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赫連樂云周林有問題。
自從那次電話后赫連樂云幡然醒悟,她說好要好好對周林的,結果周林忘記的一干二凈??墒撬臒崆楹孟裼錾狭酥芰值姆泵ζ冢瑥那笆侵芰职l消息過來她總是隔了很久才回,周林打電話她沒空接?,F在成了她發消息過去周林可能得半天才回,斷斷續續,或者隔天才回,打電話倒是有些不一樣,有時候他們可以聊很久,有時候又被匆匆掛斷。
小小聽了赫連樂云的話,冷哼一聲,吹了吹自己還沒有干的指甲,繼續涂下一只,“樂云啊,你自己猜這是怎么回事,一個男人從你離開后就變成了忽冷忽熱……”
“不會,周林不是那樣的人,剛剛開學,可能太忙了吧,我就是覺得我對周林有了承諾,他現在這樣我說不定正好可以和他恢復普通朋友關系?!?
“什么恢復啊,你們就是普通朋友關系,頂多就是他單相思,你干嘛總是太在意別人的感受,你要是和我一樣想就好了,世界那么大,喜歡老娘的人那么多,要是每一個都要老娘負責,我早就力竭而亡了好不好?!?
兩個人噗嗤一笑,小小從凳子上移開去拿水,赫連樂云看著小小后面空蕩蕩的一片,疑惑問道:“你房子怎么空了?后面放在地上的東西是打包了嗎?”
小小回來,“你剛剛說什么?”
“我是說你屋子怎么都空了?!?
小小眼神閃爍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水杯,“準備搬家了,收拾了一下東西,沒什么大事,剛剛不是說到周林了嗎,紀錦那個混蛋我沒幫你看著,這個周林你可別輕易心軟,最少……最少也要等到十一國慶后再說。”
“為什么???十一國慶也只有半個月了?!?
“還能為什么,你們國慶能見面啊,你不是最有責任心的嗎,當面說你說是不是更好啊?”
“你說的有道理,小小,你都三年沒有回來過了,真的不回來嗎?”
赫連樂云對著屏幕那頭的小小撒嬌,被小小啪的一下掛斷了視頻。
赫連樂云面上帶笑,人躺在草坪上在心里罵罵咧咧,小小那女人幾年不見都敢掛她的電話了。
小小是在高中畢業后突然被送去美國的,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小小和家里人鬧翻吧,只有她一個人去送小小,那天小小在她懷里哭的像一個孩子,這還是她認識小小那么多年,頭一次見她哭成那個樣子,小小不說原因,她也從來沒有問過,小小在美國這幾年頭發越留越長,從一頭長直發變成了大波浪卷,眼線細長,妖艷撩人,那個高考完的夏天到底發生了什么讓小小改變這么大,赫連樂云無從知道。
今天赫連樂云是和室友一起到運動場的小草坪野餐,小小給她打了視頻,這會兒她正一個人躺在草坪上看著頭頂的天空。
這里的草坪是一片足球草坪,平常都是一群活力四射的少年來這里踢足球,不過今天周日,又是下午五點,夕陽無限好,足球場上全是來野餐的。
赫連樂云宿舍有兩個室友有了男朋友,大四了反而決定出去過一把同居生活,還有一個是本地人,大四本來就沒有多少課,她多半時間也在家呆著,今天這個野餐其實是送別,以后宿舍也就只有她一個人住了,所以赫連樂云也在琢磨著搬出去,她那些攝影器材也不會占著她放衣服的地方了。
野餐完后第二天宿舍也就人走樓空,四個床鋪只有一個還住著人。
赫連樂云一個人去食堂買飯出來在門口倒是遇見了一個不算熟人的熟人。
劉韻回頭看見了正想收回自己視線離開的赫連樂云。
“赫連樂云!”
赫連樂云捏著自己手中的塑料袋,暗自懊悔剛剛為什么要停留而不趕緊離開,或者剛剛在食堂里就不應該嫌棄食堂人太多而打包了……這樣也就不會出來碰見劉韻了。
赫連樂云揚起自己臉上的笑容,她總不能裝耳聾眼瞎吧,好歹曾經在同一個帳篷睡過一晚,雖然赫連樂云并不想回憶那一晚,她現在看見劉韻就想起紀錦那個王八蛋,她被三了,雖然她也是被害者,可是心里多少有些對不起劉韻。
“好巧啊,你怎么到我們學校來了?”這話還不是白問,劉韻會來當然是因為紀錦了。
“你居然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那肯定對學校很熟悉吧。”
“還行,還行,有導航,你自己看著地圖也挺熟悉的?!?
劉韻在飯點守在食堂外面等著紀錦,太陽大的很,雖然沒有見到紀錦,可是也不是毫無收獲的。
“你帶我去找紀錦?!?
“你讓他過來接你,我沒空,我還有回宿舍吃飯。”赫連樂云果斷拒絕,她們兩個又不熟,還是情敵,呸,她干嘛要帶著她去找紀錦啊。
劉韻直接走近奪過了赫連樂云手中提著的打包塑料袋。
“你要是不帶我去,就不還給你了?!?
赫連樂云兩手空空:……
“劉韻,你想吃飯是吧?那個就當我請你的了,你未婚夫在我們學校有名的很,你在食堂門口是堵不到他的,勸你還是去圖書館門口吧?!?
赫連樂云不受劉韻威脅,大小姐的架子她是見著了,怎么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想著使喚別人做事。
赫連樂云沒想到的是她在前面走著,劉韻提著她打包的飯菜在她的后面跟著,赫連樂云回頭停住腳步,劉韻也停住腳步。
宿舍進去是要刷卡的,劉韻被攔在了門外,赫連樂云上樓后從陽臺看下去只見劉韻坐在凳子上打開了她的飯菜正在拍照。
赫連樂云剛剛回來的急,忘記她出去是去買飯的了……出去一趟什么都沒帶回來,還碰上個不講理的祖宗。
赫連樂云在樓上等著,她就不信中午的太陽熬不走劉韻。
南方的雨說下就下,赫連樂云坐在凳子上還在祈禱著大太陽曬走劉韻,誰知道凳子還沒有坐熱,外面就已經開始打雷下雨了……
劉韻這樣總該走了吧,赫連樂云心想,誰知道到陽臺一看,劉韻撐著自己的傘在剛剛的位置一動不動。
她不想再和紀錦有接觸,這會兒她就應該是鐵石心腸不動的,可是樓下的劉韻做到這個地步求的也不過是讓赫連樂云帶她去找紀錦罷了……
紀錦,你配得上這么多女孩的深情嗎?
半個小時后赫連樂云在樓上看著紀錦打著傘走來帶走了樓下的劉韻。
赫連樂云在那一刻有些難受,鉆進被窩睡覺,一覺到第二天早上。
自從見到紀錦后她晚上睡覺就喜歡做夢,夢里全是她和紀錦,有些是他們一起經歷過的歡笑,有些是她的幻想……真真假假,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夢里的紀錦是她的紀錦,她分不清是回憶還是幻想的內容讓她醒來后又流了淚。
紀錦有一只神奇的生物鐘,總會在手機鬧鐘設定時刻的前兩三分鐘醒來,因為怕我被突然響起的鈴聲驚醒,他會輕悄悄地把它關掉,端著下巴趴在枕頭邊看著熟睡的我,摸摸我的額頭,親親我的臉頰,然后在我耳邊低語:“起床啦,我的小懶貓?!?
聽到他溫柔的呼喚,我賣力地打起了呼嚕。
我瞇著眼睛,從縫隙中看到他皺了皺眉,似乎在為難地做什么決定。接著,突然感到肚皮一涼,被子被抽走了。
“我起,我起!你贏了!”我驚叫起來,好的,最暴力起床方式,非他莫屬。
晚上洗完澡,他拿來一條干燥的毛巾,先幫我把頭發上的水吸凈,再用吹風機吹干貓毛。然后端坐在床邊,讓我枕在他的腿上。頭發鋪瀉下來,像一道毛絨絨的墨色的瀑布,一直垂到他的腳踝,他幫我吹頭發,每次都會抱怨我掉的未免也太多了……
他挑起一縷發絲繞在手上,然后一順到底。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頭皮擴散到全身,我懶懶地享受著。
耳畔傳來溫柔的男聲:“赫連小姐,你嫁給我好不好?”
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你都問了8次了,好煩哦?!?
他笑嘻嘻地,一點也不惱:“貓有9條命啊,得9條都答應才行。”
我坐著的時間久,回到家讀書寫作,還要剪我們白天拍的片子,每天都腰酸背痛。紀錦會在睡前幫我捏捏肩膀揉揉腰,讓我舒舒服服的睡覺覺。
赫連樂云道:“師傅最近生意不錯嘛,看你每天這個時段都有客人。”
紀錦手中的動作沒有停,回道:“那是,我這是祖傳的手藝,活絡筋骨老通暢了。”
我又道:“師傅您做這行多久了?”
“也不久,就一年半。”
“您剛剛不是說祖傳的手藝嗎?祖先怎么一年半以前才傳給您呀?”
“客官有所不知,干我們這一行,雖然你看到的時間短,其實要先練二十年童子功才能出徒接客。”
我一臉認真的問他:“那師傅您用什么練童子功呀?”
“枕頭。”
“一年半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你經手的客人不少吧?”
“回客官話,小的只接過一位客人。”
“你們干這行的,都提供特殊服務嘛?”
“客官何出此言,小的是正經人。客官該睡覺了,再不睡覺我要打你屁屁了。”
然后我就被強行扔去睡覺了。
還有每次拖地的時候他都嘆口氣:“滿地都是你的貓毛?!?
我在這個時候就會弱弱地“喵嗚”一聲表示回應。
然后又聽他自言自語:“誰家要是養了小動物,打掃衛生的時候,他們家男主人真是可憐?!?
我表達抗議的時候總是說,“貓死了”。 然后就閉著眼,蜷縮成一團,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
宿舍沒有別人,昨天下午赫連樂云睡覺的時候沒有拉上窗簾,這會兒外面天已大亮,該從夢里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