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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附錄

往日清冷幽靜的正院熱鬧非凡,梁老爺笑意盈盈的坐在主座上,正和他的老兄弟、梁府常客、丐幫長老霍慕正吹著牛皮。

眼角瞥見門口有一道紫衣進來,嘴邊笑意不由的又?jǐn)U大幾分。

收起平日的紈绔模樣,梁宴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老父親行禮,父子倆其樂融融看上去感情極為融洽。

一道道目光順勢聚集過來。

英挺的鼻梁,流暢的下頜,寬肩窄腰大長腿。

不同于其它富家子弟的張狂銳氣,梁宴眉宇間總是慵懶瀟灑又帶著一些憂愁和溫柔,帶著一種天然的親切感,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他。

脖子上系著一根紅絲帶,上面掛著一枚古樸的圓形方孔銅錢。紫色華麗的錦袍稱的他瀲滟如斯,嬌而不艷。

互相吹捧幾句,梁宴余光始終關(guān)注著姑射仙子處的動靜。

或許是仙子氣場太強,雖然有不少公子圍繞在她周邊,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敢向前。

直到......他看到蘇云安走了過去。

條件反射般,梁宴瞬間挺得筆直,雙目死死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只見,蘇云安笑著走到姑射仙子面前,然后說了些什么,接著又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

可惜梁宴所在的位置看不清蘇云安的嘴型,也讀不出他們交談的內(nèi)容。

指尖無意識扎進手掌心,梁宴不由向前又走了幾步,從背影上看,那二人一個風(fēng)度翩翩,一個清冷出塵,一點也不搭配。

“我記得,這是師父當(dāng)年留給王家的玉佩,可以換取一個人情,你不是王家人吧,怎么到了你手中?”

“我姨母嫁給王家家主,這是她贈予我的。”

“所以你拿著這塊玉佩,是想......”

“在下?lián)P州知府長子蘇云安,攜故人之物,想拜仙子為師,希望仙子能給我一個機會?!?

梁宴剛剛摸到附近,蘇云安懇切的聲音鉆入耳中。

余光瞥向蘇云安手里的那塊玉佩,梁宴眼皮跳了一下,這就是蘇云安的底氣?

道門向來重信譽......

神色陡然一緊,梁宴心砰砰的跳,手心分泌出汗液,若是姑射仙子答應(yīng)......若是答應(yīng)......

不行!

梁宴迅速展開頭腦風(fēng)暴,根據(jù)蘇云安剛才的話語,他和姑射仙子之間是有故交的,也就是說姑射仙子答應(yīng)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若不出去,梁宴也可以賭一把。

但他敢賭嗎?

不敢!

萬一姑射仙子真答應(yīng)了蘇云安的請求,那么也就意味著梁宴徹底出局。

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所以,梁宴必須做出選擇!

就現(xiàn)在!

梁宴趕在姑射仙子前搶先出聲,“姑射仙子,在下梁宴,也想拜仙子為師,還請仙子給我和蘇公子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空氣猝然變得安靜,蘇云安抬頭看了梁宴一眼,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

一個知府公子,一個首富公子,整個揚州城的二代里最頂級的兩個都站在這里,爭相拜同一人為師,這個場面著實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無數(shù)道目光齊聚在這里,投射到他們身上。

不遠處,連梁老爺亦是神情一震,霍慕一臉吃瓜狀。

“梁公子,你怎么不躲在后面了?莫非這是垂死前的掙扎?”蘇云安低語道。

梁宴冷哼一聲:“蘇公子,若是我,就會憑自己實力向仙子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外物?!?

“玉牌你拿回去吧,這玉佩可以換取的人情,是我?guī)煾秆闱鍘熖?,而不是我?

你們比試一場,誰贏了,我收誰。”

姑射仙子斗笠里傳來清冷的聲音,打斷他們的暗流涌動。

蘇云安聞言有些驚訝,見姑射仙子心意已決,只得遺憾的收回玉佩。

末了,他二人齊齊向后倒退一步,互相警惕的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梁宴與蘇云安都未曾踏上修行之路,頂多打磨了身體,學(xué)過了幾招兵器招式,加之又是爭鋒相對多年的老對手,以往只是唇槍舌劍,真刀實槍的,這么些年,倒還是頭一回。

那頭蘇云安早有預(yù)料,拿出一把青鋼劍,梁府侍衛(wèi)擔(dān)心梁宴沒帶兵器,紛紛解下自己的武器要給自家公子助陣。

梁宴笑著拒絕了他們的援助,低頭把腰間裝飾的金絲帶抽了出來。

這其實是一件武器,到了梁宴手上后,金絲帶好像活過來一樣,纏繞在他的手上。

劍光如雪,手中長劍倏地刺出,蘇云安趁梁宴低頭擺弄金帶,率先出擊,目標(biāo)直指梁宴的右肩。

聽到前方破空聲傳來,梁宴身形一幌,身體幾乎緊貼劍鋒,險而又險與長劍交錯而過。

眼看一擊未中,蘇云安不依不饒,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fēng),青峰直刺向梁宴的咽喉。

身體往后一仰,劍鋒再次撲了個空。

與此同時,梁宴手腕輕輕抖動,金絲帶如同飄逸的彩條迎風(fēng)鋪展開來,朝著蘇云安就是噼啪兩下。

蘇云安被迫防守,進攻的勢頭被梁宴成功遏制,攻守易行。

“好!”有真性情的江湖漢子直接拍掌稱贊,不少人亦是暗暗點了點頭,蘇云安流暢的劍法已讓他們眼前一亮,但沒想到,梁宴剛才的表現(xiàn)更是精妙絕倫。

梁宴趁勢猛烈追擊,手里金絲帶不斷揮舞,速度越來越快,誓要痛打落水狗。

“噌~”

蘇云安失了先機,隨后又被梁宴的金絲帶困在原地,無數(shù)鞭影籠罩著他,雖然都被他的劍光攔住,但也使得戰(zhàn)局陷入僵局。

忽然,梁宴在轉(zhuǎn)身過招時,發(fā)力過猛,腳步不穩(wěn),金絲帶方向失了準(zhǔn)頭,從蘇云安腰身邊上穿了過去。

見梁宴失誤,蘇云安暗自竊喜,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抓住空擋,身影暴起,欺梁宴胸膛此時沒有防護,對準(zhǔn)心口處就要狠狠刺下!

如此危急時刻,場外亦是發(fā)出數(shù)道驚呼聲,尤其是梁府眾人臉色瞬間慘白,有幾個膽小的婢女還捂上了眼睛。

“啊!”

場中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卻不是梁宴。

劍尖在距離梁宴心口半拳的距離生生停住,再不能向前半分,蘇云安臉色大變,右腳踝被金絲帶纏住,重重從空中扯落到地上。

原來剛才梁宴那招不過是聲東擊西,真正目的是趁蘇云安放松警惕,于暗中給他來一次致命之擊。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梁宴冷笑了聲,一腳踩在蘇云安白皙的臉上,又用力扭了扭,俯身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笑著說道:

“還以為你有多牛逼呢,才不過如此嘛,小垃圾。”

蘇云安氣的面容扭曲,激烈反抗,一掌拍在梁宴腿上,卻沒有半分力氣,反而被梁宴幾個大耳巴子再次打得暈頭轉(zhuǎn)向,臉腫的老高,貴公子的氣質(zhì)全無。

蘇知府在遠處看到這一幕,臉色難看萬分。

勝局已定,梁宴轉(zhuǎn)過身,朝周圍拱了拱手,梁老爺子哈哈大笑著走上前來。梁宴這次不僅給梁府添了臉面,還狠狠踩了知府一腳,梁老爺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突然。

蘇云安猛烈推開攙扶他起身的小廝,雙目充斥著強烈的惡毒之色,瘋狂大笑,顯得整張臉更為猙獰可怖。

不知何時,他的手上浮現(xiàn)出一副古樸的畫布,朝著梁宴猛投擲過去。

“去死吧,梁宴!”

聽風(fēng)辯位,梁宴往右側(cè)一閃,突然感覺到胸口處傳來熾熱的滾燙,那幅畫把他牢牢定固在原地,臉色一寸寸蒼白下去。

只感覺渾身血液都要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入畫中,某種難以言說的痛苦瞬間遍布全身。

一塊古樸的圓形方孔銅錢從領(lǐng)口飄了出來,散發(fā)出月牙般的微光,光芒所至之處,痛意頓失。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著已經(jīng)半昏迷過去的梁宴,一頭撞進了畫布當(dāng)中,消失不見。

而此刻的梁宴,在徹底昏迷過去前,用最后的力氣,只看到自家老爹急奔過來,那張驚慌的臉。

一切事情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梁老爺呆立當(dāng)場,他那么大一個兒子就這么眼睜睜消失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呆呆看著自己的雙手,梁老爺面無表情,他還沒能從剛才巨大的打擊中蘇醒過來。

“吧唧。”

接著,這塊剛才做出諸多驚人舉動的畫布像是后繼無力,微光消散,像普通什物那樣掉落在地上。

第三章

云霧繚繞的竹林,一條小溪自山澗蜿蜒而下,幾只云鶴從遠處低掠而來,其中有一只的背上趴著一道紫色身影,正是跌入畫中的梁宴。

隨著云鶴向前,沿著溪流,穿過竹林,視線徒然開闊。

平靜無波的湖面,泛著一片青煙似的薄霧,一葉扁舟孤零零漂浮在湖面上。

云鶴在扁舟上方盤旋,梁宴從半空中滑下,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托住,輕輕落于扁舟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宴眼皮子動了動,整個人慢慢蘇醒過來。

“少年郎,清醒了?”

蒼老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梁宴怔了怔,這才驚覺自己躺坐在一方扁舟上,映入眼簾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致。

在他的前方,兩丈遠處,青衣老者背對著他,渾身上下被厚厚云霧籠罩,異常神秘。

在梁宴這個角度,他只看到一團白霧。

“是您......救了我?”

聽到聲音,老者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穿過云霧,那雙飽經(jīng)世間風(fēng)霜的眸子落在梁宴身上。

“這些年,你是第一個來到這里的人,恭喜你年輕人,這里的機緣屬于你了。”

梁宴聽聞,整個人風(fēng)中凌亂,想起蘇云安怨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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