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沒聽到陶千宜下文,李信義不得不提醒了她一聲:“阿妍?”
“啊?哦,是的。”陶千宜連忙收斂心神,繼續(xù)道:“其實我也是用的排除法。”
雖然剛開始在點出十三皇子時,陶千宜只不過是下意識反應(yīng),但眼下隨著她一邊解釋,也在腦中自圓其說的,給這番話找出了理由。
“說到底,無論宮妃,還是公主,之所以會參與到這事情里面,總歸是因為她們背后各站了皇子。”
否則的話,要不是因為想著再搏一搏的,都已經(jīng)是這世道中頂尊貴的身份了,哪里還用得著趟這道渾水。
“所以,我覺得,暫且,我們也可以不考慮這里面到底會不會有她們的手筆,總歸她們不是主要原因。”
反正陶千宜是沒看出來,她們中哪位有武曌之志。
“我們只要著重分析幾位皇子那邊的情況便可。”
李信義頷首,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這不僅是李信義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信任的問題,更重要的一點是,在眼下他們這一家四口中,陶千宜可謂是與上面關(guān)系最親近的一個了。
哪怕陶千宜在朝中的關(guān)系網(wǎng)沒有李信義經(jīng)營得深,但在消息靈通這一方面,李信義確實是有所不如,也更愿意先聽聽她的想法。
“而皇上膝下這八位皇子,其中十八皇子的年紀(jì)太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有道是人活七十古來稀,泰宗帝今日可已經(jīng)是六十大壽的年紀(jì)。
更何況,“皇上”,那可著實不是一個長壽的職業(yè)。
不然縱觀歷史的話,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太后、太皇太后存在了。
其實,在陶千宜看來,以泰宗帝勤政的程度作為考量,他還能有如今的壽歲,真就是身體素質(zhì)特棒,太醫(yī)院也格外優(yōu)秀的結(jié)果了。
而即便如此,陶千宜心下腹誹,也總覺得泰宗帝不像是能活過馬太后的樣子。
更何況,若是以書中劇情作為參考,再沒幾年時間,這天下之主就該換人了。
如此,等到十八皇子能長大成人的那天,真真不管什么樣的黃花菜都該涼了。屆時,別說什么皇權(quán)儲位了,怕是連朝中好一點的差事,都該已經(jīng)被分割得干凈。
哎~
可真是可憐吶,明明同樣都是龍子鳳孫之身,卻是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
“十七皇子……十七皇子這年齡,倒勉強還能說有一爭之力。”
畢竟,誰能保證泰宗帝在之后的這幾年里,不犯神經(jīng)?
萬一到時候,泰宗帝一人老多疑,把前面幾個年長的皇子都各種的折騰殘了,還不就是給了十七皇子撿現(xiàn)成的機會。
“但十七皇子尚未出宮建府,與咱家之間委實沒什么接觸機會,很沒有必要,要下如此狠手才是。”
哪怕,陶千宜高看十七皇子一眼,相信人家那有可能是想要在出宮建府之前,先小試一番身手。
但還能,一來就玩這么刺激的嗎?
陶千宜覺得,十七皇子應(yīng)該腦子沒問題才是。
“剩下二、六、十三,這三位皇子。”指節(jié)輕叩桌面,陶千宜道:“乍一看去,六皇子該是最為可疑的一位了,但……”
馮金錠先就搖了頭,道:“也不會是六皇子。”
然后便說起了她今日在女眷中聽到的消息。
“說來這事兒,也是六皇子自己作孽。”
反正馮金錠在剛知道時,是真心覺得六皇子那畫風(fēng)挺奇葩的。
“原本皇長孫能出在他府上,得是多風(fēng)光一件事。但,皇長孫生在八月十二,十五是洗三禮。”
作為好聽眾的陶千宜,配合的點頭。
這事兒她知道,她還借機跑泰宗帝跟前上了眼藥呢~
“可是不巧,十八皇子卻是生在了去年的八月十五,這不,抓周撞上了洗三。”
陶千宜原本還真是把十八皇子這茬給忘了。
主要是,即便泰宗帝似乎還算挺喜歡這老來子的,但于風(fēng)云詭譎的時局而言,十八皇子照舊是挺沒存在感的。
殘忍而又真實的講,就是不管十八皇子死了還是活了,對他上面的幾位兄長,都無關(guān)緊要。
但,陶千宜對此更傾向于,是因為《迷糊千金掌心寵》本質(zhì)的甜寵畫風(fēng)影響,所以,哪怕在眼下這相當(dāng)于是前傳的部分,這幾位皇子間的爭斗才沒有損了陰德。
不然的話,單憑泰宗帝把十八皇子看做祥瑞一般的態(tài)度……
呵呵,來出借刀殺人,以十八皇子的一條小命,不知就能按下去幾個對手。
當(dāng)然了,既然他們沒人起這個心思,陶千宜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提這個醒。
但與她對十八皇子好惡無關(guān),陶千宜只是奇怪——
“我記得,皇長孫當(dāng)時洗三似乎還挺熱鬧,而十八皇子,并沒有大辦抓周?”
“確實如此。”馮金錠無奈道:“畢竟那時候皇上前腳剛拒絕了六皇子,總不好后腳又給十八皇子大辦宴席的,尤其十八皇子還是生在了這么一個好日子里。”
要照馮金錠看,這皇家都有病。
一個孩子才出生三天就上趕著爭寵,另一個怕是一開始都忘了小兒子生辰。
“但皇上雖然沒給十八皇子辦抓周禮,卻是親自出席,后被六皇子聽到消息,可不就是……”
馮金錠再次搖頭。
“額……所以?”陶千宜問道。
“所以,六皇子大抵是心里不服氣,又開始折騰起了皇長孫。聽說,為了他今日所獻的那座金童像,這幾日的時間里,皇長孫的那間屋子中就沒有斷過人。”
馮金錠聽了都覺得肝疼。
“這天氣,大人進進出出,可能還覺不出冷來,但小孩子又哪里是受得住的。這一人帶身涼氣往皇長孫跟前一湊,一人帶身涼氣往皇長孫跟前一湊……皇長孫原本出生時好好的身體,可不就是被這么樣的,給生生折騰病了。”
馮金錠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的,看起來一副頗多感慨的樣子。
事實也如此,馮金錠剛剛之所以把前因后果都給講了出來,就是想要借此給他們小夫妻提個醒。
讓他們引以為鑒,以后千萬別因為自己年輕不知事,就折騰她的孫子、孫女!
只是話到嘴邊,馮金錠又稍稍覺得,這他們倆人才剛成親,若就說這樣的話,似乎也不太好?
萬一阿妍再誤會她是在給她壓力怎么辦?還是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