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叔的這個問題，讓余浩南陷入了沉默，許久方才說道：“大概率不是。”
“大概率？”
關叔望著他，沒有追問這“大概率”是什么意思，只道：“那是誰派來的？”
“……”
這話讓余浩南又一陣沉默，但最終還是給出了回答：“馬天壽有一個妻子，名叫佐佐木美惠，原名青山美惠。”
“她是東瀛名門青山家族的人，也是青山會社的社長，馬天壽集團的二號人物，或者……真正的集團主腦！”
“青山美惠？”
“東瀛名門？”
“青山家族？”
這番話透露出的信息，聽得眾人滿眼驚疑，眉頭緊皺。
一直沉默不語的曉禾更是上前，出聲直切要害：“那這些人就是她派來的了？”
“……”
余浩南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方才說道：“沒有證據，不能妄下定論！”
“沒有證據？”
曉禾瞪大了眼睛，氣憤的望著余浩南，指著周遭昏迷的集團成員：“這些人不是證據？”
余浩南搖了搖頭：“他們是不會承認的，就算他們承認與青山美惠的關系，沒有足夠的物證依據，他們的證詞也沒有什么作用。”
“這是什么道理？”
曉禾憤憤不平的望著余浩南：“他們都公開襲擊警署了，這樣都不能算證據嗎？”
“他們襲擊警署，只能定他們的罪，跟青山美惠沒有任何關系！”
余浩南搖了搖頭，平靜說道：“我們國際刑警，一直在努力搜集馬天壽與青山美惠的犯罪證據，但目前只搜集了一部分與馬天壽有關的證據，至于青山美惠……”
余浩南搖頭一笑，語帶嘲諷的說道：“她的底子，恐怕比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干凈！”
聽此，曉禾反倒平靜了下來，最后向余浩南問道：“所以，你們明知道她在犯罪，甚至公然襲擊警署，但卻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
余浩南一陣沉默，最終說道：“我們是警察，做事要講證據！”
“證據？”
聽此，曉禾莫名笑了：“所以，你們準備用什么證據，來判定那個兇手呢？”
余浩南望了她一眼，雙眉微微皺起，但還是說道：“人頭，馬天壽被殺當晚，臺風登陸，中斷交通，兇手一定還滯留在島上，帶著馬天壽的人頭，我們可以人贓并獲。”
“……”
“……”
“……”
聽此，眾人沉默，都是無語。
“嗯？”
余浩南眉頭一皺，問道：“有什么問題？”
東平洲的警員們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向他吐露了真相。
“今天早上，就來了船，把所有居民都送走了。”
“這不可能！”
聽此，余浩南也變了顏色：“我們前天就已經布控，今天早上臺風的影響才逐漸結束，半個小時前船只才能通行，馬天壽集團的這些人是開快艇來的，還翻了幾艘，怎么可能早上就有渡輪過來？”
“……”
“……”
“……”
眾人一陣沉默，望向關叔。
關叔也一陣沉默，轉向余浩南說道：“這我們就不知道了，但現在島上確實一個人都沒有，不信余sir你自己去看。”
“……”
余浩南也一陣沉默，因為他想起了自己過來的時候，家家關門閉戶的景象。
這個島上……真沒有人了！
那兇手去了哪里？
他接下來怎么辦？
這到底什么情況？
余浩南陷入了自我懷疑。
就在此時，曉禾上前，繼續向他問道：“另外，如果馬天壽集團要為馬天壽報仇，那我們現在的方向是不是應該針對馬天壽集團，趁他們行動的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為什么要死盯著那個所謂的兇手不放？”
“……”
余浩南雙眉緊皺，望著曉禾：“因為我們要避免沖突，避免事件升級！”
“避免沖突？”
“事件升級？”
曉禾的眼神冰冷：“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在向那些犯罪分子妥協，要拿這個人平息他們的怒火，給他們一個交代？”
“……”
余浩南再度沉默，望著曉禾，最終說道：“警方不會向任何罪犯妥協，我們捉拿兇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殺了人，雖然這個人是罪犯，但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這位小姐，請你不要感情用事！！”
話語最終，已有指向。
“……”
曉禾臉色一白，不知如何反駁。
確實，難以反駁，因為不管站在何種立場，何種角度，余浩南這番話都挑不出毛病，這是法理所憑。
他是對的！
那么……他就是錯的嗎？
就在曉禾思緒漸亂之時。
“說得不錯，警方不該向任何人妥協！”
一聲話語，插入場中。
余浩南雙眉一皺，循聲望去，只見一人走來，將不知所措的曉禾擋在身后，隨即出聲：“但我有一個問題。”
“……”
余浩南望著他，沉默許久，方才回道：“什么問題？”
許陽一笑，輕聲問道：“你言行合一了嗎，余警官？”
“……”
這話讓余浩南再度沉默，許久也沒有給出答案。
許陽也不在意，繼續問道：“我給你證據，你能保證抓人嗎？”
“……”
余浩南眼神一凝，仍是沉默。
許陽一笑，繼續問道：“就算你敢抓人，你能保證抓到的人一定被送上法庭嗎，一定會在法庭上被定罪嗎，定罪之后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
余浩南盯著許陽，緊要牙關，面皮都抽搐了起來，但卻吐不出一句話語。
許陽搖了搖頭，繼續問道：“你學過律法嗎，余警官？”
“……”
余浩南一陣沉默，但最后還是做了回答：“學過！”
“是嗎？”
許陽一笑，繼續問道：“那是請問書本上對律法的釋義是什么？”
“……”
余浩南沉默不語。
許陽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律法，是統治意志的體現！”
說罷，許陽一笑，又是問道：“你贊同這個說法嗎，余警官？”
“我……”
眾人滿臉愕然，余浩南也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
“我不贊同這個說法。”
許陽搖了搖頭，平靜說道：“我認為，律法，應該是公平正義的規則秩序，它維護的應該是所有人的公平，所有人的正義，而不是某些人的利益與需求！”
“……”
“……”
“……”
這番話語，讓眾人錯愕，更讓余浩南沉默，許久，方才說道：“你很理想，但現實不可能完全遵照你的理想！”
“所以，才有些人，要做些事！”
許陽神色不變，平靜說道：“如果律法維持的是不公，保護的是不義，那自然會有人站出來——替天行道！！”
“你覺得呢，余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