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他這個小師弟的修行天賦,其實并不算是很好。
更何況,如今他才凝丹初期,想要在門派小比中獲得足夠優(yōu)秀的名次,其實很難。
而要是無法在此次門派小比中,達(dá)到同境界弟子中的前五,那是不可能被選為代表門派出戰(zhàn)東州仙緣大會的弟子的。
倒是最近剛剛步入凝丹境后期的驚鴻,說不定還有些可能。
畢竟在凝丹境這個階段,體修的優(yōu)勢還是不小的。
然而,這次時近難得有了一個“晉升”的機會,為了能讓他更進(jìn)一步深入那個神秘組織,確實得想個辦法才行。
左右一想,莫閑忽地一拍大腿。
“阿近,看來這回咱們還是得要動用殺手锏了!”
……
之前就已經(jīng)提到過,這次為了配合仙緣大會的時間,門派小比被提前了。
而實際的小比日期,四月初一。
就是今日。
門派小比,通常都只是用來定期檢驗弟子修行進(jìn)度的一種方式。
同時,也能給那些不常出門的弟子一些實際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以免將來總有一天需要外出歷練時,一不留神就把小命給丟了。
當(dāng)然了,偶爾也會被用于選拔最優(yōu)秀的弟子,以應(yīng)對那些需要外出參與的各種切磋、比斗活動,讓門派不至于丟了臉面。
今天,這靈浮山上愈發(fā)熱鬧了起來。
半山腰的演武臺周圍,此刻已然聚起了不少的人。
雖然浮生門規(guī)模實在不大,可如今真讓弟子們都出來湊在了一起,看起來卻也是人頭攢攢。
“快看,是碧落閣的宋玨宋師兄來了……
哦,還有曇定閣的閔晴師姐——
這次代表我們浮生門出戰(zhàn)的五個化神境名額里,肯定有他們二位了?!?
“可別忘了還有霄元閣的楚師兄,
以他的實力,顯然也是穩(wěn)拿一個名額了?!?
“噢,對對,還有楚封彥師兄……嗯,楚師兄來了嗎?”
“嗯……記得應(yīng)該是剛才就已經(jīng)來了的……
哦,瞧!不就在那兒么!
‘要找楚封彥、先尋尹芷心’,這都是門內(nèi)的常識了?!?
“誒?還真是——”
“可惜,尹師姐的那一顆芳心吶!全在洛師兄的身上了。
就算他費盡了心思,怕是到頭來也只剩下一場空??!”
在臺下廣場上的諸多蒲團(tuán)坐席間,類似于這樣的對話屢見不鮮。
畢竟修士也是人。
或者倒不如說,正因為是以潛心修煉為日常的修士們,才更喜歡關(guān)注一些八卦傳聞。
如此,才能為枯燥的修行生活,增添幾分令人回味的鮮活。
“說起來,洛師兄應(yīng)該還不到二百歲吧?如今卻都已步入還虛境了,真可謂我浮生門當(dāng)代弟子第一人也!
歷屆東州仙緣大會的仙緣試煉,也就只有三百齡以下的還虛境弟子才能參加。
我們浮生門,本屆也就洛師兄一人了。”
“聽說上一屆我們門派還一個人都沒有呢!這就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啦!”
“也是……唉,這么一想,軒邈閣的莫師兄還真是可惜了!
莫師兄是上一代弟子里年歲最小的一個了,卻已達(dá)到了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化神中期的修為境界。
要是岐光秘境沒出那檔子事,等下一屆,他多半也有一爭試煉名額的資格了吧?”
“是??!那莫師兄,還真是倒霉——”
“小聲點!沒看到榴蓮仙子來了么?小心她拿劍砍你!”
話音未落,那一片弟子的目光便紛紛往身后挪了過去。
隨即便看到,一道英氣挺拔的身影正從半空落了地,收起闊劍獨自往演武臺西北角的那處空著的蒲團(tuán)走了過去。
那是軒邈閣的座位。
因為軒邈閣也才設(shè)立不久,弟子現(xiàn)如今更是只剩下了兩人,可門派規(guī)制放在那里,席位該排還是要排著的。
是以,當(dāng)驚鴻走過去坐下以后,頓時便顯得有些孤單冷清。
一位平素里與驚鴻交好的曇定閣女弟子湊了過去,和她打了個招呼。
“驚鴻師妹,你那師弟呢?怎么就你一人?”
驚鴻聞言,頓時搖了搖頭。
“不知道,可能……一會兒會過來吧!我才剛從外面趕回來,還沒見到他。”
“那我先在這兒陪你聊聊天吧!驚鴻你聽我……”
那名女弟子正要說什么,但在看了看驚鴻那張臉后,卻是不由得一聲輕呼。
“驚鴻師妹,你……你怎么了?”
可以看到,此時驚鴻那雙眼睛,似乎正有些發(fā)紅。
而她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浮腫。
雖說只這點變化,還不至于影響她那俊俏好看的面容,反而還讓她更多了幾分平時所看不到的嬌柔氣質(zhì)。
然而,卻始終是令人在意的。
她似乎剛剛哭過。
“??!不,沒什么……”
并不擅長扯謊的驚鴻忙擺了擺手,還下意識地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可這么一來,即便是她自己也意識到,瞞是肯定瞞不過去的了。
“就是……嗯,”她一腦子漿糊地胡亂說道,“是皮皮!大師兄他……他養(yǎng)的皮皮也……嗚嗚……也死了?!?
“???皮皮?哦,你說那只三玄龜?”
皮皮算是莫閑留下的少數(shù)標(biāo)志性“遺物”之一了,當(dāng)時在秘境里,它因為留在一旁而幸免于難,后來就跟著驚鴻和時近一塊兒回到了靈浮山。
那女弟子一聽,頓時愣了愣,隨后一指驚鴻背后的天空道:
“它……呃,驚鴻師妹,你看那……不就是皮皮么?”
“嗯?”
驚鴻忙回過頭去一看,卻見半空中一只大王八正駕著霧,慢吞吞地往這邊飛來。
而在那王八殼上,師傅與時近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啊……嗯,可能……是我哪里搞錯了吧?”她不由吞吞吐吐地說道。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空中的師傅已經(jīng)收回了皮皮,與時近一同落到了坐席邊來。
“怎么了?這么看著我們……哦,錢師姐也在?。 ?
時近先師傅一步走上前來,沖著驚鴻問了一句,順便也和那名女弟子打了個招呼。
“剛剛在曬無花果,忙了一早上,差點兒就忘記小比的事情了……嘿嘿!”
他說著,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一如平日那般。
而在他身后,兩人的師傅則似乎仍有些犯困。
她也沒說什么話,在沖驚鴻與那女弟子點了下頭后,便坐下來,眼睛半睜半閉著繼續(xù)打起了瞌睡。
空中,仍有一道道身影陸續(xù)地往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