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無奈落座，也開始修煉。

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出玄冰床的效力不如之前，她相信，這一定都是拜身旁的這個妖孽所賜！

沒想到這家伙這么厲害？

或許，和他一同前往神界的決定，是對的。

夜，很深了。

在四海八荒的某一處空間中，兩位長相出眾的男人相對而坐。

“厲焱，你準備關我到什么時候？”

“也是，為了給心愛的女人肅清隱患，你連一手創下的地府都不要了，心甘情愿在這里守著我，你要守到我什么時候？嗯？”

“殊不知，人家現在一家團聚，你心愛的女人也馬上要和你的宿敵結婚了。”

厲焱不為所動，閉目養神。

見此，夜闌笑了。

“世人都說冤大頭，起先我還覺得不理解，現在看來，冤大頭不就在我面前？”

“厲焱，你這么做，能得到什么？”

“你這是親手送心愛的女人如結婚的殿堂！我如果是你，就會殺了那對狗男女！”

夜闌聲嘶力竭著，但是對面的厲焱卻不為所動。

良久，厲焱沙啞的聲音才響起。

“Satan不是顏九的對手，但是你不一樣，當你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魔尊再也回不來后，就會遷怒于顏九。”

“此處用我精魂所化，你出不去，旁人也進不來。”

“我和魑顏是舊相識，但我從不認同她以暴制暴的理念，直到幾百年前，我認識了顏九。”

“她有著和魑顏一樣的容顏，但是卻判若兩人。”

“她傲嬌自信，永不甘落人后。”

“最重要的是，她面冷心熱，她的心是善良的。”

“我是愛她，但是我也知道，她不屬于我。”

“愛而不得后，保持距離才是最正確的。”

“至于你說的地府，是我一手創造，只不過交給她，我也很放心。”

“能為她最后做點什么，我也算是無悔。”

夜闌聽著厲焱這近乎扭曲的話語，神情微滯。

“厲焱，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厲焱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夜闌，你我同樣是愛而不得，但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在哪里嗎？”

“我從未覺得她是我的。”

“不像你，早就將魑顏當成了所有物。”

夜闌被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

“厲焱，你給我閉嘴！”

厲焱不緊不慢，云淡風輕。

“夜闌，魔界第一尊使，魔尊魑顏眼前的紅人，四海八荒出了名的聰慧。”

“但是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很愚蠢，愚蠢至極。”

“當年，你愛慕魑顏，可是魑顏眼里心里沒有你的半分位置，你不甘心她喜歡的人是神帝，所以就暗自策劃，親手引起了神魔大亂。”

“你以為借此一戰，魑顏會和神帝徹底決裂。”

“你萬萬沒想到，神界占了上風，魔界面臨舉族滅亡之災。”

“那時候，你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

“你只能眼睜睜看著魑顏為了救魔界而死。”

“魑顏一死，你心頭之剩下恨，挑起魔界獻身之心，為魑顏陪葬。”

“狗屁魔界眾人用性命保護魑顏神魂不滅。”

“那都是你的手段你的說辭罷了。”

“魑顏，是你害死的，魔界，是因為你被滅。”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也只有你！”

“這萬年以來，你快要被愧疚和自責淹沒，唯一支撐你活下去的就是魑顏最后一縷神魂還未找到。”

“你想復活魑顏，然后抹去她的所有記憶，成為你的私有物，和你白頭到老。”

“你以為你的計劃實施還得很多年，沒想到，陰差陽錯，顏九闖入了你的地盤。”

“哦，對了，說起D國柏城那三不管的地帶。”

“不得不說，你在隱藏身份這方面做得還是比較好的。”

“柏城的混亂，是你一手創造的吧。”

“收納天涯海角的亡命之徒，讓柏城成為人間的魔界。”

“而你，在柏城擁有不高不低的身份，置身事外做個老好人。”

“你以為你做的這一切都沒有人知曉嗎？”

“不，我知道。”

“當年我便覺得神魔大戰一事來的蹊蹺，一直跟進后續。”

“包括你，也一直在我的監視之下。”

“你所做的這一切腌臜事，我都知道。”

“想著你要是真的復活魑顏，我在魑顏面前參你一本，看你是怎么死在心愛女人手里的。”

“只是沒想到，你的復活大計卻被顏九毀了。”

“你當時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夜闌，你精心策劃這一切的時候，就那么自負，沒想過可能會有變數發生嗎？”

“而顏九，就是那個變數。”

夜闌聽著厲焱的這些話，神情十分不自然，嘴里一直念叨著。

“不可能！”

“這不可能！”

“你絕對不知道這些事情！”

“我做的那么隱秘，不會有人知道的！”

“你在詐我！”夜闌眼神瘋狂，口不擇言，“對對對！你個混蛋！就是你這個混蛋在詐我！你想聽我親口承認！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夜闌精神已經發生錯亂，但厲焱還是不準備放過他。

“一體兩魂，你以為還有一線生機，可是沒想到，顏九這個變數竟然以死生吞魑顏的神魂。”

“魑顏徹底死了，連個渣子都不剩。”

“你萬年以來的堅持，就像是一場笑話。”

“魑顏一死，你活下去的念頭都沒有了，像當年一樣，誓要讓所有人陪葬！”

“你深知想要達成目的不容易，于是聯合Satan想要將人界滅絕。”

“但是，你低估了所有人。”

“夜闌，從頭到尾，你就像是一個笑話。”

“你說你活著的意義為何？”

“我要是你，在將魑顏害死那一刻，我就死了。”

“說白了，你所謂的愛人和你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荒唐的，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

“夜闌，承認吧。”

“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

夜闌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所做的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會被人拿出來擺在桌面上指責，已經功敗垂成的他心底承受不住，徹底崩潰。

“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

“閉嘴！”

“閉嘴啊！”

厲焱親眼看著夜闌的七竅流出黑色的血液，猙獰恐怖。

他松了一口氣。

夜闌是魔界尊使，本就實力不凡，而厲焱自己的身體再清楚不過，為了救顏九，早就大不如前，所以想要殺夜闌，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如果夜闌是自殺。

一切，都將歸于沉寂。

他能為顏九做的，只有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