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俊榜」共有一百人。

其他兩個榜單，如「武道榜」和「美人榜」也都是一百人。

紫天府大學有好幾萬的學生，除去一半女生，能在這樣的榜單上排名六十多，也算不錯了。這其中，他的天賦和學業，要占很大一部分。

關鍵是煉丹師這個職業很吃香。

方行看了會兒論壇，起身，準備要出門了。

其他兩個榜單就不看了，他對這些排行榜，本就不是很感興趣。只是通過鐘躍然告訴他的消息，方行才知道自己身在榜上。

…

今天也是晴天。

方行走出公寓，抬頭望天，那深藍的天空，無比高遠，仿佛沁人心脾。

遠處朝陽初升，映照淡淡的金色光芒。

有位女孩站在公寓前的大櫸樹下，向上眺望。

她一身白衣，容顏秀麗，站在繁茂的樹葉的影子里。白衣與綠樹，盛顏與晨曦。這一刻，女孩仿佛神仙中人。

方行看了她五秒鐘，才認出來：

這名女孩，正是許苦衣。

“沒想到，她穿白衣服這么好看……”方行一邊看她，一邊想著。

方行走到她身邊，抬手招呼：“你在等人啊？”

“嗯，我在等你。”

許苦衣聽到他的聲音，收回眺望天空的視線，一雙明眸投注在方行身上，默默注視著他的臉。

“等我？”

方行有點奇怪，“抱歉，我今天要去學校……”

話音未落，他看見許苦衣左側胸前，佩戴有一枚紫色徽章。以紫色為底，上面是一個練功小人的圖案。

方行張著嘴，“你……也是紫天府的學生？”

“對不起，一直沒告訴你。”

許苦衣眼中透著歉意，“我也是紫天府大學，是武院的學生。”

“……”

方行起初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搔搔頭，“這么說，我們是同校啊。”

“嗯。”

許苦衣臉上顯出淡淡的微笑。

她偶爾也會在方行面前，露出一副見到親切朋友的樣子了。雖然忽然得知她與自己同校這件事，令人有些吃驚，但方行很快就放平心態。

“那你應該也是今天開學吧？”方行問她。

“是啊，我也開學，所以……要一起去學校嗎？”

“嗯，走吧。”

她會在這里等，就是想和方行一起去學校。方行當然不會拒絕。

兩人并肩行走在櫸樹路上，陽光灑下斑駁的陰影。兩人踩著碎葉的影子前行。

方行側頭，看許苦衣一眼，說：“下次要等的話，你可以提前和我說一聲，這樣的話，我就早點出來了，剛才磨蹭了一會兒……”

“可以早點叫你嗎？”

許苦衣聲音清澈而平穩，回答：“正常來說，早上一般不是會想睡個懶覺么？”

“今天是開學啊，再怎么說也不會睡太久吧。”

方行思索一下，說道：“或者你可以提前一天告訴我，這樣約個時間，誰都不用等。”

“那么，下次就提前說吧。”

許苦衣點點頭，沒有否認會有繼續等待方行的可能性。

方行注意到她說這句話時，語氣十分自然，無任何勉強之處。

兩人走到一處公交站點等候。

天水河公寓，與紫天府大學距離并不遠，走路二十分鐘，坐車五分鐘。公交車會久一點，大概也就六七分鐘。

即使走路，今天也是來得及的。

不過方行與她商量一下，決定今天坐公交。

方行登上公交，摸了摸口袋，卻發現沒拿公交卡，一下子有些尷尬，正打算用手機支付，許苦衣從身后遞出一張卡片。

“刷我的吧。”她的聲音很溫和。

“謝謝。”

方行心生感激，立即刷了卡，道了謝。

將卡片還給她，兩人在左邊的雙人座位上坐下，她在里面，方行在外面。方行壓低聲音，小聲對她說：“剛才謝謝你了，我給你轉賬吧。”

“上次買地鐵票的錢，我還沒給你呢，如果要轉賬，應該是我給你付錢。”

“這……”

許苦衣淺淺一笑，“錢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么？”

“那好吧。”

既然她這樣說，方行也就坦然接受了。

公交車悠悠往前開著。

六七分鐘的路程，雖然不長，但中間有幾個彎道，兩人的肩膀時而會碰在一起。方行只覺得她的肩膀小小的，十分纖細。

“果然是女孩子……”

那柔軟而纖細的感覺，令方行的心情偶爾晃動一下。

許苦衣與他聊天，恍若未覺。只不過，在方行的視野之外，她白皙的耳朵有一點變紅。顯然，她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只不過，她也并沒有說什么。

…

幾分鐘后，到站了，兩人下了公交車。

往前走了幾步，穿過一條小吃街，景色豁然開朗。一扇巨大的琉璃牌樓佇立眼前，紫色的牌匾上，燙著鎏金的五個大字：紫天府大學。

筆勢雄健，書法精妙。

聽說是出自前代校長的手筆——一位元嬰期強者。

而在牌樓之下，也是熱鬧非凡。

許多送學生的家長擠在一處，還有商人、游客……與其說這里是學校，不如說是一座微型城鎮了。

兩人走進牌樓。

入口不遠處有學校巴士，供學生免費搭乘，還有可以租用的單車、電動車。方行選一輛白色電動車，站在電動車旁邊，對她說：

“那我就先去教室了……你怎么去？”

“我坐巴士，或者走路。”

“……巴士？”

方行轉頭望去。

今天可是開學，巴士上的人多得要命，比剛才的公交車還要擠，以許苦衣的性格，可能不會想與別人發生那樣的身體接觸。

“走路也要走一會兒啊……”

方行瞅了眼旁邊的地圖指示牌。

“不打算騎電動車么？單車也行……”

方行問她，對武者來說，單車也不算累，只是沒有電動車那么快捷而已。

下一刻，許苦衣的神情變得靦腆，她的視線左右飄忽：

“嗯，不想騎……我就走路過去吧。”

“……”

“你該不會是……不會騎自行車吧？”

許苦衣一下子像是被戳中心窩，眼神立即變得幽怨起來。

“連電動車也不會騎？”方行緊接著又是一記追問。

“……”

在她的沉默之下，方行漸漸明白什么。

方行緩緩吐出一口氣，收斂心中的驚訝……自己的這位鄰居，在生活技能上，真是一位徹徹底底的新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