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工作不好干,但還是要努力干好(八)
魏征也盡心盡力,看到李世民軍功卓著,擔心太子在朝中影響力不夠,為此建議太子親征河北的劉黑闥。
劉黑闥原來是竇建德手下將領,竇建德被殺后,劉黑闥潛回老家閉門種菜。后來竇建德舊將范愿等人找到他,希望他出山反抗唐軍。
劉黑闥、范愿等人重新開始公司創業,先前也是取得了不錯的業績,多次打敗唐軍,差不多恢復了竇建德原來的疆域。
622年,武德五年,3月,李世民帶兵前來平叛,在洺水(現在河北洺河)雙方展開決戰。
李世民依仗洺水的險要,擺開陣營來威逼劉黑闥,分別派遣突襲部隊,截斷他的運糧通道。
劉黑闥多次挑戰,李世民又堅守壁壘不應戰,來挫傷他的銳氣。
劉黑闥城中的軍糧已盡,李世民料定他必然要來決戰,預先命人堵住洺水上游,對守堤的官員說,戰斗打響時,等劉黑闥軍過河走到河中間就挖開堤壩。
劉黑闥果然率領步兵、騎兵兩萬人要過洺水擺陣,跟唐軍大戰。途中河水洶涌而來,劉黑闥的人馬無法過河,被殺死一萬多人,被淹死幾千人。劉黑闥和范愿等帶著一千多人逃往突厥。
洺水之戰劉黑闥元氣大傷。
622年,武德五年,6月,劉黑闥借得突厥兵再起,侵犯河北等地。
魏征見李建成雖然是嫡長子,但是功績不如李世民,于是建議李建成去請戰立功。
李建成聽從魏征的建議,于是自請出討劉黑闥,將其擒斬,平定山東(《舊唐書》:及劉黑闥重反,王珪、魏徵謂建成曰:“殿下但以地居嫡長,爰踐元良,功績既無可稱,仁聲又未遐布。而秦王勛業克隆,威震四海,人心所向,殿下何以自安?今黑闥率破亡之余,眾不盈萬,加以糧運限絕,瘡痍未瘳,若大軍一臨,可不戰而擒也。愿請討之,且以立功,深自封植,因結山東英俊?!苯ǔ蓮钠溆嫞煺堄憚⒑陉Y,擒之而旋)。
這下,李建成軍功也有了,只是他和李世民的內斗卻更加激烈了。
626年,武德九年,7月,李世民突然發動玄武門之變,李建成、李元吉被殺。
作為李建成手下得力干將的魏征看來要倒霉了。
李世民確實對魏征很生氣,特別是在李建成手下老是出謀劃策算計李世民。
但李世民看清了魏征的為人,知道他是一個盡心履職,不為個人謀私利的人。
朝廷需要這樣的人,也有一份工作比較適合他去干。
李世民任命魏征為諫議大夫,職級提升到了正五品,長不多廳級干部了,職級也比原來的詹事主薄(從七品)提了兩級半,比原來在李建成手下的太子洗馬(從五品)高了半級。
李世民之所以給這么高的待遇,是需要魏征去河北安撫李建成、李元吉舊部,并給予他“便宜從事”的特權,這也是考察魏征辦事能力的第一步。
魏征也確實比較適合這個工作。
首先他是前太子李建成的手下得力干將,現在不但沒有受到懲處,還升官得到重用。
許多原來在李建成、李元吉手下還沒有魏征重要的人肯定就放下心來,不擔心被清洗了。
這至少避免了劉黑闥造反的復轍。當初竇建德被殺,朝廷強行征召竇建德手下到長安,結果造成范愿、高雅賢等人人心惶惶,擁戴劉黑闥在河北起兵反唐,唐朝費了老大勁才鎮壓了此次叛亂。
玄武門之變后,李世民吸取了以前的教訓,對李建成、李元吉手下的人以安撫為主,意圖最大限度將政變產生的影響降到最低,迅速穩定政治局面。
魏征一到磁州(現河北磁縣),就碰到當地官員正押著前東宮千牛李志安、齊王護軍李思行準備去長安邀功。
魏征攔下了囚車,與副使李桐客商量處置方案。
沒錯,你沒看錯,這個李桐客就是當時在揚州被隋煬帝楊廣扣上“誹謗朝廷”的罪名,差點丟到性命的機要秘書。
楊廣揚州被殺后,李桐客也是命途多舛,迭遭險惡。先被宇文化及裹挾逃到黎陽,后來又被竇建德擒獲。竇建德兵敗后,李桐客漂泊江湖,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621年,武德四年,5月。李世民到河南滎陽一朋友家做客,李桐客剛好也在府中暫住,就過來作陪。
席間,朋友就給李世民介紹李桐客的事情。
李世民是愛才之人,就將李桐客招進了秦王府,任法曹參軍(正七品,類似于軍中憲兵隊隊長),掌管司法事宜。
李桐客才終于穩定下來。
回歸正傳,魏征認為現在主要領導的意圖是安撫,給我們下的詔書也是前東宮、齊王府的舊人一律赦免不問。如果現在將李志安、李思行等人押送去長安,必定會對政府的公信力產生質疑,感覺政府說一套做一套,這是典型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但問題是如果現在走程序向朝廷請示,時間上肯定來不及。這是關系到國家根本利益的大事情,不能因為怕承擔責任就不擔當。
況且這次出使,朝廷特意賜予便宜行事的權力。領導如此信任我們,我們怎么能不盡心盡力為領導排憂解難。
李桐客也是遭過罪受過苦的人,對李志安、李思行等人的遭遇也是感同身受,立即同意魏征的意見。
魏征立即當眾宣布釋放李志安、李思行等人,并將具體情況向朝廷做了專報。
李世民得知情況后很高興,魏征的第一關考驗順利通過。
(《舊唐書》:及踐祚,擢拜諫議大夫,封鉅鹿縣男,使安輯河北,許以便宜從事。徵至磁州,遇前宮千牛李志安、齊王護軍李思行錮送詣京師。徵謂副使李桐客曰:“吾等受命之日,前宮、齊府左右,皆令赦原不問。今復送思行,此外誰不自疑?徒遣使往,彼必不信,此乃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且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寧可慮身,不可廢國家大計。今若釋遣思行,不問其罪,則信義所感,無遠不臻。古者,大夫出疆,茍利社稷,專之可也。況今日之行,許以便宜從事,主上既以國士見待,安可不以國士報之乎?”即釋遣思行等,仍以啟聞,太宗甚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