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兩廂私情
- 遠山有畫眉鳥
- 4068字
- 2023-05-29 15:26:12
“小姐,小姐。”箐舟和徐惠娘的貼身婢女翠竹站在橋上喊叫著,那兩位小姐也著實嚇到了,一邊吩咐著自己的婢女去叫宋思鳶她們來,一邊觀望著水里面的動靜兩人怎么樣了。
余心清跳下水后,把正在水中掙扎的徐惠娘拉到水面上,掙出水面后,徐惠娘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雙手還在左右掙扎著,余心清在她的身邊開口安撫道:“惠娘不要亂動,不要亂動。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
徐惠娘慢慢不在掙扎,余心清拖著她向岸邊游去,岸邊早已有人拿著被褥等著,在附近的不少小姐聽到動靜都過來站在岸邊觀望。
等余心清把人拖到岸邊后,岸上的人手忙腳亂的把徐惠娘拉上岸,徐惠娘乳母接過被褥用被褥把徐惠娘包上。不少人在安慰徐惠娘,徐惠娘也嚇傻了,哆哆嗦嗦的依偎在她乳母的懷里,眼眶泛紅的掃視了一下周圍。
“折清……折清姐姐在哪?”徐惠娘帶著哭腔的問道。
在徐惠娘上岸后,余心清也被人拉了上去,濕漉漉的她矗立在包圍著徐惠娘的人群外,想看卻又看不見。
常嬤嬤走到余心清的身邊,余心清側目看到了常嬤嬤,常嬤嬤還沒有開口余心清就輕搖了兩下頭。
箐舟和翠竹兩人也下了橋,來到了各自主子的身邊,箐舟紅著眼眶看著余心清開口道:“小姐你怎么就跳下去了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要奴婢怎么交代啊。”
余心清沒有說話,一陣輕風吹過,冷意上身讓她打了個寒戰。
“郡主到。”
一眾人聽到聲音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然后向兩邊擴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怎的了這是,怎么還落了水,這里看守的小廝呢,給本小姐帶來。”徐笙郁看到依偎在乳母懷里不時打顫的徐惠娘怒聲道。
宋思鳶沒有說話,只是雙眼不住的掃視著在場的人尋找著余心清在哪。
“惠娘不怕,已經沒事了,都散了,來人吶將徐小姐帶去別苑休息。”徐笙郁發話道,周遭的人都散去,兩個婢女走到乳母身邊,乳母扶著徐惠娘跟著婢女向別苑去了。余心清則是受寒昏了過去。
“小姐小姐。”箐舟快速的抱住余心清,“郡主,小姐昏過去了,郡主。”箐舟哭著說著話。宋思鳶怔愣在原地,徐笙郁快步走了過去,“她救的人?快把她送到我院去。”
徐笙郁走到宋思鳶身邊,扶住宋思鳶,裴清羽則是跟了過去。
“怎的就這樣了,落水怎的就孤的義妹站在人外忍凍。”宋思鳶側身看著徐笙郁,徐笙郁壓下眉眼不去看宋思鳶的眼睛,只是回道,“還請郡主安心,臣女會將此事查探清楚。”
每一個人都沒有想到過會出這種事,每個人的心都是繃緊的。
在別苑里,徐惠娘已經換了身衣裳,坐在床上,手中端著熱的姜水,柳淮坐在她的床邊,皺著眉頭滿眼心疼的看著她,“你瞧瞧,出了事了吧。折清竟讓你落了水。”
徐惠娘騰出手拉了拉柳淮的袖子,楚楚可憐的眸子對上她的眸子開口:“柳淮,你錯怪折清姐姐了,是折清姐姐救的我。”
柳淮一怔,定定的看著徐惠娘眼神先是震驚后又變得懊惱,誤會人后的羞恥。
“惠娘,是我錯了,我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淮羞愧的開口說著。
“折清……折清姐姐怎么樣了,她一個弱女子為了救我跳湖,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徐惠娘紅著眼說著,抓著柳淮衣裳的手緊緊不放。
柳淮拂下她緊抓不放的手,輕握在手中,寬慰道:“不會的,你若是不放心,我便替你前去瞧瞧她怎么樣了,這樣可好?”
“好,謝謝柳淮姐姐。”徐惠娘垂下眼眸,思量著,該要怎么報答余心清的救命之恩。
“你先把姜茶喝了暖暖身子莫要生了寒。你也別急,我這就去笙郁的院瞧瞧她。”柳淮說著話,寬慰著她,站起身帶著自己的貼身婢女離開了別苑。
“查,查清楚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橋怎么就落了水。”徐笙郁坐在前屋,帶著怒氣的斥問屋中跪著的婢女小廝們。
低下人都垂著腦袋,只有少幾個微抬起頭偷看徐笙郁的臉色如何,卻又因害怕被發現縮回了腦袋。
“柚心,將他們帶出去,一人罰十五大板,裁去一半月錢。”徐笙郁睨著眼瞧著無聲跪著地仆從。她沒那么多地心思去問,不管是什么結果她給個交代,罰了就是交代,不管是誰的錯。
柚心行了禮,應了聲,帶著一眾人出了前屋去領罰。
裴清羽從里面走了出來,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啊,哼哼。”裴清羽喝了口茶,將茶杯放回桌子上,說罷哼笑兩聲。“那可是徐國公府的小姐,落水你就這么交代?”
“那可是定遠侯府的義女,跳湖救她,還不夠?”徐笙郁睨著眼,外頭看向裴清羽發問道。
裴清羽手頓住了,不說話,過了一會,笑了出來,值當,怎么會不值當呢。她心里想著,那可是定遠侯府的義女,即使不受寵愛也掛著定遠侯府的名字呢。
“郡主,惠娘……惠娘怎么樣了。”余心清撐起身子,仰著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女子。
宋思鳶垂下眼眸,眉眼柔和的看著她,坐下身,對她說:“下人來報,惠娘并無大礙,外間的柳淮在等著你醒來,她來代惠娘看望你。”
余心清剛放下心,聽到柳淮的名字,面色又掛了難,宋思鳶瞧她面色不好,開口問:“你不想見?若是不想見孤便命人將你醒來的事告知與她,讓她回去同惠娘說了去。”
余心清抬了眸看宋思鳶,沒有說話,兩者僵持了一會,宋思鳶見她不說話轉頭便要叫人,余心清攔住了她,開口道:“見吧,小女雖與她有些誤會,但眼下解了也是好的。”
“也罷。”宋思鳶本想問是什么誤會,轉眼一想,她不說定然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開口問倒顯得急迫,隨之看到一旁高圓椅面上放著的藥,“都是孤不好,話一多就忘了藥的事了,你現在將藥喝了,孤出去命人將柳淮叫進來。”
言罷,宋思鳶將藥碗端給了余心清,隨后起身離開了寢房。
“折清。”柳淮走進房里,門外的人將門關上,她走到余心清的床前對著余心清淺行了一禮,頭微低,偷抬眉眼去看余心清的面色。
余心清臉色沒有什么變化地將手中已經喝完的藥的藥碗放在圓椅上。
“柳淮,你先過來坐下吧,”余心清看向她說道,柳淮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坐在了床邊。
“先前在后院中是我御下不嚴,失禮于你,實在是抱歉。”余心清滿眼歉意的看著柳淮。
“不不不,是我口無遮掩,出語傷人,是我該向你道歉。”柳淮滿眼感激和歉意的對上余心清的目光。
“既如此,那就,就此作罷。”余心清說道,“惠娘如何了?”
“惠娘現在并無大礙,她擔心你,卻又不方便前來,我便代她來瞧你。”
“無事就好,只是,眼下在徐尚書府上出了事……”
“在你這府上出了這檔子事了,你也該出面解決一番。”宋思鳶坐在上位,手捏著茶杯眼睛看著茶杯。
“走吧,去花園。”徐笙郁有些郁悶的開口說,誰也沒想到過會出這檔子事情,可是眼下出來了,就要解決,可是那些見到抑或是看不全的人,說了出去怎么辦,沒有辦法。
到了花園,她宴請的小姐都在,“各位姐妹,今日是笙郁招待不周,望大家回去之后莫要傳播出去,還請大家去到春花院,午膳在那里用。”徐笙郁向一眾人說著,身邊的貼身侍女退到一旁吩咐其他侍女去給各家小姐帶路。
“剩余的事情你處理好就行了,孤要帶她回去修養了。”宋思鳶說道,“橋謙,去通知車夫讓他們準備回去。”說罷回去找余心清去了。
“郡主怎么現在就要回去了?”余心清不解的問來傳話的小廝。
“這,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余心清看了兩眼他,又將眼睛挪向別處,“算了,你下去吧,叫箐舟進來。”
“是。”
那小廝離開了房間,箐舟從外面走了進來,“服侍我起來吧,郡主說要回去了。”
“是,小姐。”箐舟說著話,把掛在衣架上的衣物去了下來坐在床上的余心清也下了床,站起了身子,“我們要回去了,回去后郡主怕是要處罰我們了。”
“這事又怪不得小姐,要怪也是怪那徐小姐不夠注意。”
“跪下!”余心清皺著眉頭的怒斥道,“是誰教的這般說話的,口出狂言,這里可不是侯府,哪怕這里就是侯府又豈能這般口無遮攔?!”
箐舟給余心清穿好衣服,趕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錯,求小姐開恩。”
“罷了,回去你自行向郡主請罪去吧。”
回了府,兩人各回了各自的院子。
“小姐,莫氏求見。”酥禾從外面走進來通報。
“不見,若是有什么事,你便讓她說給你聽,你代為轉述給我聽。”余心清躺在貴妃椅上,合著眼。
酥禾退出了房,去和莫氏說明。
“橋謙,你去將箐舟喚來,孤要問一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事。”宋思鳶倚靠在貴妃榻上,瞇著眼開口說道。
“是,殿下。”橋謙應了聲,退出了房去尋箐舟。
“居歌,你過來。”宋思鳶說著,聲音很輕但也很沉。
她已經困倦地睜不開眼睛了,居歌也很懂事地走了過去,蹲在貴妃榻下,輕手輕腳地拿起小方桌上放著的團扇給宋思鳶扇風。
酥禾交代完莫氏轉身便要走,莫氏瞧她要走趕忙拉住她的衣袖,懷著怨地開口:“過來!你過來些,你個小婢子,你要走哪去?”
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拉到一旁的樹后,不管酥禾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莫氏本就是鄉婦,常年在鄉下干著些粗活氣力大,酥禾雖以前也在侯府做過粗活,但萬不及莫氏。
“你放開我,放開!”酥禾怒斥道,摒著眉頭,瞪著莫氏。
莫氏把她拉到樹后便放開了,繼而開口:“為什么余心清不見我?!她莫不是……”
莫氏沒有說完,酥禾聽著她的話,理著衣裳,瞪了眼她,“滿口胡言!若不是因了你是小姐的嬸母,怕是說了這些話要被打板子的。”酥禾言語帶著警告的說著。
莫氏也皺起了眉頭,看向酥禾的眼神帶上些關心地問道:“可是,可是出去一趟出了什么事了?”
“無事,不過是小姐乏了,你且先回去吧,要是小姐尋你我定然回去喚你。”酥禾說罷,沒等她再說些什么,繞過她就快步離開了。
剛進了院子,就遇到常嬤嬤從偏房出來,常嬤嬤關上門,轉頭看見從外面的進來的酥禾,她招了招手,示意酥禾同她一起。
“嬤嬤……”酥禾剛開口,看著常嬤嬤的那雙眼睛很是疑惑。
常嬤嬤出言打斷了她,“我知道,你想問怎么小姐回來了,怎么面色那般,又是閉門,又是乏困嗎?”酥禾見常嬤嬤說出了她想問的,便是趕忙點頭。
“我看到的也不多,橋上就幾個人,不過小姐是個心善的。”
常嬤嬤沒頭沒尾的說著,像是在自說自話一般,酥禾聽的迷迷糊糊,但是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橋上,心善。想必是做了好的不得是壞的。酥禾在心里說道。
“那,嬤嬤,小姐可有用飯?”酥禾關切地看著常嬤嬤,常嬤嬤搖了搖頭,便在沒說話,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吃。
酥禾還想問什么,但看到常嬤嬤在吃茶也就沒有在開口。只是撐著臉,想著事。
瑜樺居,宋思鳶睡了一個時辰便昏沉轉醒,“居歌,茶。”她啞著嗓子開口道。
居歌挺直身子將手中的團扇放在小方桌的扇架上,然后端起小方桌邊的茶杯用手摸了摸杯壁試溫,覺得溫度剛好后,將杯蓋扣在桌上,然后將茶杯遞給了宋思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