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靈識和靈力,花善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爬了多久了。兩只前爪機械地搭上下一級臺階,用力撐,后爪跟上,喘口粗氣,前爪再搭上下一級……
“咳……”不行了,花善云靠坐在樓梯的扶手下,覺得四肢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嗓子也因為喘氣和口渴而火辣辣的疼。救命,誰能想到,望雪崖的懲罰是純純的體罰呢?
“喂!你怎么又不行了?”那道欠揍的聲音又來了,花善云覺得她但凡還有一點力氣都要大聲問候一下它的祖宗十八代。
她剛開始爬的時候,那道聲音就時不時地冒出來嫌她爬慢了,等她爬累了剛停下來想歇歇,它就開始嘲笑她體能垃圾。一開始她還跟它嘮兩句緩解疲乏,后來發現越嘮越氣,她就懶得搭理它了。而現在的她,只想躺平任嘲,隨便吧……
似乎是因為花善云太久不回應,那道聲音也很長時間不再出現了。耳根子終于清凈了的花善云累極了,靠著扶手很快就沉沉睡去。
在夢里,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把她捧起,輕柔地梳理了她的毛發,又給她喂了一壺泉水。泉水立刻清除了她一身的疲憊和饑渴,還讓她焦躁的心神也平靜了下來。
愜意地在那雙大手里翻了個身,而后她感覺自己被放進了一小團云朵里,于是她舒舒服服地再次沉睡……
“嗯——”花善云伸了個懶腰,眨眨惺忪的睡眼,這一覺睡得是渾身舒爽,甚至讓她覺得爬樓梯什么的她又可以了。
“唉……”晃晃腦袋回歸現實,花善云嘆了口氣,認命地開始繼續爬樓梯。
咦,那個聲音怎么這么久都不出現?這么長時間沒有出來嗶嗶,她竟然覺得不習慣了……所以說自己是有抖m的潛質嗎……
“喂!你還在嗎?”花善云一邊爬一邊仰頭向上喊道,“怎么不說話了?”
哨塔里回蕩著她自己的聲音,卻許久沒有聽到答復。
“啊————”花善云用盡一口氣大聲喊。
“嘖……鬼叫什么?”是那個聲音,“上桿子找罵的老子還是第一次見。”
“你還在啊!”花善云發現自己竟然有點開心,連爬樓梯的腳步都輕快了一些。
“哼,你不在了老子都還在,省點力氣爬你的樓梯吧,要不然……”聲音停住了。
“要不然什么?”花善云追問。
“……是要你管,你聽錯了。”
“哦……”花善云覺得自己的耳朵沒問題,不愿意說就算了,自己先上去再說。
“喂,你還沒跟我說過怎么稱呼你呢。”花善云現在渾身舒坦,心情大好,才想起來之前被氣得都沒問那個聲音是誰。
“稱呼?我記不清了……”那道聲音聽起來比之前低沉了些,“不過,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問我稱呼的弟子。”
花善云有點同情它,也不知道它是何方神圣,似乎在這哨塔被關了很久……
“這樣,你就管我叫爺爺吧!”聲音充滿了惡趣味的雀躍。
花善云:……罵誰孫子呢?我是腦子進腿毛了嗎剛剛還同情你!你等我上去的,看我不撓花你的大臉。
“開個玩笑嘛,生什么氣。”見花善云不理它,還悶頭加速竄了好幾層,那聲音又和氣道,“加把勁兒,快到了。”
就這句像話。花善云覺得仿佛聽見了天籟,渾身都是力氣,四只爪子倒騰得更輕快了。
頭頂上方越來越寬敞亮堂,花善云終于登上了哨塔頂層,并且見到了聲音的本尊——一座冰雕成的哨塔模型。
花善云看著跟自己差不多高賤嗖嗖的冰雕,開始估算把它從那個小窗戶扔進罡風的可能性。
冰雕翻了個白眼,伸出兩根晶瑩剔透的冰胳膊掐上腰:“別想報復老子,你要是能把老子給打碎了扔出去,老子還得好好謝謝你呢!”
“此話怎講?”
“喂,你是用不了靈力不是沒了腦子啊!這還不明顯嗎?”冰雕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樣,“老子是這哨塔的靈啊,被關在這兒鎮壓這望雪崖上百年了,豈是你這小鼠能破得了的?”
“哦,那接下來我要做什么?”花善云問。
冰雕一噎,顯然沒有想到她不順著往下跟它扯皮,瞪了她一眼:“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