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該發生的戰爭
- 興元之大宋科技興國
- 獨行的班馬
- 4293字
- 2023-03-03 01:03:06
范澤想在大街上縱馬狂奔,體驗一下紈绔子弟寶馬輕裘的感覺。可惜現在還不敢。
來這里是靠腦子混的,萬一再出個啥事故,這一趟千年之行算是白來了。
帶著麻六去南湖看看,順便看看有沒有懶大雁。
今天要試試新馬車。前段時間不想做馬車就是因為這破馬車太顛簸了。比三蹦子還顛。
車馬行的白掌柜知道范澤跟家具行馮掌柜之間的合約。所以對范澤訂制的馬車特別上心。
無論是用材還是做工都非常精良。車軸,輪轂和輻條全都是上好鐵料制成的還加了兩個軸承。
范澤不得不佩服這個時代的工匠,滾珠做不出來,用的是圓柱滾子軸承。
光這兩個軸承就花了四個鐵匠師傅五天時間。在這個沒有機床的年代,全靠肉眼感覺能把二十顆小圓柱做的分毫不差,的確是有很強實力。
就是不知道這軸承能用多久,沒有合金鋼材的年代,普通鐵料做成的軸承估計壽命不會太久。
輪轂外面包裹了三層牛皮,中間填充了一層緊實的雞毛。
軸承套與車架之間用的是彈簧鋼板連接。本來用彈簧省事,但限于技術,做不出來。
范澤體驗了一下,還不錯,輪子彈性很好,車軸轉動也很靈活,沒有嘰嘰嘎嘎聲!
循著舊例,范澤有了免費馬車,還有了一成干股。
到南湖由于不是官道,路上坑坑洼洼。這馬車算是經受住了考驗。要換著老式馬車,估計人都顛散架了
顛簸搖晃還是有,但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坐著都能蹦三尺高。
一路過來,屁股總算不疼了。車廂兩排座椅上鋪上厚厚的軟墊子,很舒服。
范澤將座椅拉開并在一起,一張小床就有了,躺上去感受一下,還不錯。
價值兩千二百貫的馬車還是挺值的。這個價錢在后世也能弄輛豪車了。
南湖上一手游船里,劉子羽正和一位方臉留著短髯的高大中年漢子喝酒聊天。
這中年身邊圍著兩個漂亮妓子,一個穿著綠衣服露出半個酥胸的妓子正在給他喂龍眼。另一個穿著淡黃紗衣的妓子給他捶腿。
劉子羽說道:“老吳啊!還是你會享受!回家才一晚上,家里那一群還沒把你服侍好?”
這中年漢子正是吳玠吳將軍,吞下嘴里的葡萄說道:“老劉啊!你看你,妻妾一個不帶,好不容易找到這兩個大美人,你竟然一個都不要!你是有啥暗疾?”
“滾!老夫是潔身自好!不像你們兄弟兩,搞得烏煙瘴氣!”
吳玠坐直身子說道:“老劉啊!你這幾年不在軍中領軍沖鋒陷陣,體會不到。這幾年,出了門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能享受時一定要好好享受!不想死那一刻留下遺憾!”
劉子羽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算幸運的,至少還有享受的機會!你看湖邊那群人!他們是你準女婿家的,正在捉大雁!
他們家一家四代全都在軍中,以前范家三兄弟你應該見過,范家老大范世安也算是軍中翹楚。太原一戰,三兄弟全沒了。
那個時候,范世安已經是廂副統領。要是活到現在,估計和你也差不多!”
吳玠嘆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他家老大范袍前面就在我軍中,才十九歲就做到了營副將。
本來是前途無量,可惜那一戰為了掩護大部隊,他們的游騎營建制都打沒了!硬生生的五百人拖住了金人兩千騎兵三個時辰!
說實話,我是真對不起他們一家,是我放棄了他們!”
劉子羽搖搖頭說道:“老吳,這也不能怪你,那一戰是我一輩子傷疤!
我劉子羽一生打仗不多,就輸了那一次。明知道不能那樣打,可是我卻阻止不了。無能為力啊!”
吳玠趕忙阻止劉子羽繼續說下去。說道:“老劉,不談這些傷心事,給我說說那小子如何!值不值得我花心思培養!”
劉子羽說道:“我還以為你今天硬拉著我是為了敘舊,原來是為了那小子!
這么說吧!便宜你了!要是我有閨女,那能輪到你!”
吳玠將軍打趣的說道:“這有兩個美人,弄回去,晚上努把力,只要你沒問題,想要閨女還不簡單!
十幾年過后,他就是你女婿了!”
劉子羽一把核桃砸過去說道:“越老越沒正形,咱們還是說正事!
火藥彈你見過了,那只是最低級的。現在最新式的我還沒見著,你走的時候找他要,他應該給你準備了不少!”
吳玠說道:“的確,威力不錯,比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強太多了!聽說那小子詩也做的相當不錯,你這有沒有詩稿,拿來看看!”
劉子羽啐了一口說道:“還是算了,就你還看詩,字都認不全。還是多了解他其他方面的能耐好點!
他的確算得上天才,詩詞先不說,就格物和算數一道,整個大宋估計很難找出比他強的。
這倒也罷了,最重要的是他腦袋里總有各種奇思妙想。各種新發明層出不窮,就那鋼筆來說,大大提高了書寫速度,還大大節省紙墨!
而且完全按照他想法成立的千機營,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設中。各種新奇兵種,新奇訓練方式,新的軍營條例。你都想不到。
你比我更懂軍隊,一會兒回去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就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腦袋了!”
吳玠舒服的躺在黃衣妓子腿上說道:“老劉,你一向挑剔的人,怎么就對這小子有如此高的評價!還如此大力支持他呢?”
劉子羽興奮的說道:“無他,性格很對我胃口。剛回漢中,就念了花蕊夫人的詩,罵盡了天下人。
有才有能力又有脾氣,多好的胚子,必須得好好打磨一下。”
吳玠說道:“那你干嘛不收他為徒,聽說他現在還沒有座師!”
劉子羽嘆了口氣說道:“不是不相收,而是不敢收啊!你也知道,那幫軟骨頭是什么德行!我是早晚要倒霉的!收了他,只會害了他!”
吳玠拱拱手說道:“彥修,還是你想的周到,謝謝你這些日子對他的關照!”
劉子羽笑著說道:“你看你這還沒成為你女婿呢,就這么為他著想了!也是,這么好的孩子,錯過了真的很可惜!”
吳玠說道:“我就算看不上那小子也沒只能認了,小女和他打小也算是青梅竹馬。我還是不做那惡人了!何況這小子還不錯!
彥修,既然你一直關照他,以后他就托付給你了。和尚原那個爛泥塘是真不能讓他去!
以后就讓他跟著你,好好訓練新軍!早日手里握著一支屬于自己的強軍,這樣才能有對話的權利!”
劉子羽皺了皺眉頭說道:“唉!你們都是這種想法,也難怪那些個文人成天想要對付你們!
可是手里如果沒有兵,那就只能任人拿捏!”
岸邊一陣喧鬧!劉子羽扭頭看向岸邊,說道:“得!你女婿來了!要不叫他也上來一起聊聊!”
劉子羽將頭探出窗外向范澤喊道:“小子,上來,你老丈人也在這,過來見見!”
范澤后悔了,真不該來南湖。倒不是怕見吳玠,主要是吳玠帶著妓子。
吳玠倒是很坦然,說道:“小子,就這點膽量,還想娶我家閨女!你既然都來了,就上來聊聊。也提前考校一下,如果入不了眼,你們就沒必要禍害這些大雁了!”
范澤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船。深深一揖道:“保義郎范澤見過吳將軍!見過劉大人!不知吳將軍要考校那些!”
劉子羽將妓子趕下船說道:“還能考校啥,他除了兵法,其他啥也不會!小子,要不分析一下富平之戰為啥會失敗!老吳,你覺得呢!”
吳玠點點頭說:“可以!”
這個有點難為范澤。一方面沒有參加過,只能從史書和這些參加過的人只言片語描述,來了解戰場詳情。不知道實際情況,真不好分析。
另一方面,可能會涉及到一些人的問題。
范澤說道:“吳將軍,我沒有親自參加過,不知道實際情況,不好分析!”
吳玠命令船夫下去,讓親衛將船搖到湖中。說道:“的確有些話不能讓旁人聽到,這回可以說了!”
范澤朝吳玠拱拱手說道:“吳將軍,這場大戰本來就不該打。”
吳玠一愣,說道:“先說說你的看法,為什么不該打!”
范澤說道:“大宋和金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野戰基本沒怎么贏過!但是守城之戰卻很少輸!
大宋騎兵太少,只能依托工事進行防御。主動出擊,沒有靈活性,怎么去跟來去如風的金人騎兵打。”
劉子羽說道:“打這場仗的目的不單是為了收復陜西五路,更重要的是要吸引東面的金軍,以保住江淮之地!
你說說如果不打,江淮丟了,臨安也就無險可守。臨安沒了,那我們這幾十萬兵馬還有啥用!”
范澤說道:“當時金軍三路大軍齊聚關中時,我們就不應該把所有兵力集中到一起,主動出擊。
而是應該分成五路。依托堅城,堅壁清野。金軍本就不擅長攻城,在城下慢慢耗干金軍力氣,再用外圍騎兵騷擾金軍后路糧草。
等到金軍糧草不濟,耗費時日久攻不下,士氣低落時,再派出優勢兵力慢慢蠶食!”
吳玠看像劉子羽說道:“老劉,這不正是你當初的方略嗎,知道這方略的沒幾個!你給他說過?”
劉子羽搖搖頭說道:“我何時會給他講這些,這些話就不是能隨便亂說的!小子,你說說為啥要分成五路,合在一起以多打少不好嗎!”
范澤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吳玠說道:“說吧!當著我們百無禁忌!”
范澤說道:“那我就說了,得罪之處請兩位大人見諒!”
劉子羽沒好氣的說道:“你前段時間啥都敢說的性格哪去了,當著你老丈人你怕啥!趕快說!”
范澤無奈的說道:“張浚張大人資歷威望都有,但統兵能力欠缺,而且怕死,這是文人通病。
既然五路大軍合軍一處,他就應該坐鎮中軍,調停指揮,而不是呆在老遠的邠州。
本來五路大軍互不統屬,強行捏合到一起,劉錫威望不足以鎮服全軍,根本就無法做到靈活指揮調度。加之應變不足,使得一處潰敗,不能迅速彌補,使的全軍潰敗!
這些都需要有威望能力足夠的坐鎮中軍才行!作為一軍主帥不雖不用沖鋒陷陣,但至少要讓士兵知道主帥還和他們在一起。
只要主帥還在,哪怕一處失利,卻斷不至于迅速全線潰敗!”
吳玠說道:“小子,你還真敢說啊!這些我們都明白,就是沒人敢說!怪不得老劉說對他胃口!你繼續說!”
范澤繼續說道:“而當時五路大軍就劉錫威望還能高點,其他幾路都是剛剛晉升不久的,更加難以統領全軍。
既然是這種情況,還不如各自統領部署,各自分散守衛防區,由張大人居中調停。就算有一處失敗,也不至于五路皆敗。
而且當時急于取勝,那段時間收復了不少失地,取得了很多小規模勝利,都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大宋歷來很多失敗都是在不斷小勝過后大敗。而每次大敗都是文人遙控指揮。”
劉子羽點點頭說道:“老吳!咋樣!我們都是罪人!”
吳玠沉默半餉說道:“是啊!我們都是罪人!小子,分析得很到位!小子不說這個話題了!敢喝酒不,陪我們喝酒!順便說說你的新軍!”
劉子羽也跟著說道:“不說了,說說新軍!小子,酒你就別喝了,等腦袋傷好了過后再好好陪我們喝!”
吳玠關切的問道:“怎么受的傷,很嚴重嗎!”
范澤回答說:“謝謝將軍關心去草原時,被土匪擊中了腦袋,還有淤血沒完全散去!”
吳玠將一盤龍眼推給范澤說:“那你就自己吃點果子!聊聊你的新軍!”
卜叔繞著南湖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大雁,看來今年的大雁都比較勤快,都走了!
這可咋辦!明天就是大好日子了!沒有大雁,這最重要的禮沒了。
吳玠探出頭看著卜叔他們,說道:“沒招到大雁是吧!這時節那還有大雁!弄兩只天鵝!天鵝可比大雁還要金貴!
一群婦人真不嫌麻煩,弄那么多繁文縟節干什么!只要心意誠懇就行了,做那么多表面功夫有啥用!”
卜叔說道:“吳將軍,這古禮都是用一對大雁的,哪有用天鵝的呀!這不能不符合禮節呀!”
吳玠沒好氣的說:“你一個老兵,懂啥古禮!人家提兩只雞還不是一樣!沒必要那么麻煩!”
估計范澤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提著一對天鵝上門提親的!
這老丈人都發話了,天鵝也挺好,比大雁珍貴!
回去把翎子一剪,都可以當鵝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