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蕭泠璇轉頭看著顧夜擎。

從顧夜擎眼里，她看出了擔心。

蕭泠璇心里一暖，她對顧夜擎肯定的點點頭，“沒關系的，在哪兒都一樣。”

“不一樣。”

顧夜擎看著顧老爺子，他對顧老爺子的了解遠高于其他人。

顧老爺子安排蕭泠璇去別處，那么，一定是想從別人手里把蕭泠璇趕走。

想趕走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顧老爺子發現硬的行不通，現在受到凌婉婷的啟發，改用迂回戰術了。

蕭泠璇大概也明白了顧夜擎的擔心，但她覺得，顧老爺子肯松口，總歸比現在這樣僵持著要好。

并且，她有信心，可以讓顧老爺子對她有所改觀。

顧夜擎看了看顧老爺子，顧老爺子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氣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表情。

顧夜擎憑著自己對爺爺的了解，他幾乎可以確定，顧老爺子一定會借機為難蕭泠璇。

顧夜擎心里也有怒火，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爺爺的一再插手讓他難以忍受。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為難蕭泠璇，就算是自己的親爺爺也不可以。

蕭泠璇環視了一圈會議室，各個高層和股東都在等著這件事情的結果，已經僵持了許久，這樣鬧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顧夜擎和顧老爺子不愧是親爺孫，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固執。既然顧老爺子愿意退一步，那么她來替顧夜擎退這一步也好。

更何況，當初來公司的起因是答應了神秘人要替他做事。如果自己真的做了總助，那么神秘人一定會提出更高的要求讓她去為難顧夜擎，甚至有可能傷害顧夜擎。

如果是凌婉婷的助理，那就不一樣了。就算在公司，就算他是總裁夫人，也不可以在辦公期間隨意進出重要的辦公室。

她對神秘人不再有用，或許她的孩子就可以早點回來。

想到這，蕭泠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沉聲應道：“我同意，就這么決定了。”

接著她轉頭小聲對身邊的顧夜擎耳語道：“沒關系的，相信我。”

看著蕭泠璇的堅持，顧夜擎沒有再多說什么。

“凌總監，可以嗎？”

蕭泠璇看著凌婉婷。

凌婉婷從看客的身份里回過神，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那就這么定了。”顧老爺子也滿意的點點頭。

看著會議室的氣氛重新恢復正常，蕭泠璇主動提出來離開。

“那就不打擾各位開會，我先出去了。”

蕭泠璇走的有點瀟灑，凌婉婷對這個不卑不亢的總裁夫人也有了一些好感。

會議繼續。

這場會議整整開了兩個小時，加上最開始的插曲，眼看著一上午就要過去了。

好不容易會議結束，每個人從會議室出來都是一臉疲憊。

這次會議大概是他們開過的最漫長的會。

從一開始，顧老爺子和顧夜擎就是唇槍舌劍，針鋒相對。

偏偏他們還時不時的詢問其他人的意見，這兩個人都是公司的大佬，哪邊也惹不起。

原本正常的意見發表，也因為擔心觸到誰的霉頭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一場會議下來，他們感覺好像過了一年，幸好有凌婉婷居中調停，才不至于場面太難看。

不過也有高層通過此事對凌婉婷有些看法，就比如現在，凌婉婷正想往門外走，一個瘦高的男人靠近了凌婉婷。

“我說凌總監，今天可是大放光芒啊！”

男人的話陰陽怪氣的意有所指，凌婉婷抬眼掃了他一眼，繼續收拾好手里的東西往外走，邊走邊回了一句。

“杜總監倒是沉默寡言，一改平日里話多的性格啊。”

這人正是宣傳部總監杜一鳴。

杜一鳴人如其名，話癆，不管對自己部門開會還是這種高層會議，他從來都是侃侃而談。

不過這杜一鳴自詡最會審時度勢，該說時說，不該說時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凌婉婷向來看不慣這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杜一鳴，所以對他的擠兌也是懶得搭理。

偏偏這個杜一鳴就愛討人嫌的說兩句，“凌總監啊，你這就是不對了。你看看，咱們共事一場，我這是為你做了個榜樣。”

“哦？”凌婉婷挑了挑眉。

“什么榜樣？”

“審時度勢。”杜一鳴一字一頓的重復著。

果然又是這個詞，凌婉婷無奈的搖搖頭，她自動忽略了杜一鳴的喋喋不休，腦子里在想著其他事情。

關于總裁夫人。

凌婉婷記得，從人事部那邊看到的消息，說總裁夫人叫蕭泠璇。

短短時間，她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總裁夫人還是有一些好的印象。

沉穩。在顧老爺子的刁難前，沒有立馬反駁或者順從，雖然沉默，但心里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

在顧總和顧老爺子的針鋒相對中，也沒有盲目插手。

勇敢。在顧老爺子提出從基礎做起的時候，也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比顧總更加堅定的答應下來。

教養。顧老爺子明擺著的為難，她選擇了讓步。在她心里，也是十分尊重顧老爺子的。

做總監這幾年，凌婉婷還是有不少看人的經驗，總結下來，她幾乎推翻了之前公司瘋傳的對總裁夫人的傳言。

或許蕭小姐在她手下工作，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呢。

凌婉婷加快腳步走出會議室，一抬頭就看到會議室外的沙發上，蕭泠璇正坐在那。

而蕭泠璇旁邊，是一臉冷淡表情的顧總，顧總的助理方誠正在對他耳語什么。

蕭泠璇也看到了凌婉婷，她站起身，朝著凌婉婷微笑了一下。

凌婉婷趕緊甩開身邊的杜一鳴，朝著蕭泠璇走過去。

“走吧，先跟我去設計部看看。”

“好。”

蕭泠璇對設計部的這個凌總監好感度很高，這也是她同意去做設計部總監助理的原因之一。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插了過來。

“等一等。”

蕭泠璇回頭。

顧老爺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們身后。

顧老爺子撐著拐杖，慢慢走近凌婉婷，回頭對身邊的助理說：“你先帶蕭小姐去辦手續，順便帶她到設計部。”

助理應下，示意蕭泠璇跟著他。

顧老爺子又轉身對凌婉婷說道：“凌總監，我想跟你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