蠻腰,撿起掉落地面的鑰匙。
此話一出,王玲冷靜許多,看了一眼老板娘,又看了一眼陸陽:“說,你和她是不是串通好的?”
陸陽沒有說話。
王玲再一次用力,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陸陽,你到底怎么離開自己的房間?”
“女警員!”老板娘叫了一聲,慢慢悠悠的走進(jìn)門口,“昨天晚上,我一直坐在前臺的里面,根本沒有看見陸陽離開。”
文武生正在靜觀其變,就連呼吸都變得少了。
王玲側(cè)身一站,直勾勾的盯著老板娘,然后指向窗戶:“他可以從那邊離開。”
老板娘笑道:“女警員,這里是二樓,如果沒有東西抓住,要是跳下去的話,不殘廢也是半殘。更何況,我也沒有聽到樓上傳來的動靜。”
陸陽不想打斷老板娘和王玲的對話,坐在床的中間看戲。
王玲退后幾步,來到窗戶的前面,探出上半身,往下一探究竟,并沒有任何墊腳的東西,并沒有任何離開的痕跡。
陸陽終于開口:“好了,這樣爭來爭去沒有結(jié)果。實話實說,我在自己的房間睡覺,的確沒有人證明,我到底是在房間里睡覺還是在外面殺人!”
王玲抓住了這一點,就把腰間的手銬拿下來,沖著陸陽說道:“你自己說了,的確沒有人證明,我到底是在房間里睡覺還是在外面殺人!”
陸陽搖搖頭,表示自己的無語。
王玲咬著下嘴唇,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陸陽拷回去,突然問道:“大隊長,您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
文武生站起來,走到床邊,用左手按住王玲摘下來的手銬。
陸陽看了一眼王玲,又看了一眼文武生:“您們根河公安局真是厲害,兇手還在外面逍遙法外,就想著把我拷起來。”
“難道我的懷疑不對嗎?”王玲一下子火大起來,“我把你送回賓館以后,我坐在車?yán)锏攘撕芫茫m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在房間的里面,但是我和大隊長去了醫(yī)院,萬萬沒有想到,曾經(jīng)襲擊你的一對夫妻,突然失蹤了。事發(fā)以后,我不應(yīng)該來找你討個說法嗎?”
“應(yīng)該。”陸陽說完,在床上伸出雙腳,然后從床尾下去,“我想站起來,我不想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