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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箐舟去到了莫氏住的地方,站在門口敲了敲莫氏等我房門,“嬸母可在?小姐命我來同嬸母傳話。”

莫氏閑散的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吃著糕點,聽到門外箐舟的聲音,趕忙放下手中的沒有吃完的糕點,站起身拍了拍手的殘渣,不緊不慢的走去開門。

開了門莫氏依在門框上,面上掛著歧笑,雙眼打量著箐舟的衣著首飾,又一邊開口問道:“箐舟?心清讓你來傳什么話?”

莫氏揣測著是好是壞,箐舟就開口了,“本是郡主派人傳話讓小姐一同去徐府受宴,小姐心念于你,特命我來傳話問嬸母你可要一同前去。”

莫氏挪動了下身子依舊靠在門框上,帶著狐疑的眼神又將箐舟打量了一番,“當真如此?”

“是也,是也,我怎敢假傳。”箐舟被她那眼神看的不自在極了,但是礙于她是余心清的嬸母卻也不敢說些什么,只好忍受著。

“即如此,你回去同她說,我要去。”莫氏說著轉身要往回走,可是余光瞥見箐舟發后簪的玉釵,又轉回了身子,雙眼勾勾的看著那玉釵開口說,“小丫頭帶玉釵顯得老氣,帶著著實不好看,你送與我,我老婆子家家的不怕這些。”

一聽顯老氣箐舟怔愣了下,趕忙抬手取下那玉釵,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心里犯嘀咕:“那個玉釵顯老氣了?”

“哪里顯得老氣?”箐舟看著自己取下來的玉釵,不愿信的問道。

“你瞧這玉,綠的過深,顯得你老氣,不曉得的還以為你以二十有余。”莫氏從箐舟手上接過玉釵,指著那綠色的地方說道。

“這……”箐舟看著那一小點的綠,視線上移,看到莫氏那貪婪的目光,怕她去余心清那胡攪蠻纏,壓下心里的郁悶,“罷了,便給了你了。”

說完話箐舟頭也不回的走了,莫氏見她走了,拿著玉釵眼里帶笑的回了房。

回去后,箐舟沒有近身伺候余心清,反而是站在門外侯著。送完茶水后站在門外侯著的酥禾看到箐舟回來了,又見她滿臉的心情不悅,開口問道:“怎么了,箐舟姐姐?”

“你看看我的發間可有少什么?”箐舟側過頭讓酥禾看,酥禾看了半天搖了搖頭,突然又直勾勾的看著那本簪著玉釵的地方不可置信。

“怎的不見了。”酥禾滿眼震驚,箐舟本壓抑的情緒一下子釋放了,眼眶發紅,眼角泛著淚花。

“那嬸母貪心至極,尋了個說辭將我那頂喜愛的玉釵給……誆騙走了。”箐舟說著話哭腔帶了出來,抬手拭去眼角淚花。

酥禾見狀扶著箐舟走到坐凳楣子下走著,攬著低聲微泣的箐舟平拍后背安撫箐舟。

“惡婆子!姐姐莫要哭了,同小姐說了,讓小姐為你做主。”酥禾憤懣的說著起身要進去聲討莫氏。

箐舟抬手攔住了要闖進去的酥禾,“罷了罷了,嬸母是小姐的旁親也算的上是半個主子,說了去怕是要小姐為難。”

“可是,這樣豈不是白白丟了一個玉釵。”

“不怕,她貪心之人定然是有人治的。”

“對了,姐姐還未同小姐回話吧,小姐等急了可是不好的。”

說著話,酥禾起身拉起了箐舟不管她是否情愿就闖進了屋內。

“小姐,嬤嬤。”酥禾和箐舟看兩人坐在一起閑話,問聲道。

“關上房門,有什么話直說了。”

“是。”酥禾轉身關門,箐舟那紅著眼的模樣被坐著的兩人看到。

“哎?箐舟,你這眼怎的紅了?”常嬤嬤先聲說了出來,余心清看著她那模樣,面色一瞬凝重起來。

“箐舟,可是嬸母難為你,或是欺辱你了?”余心清心里害怕著,招手讓箐舟離她近些。

“回小姐,無事。”箐舟上前兩步,側著身,手擦眼角的掩著面。

“酥禾,你可是知曉,說出來。”余心清見箐舟這樣,對莫氏欺負了她更加堅信了幾分。

“回小姐,是嬸母將箐舟姐姐喜愛的玉釵給誆騙去了。”酥禾一臉憤懣的說,又想到是在余心清面前說話有些后怕的低下頭,做出認錯的姿態來。

“莫氏貪心,去與管家知會了,扣她月錢,還有她的吃食,這釵子我明日便補給你。你莫要哭。”

“小姐這嬸母這般貪心,可見小姐在舊日里日子煎熬吶。”常嬤嬤意味深長地看了余心清,隨后滿眼帶著疼惜的說。

余心清苦笑著垂下眼睫,“不過是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罷了。”

“酥禾,你去知會了,箐舟你先去休息了吧,常嬤嬤,我有些累了。”說著話,余心清做出疲憊態來,起身向房內走去。

“奴婢,老奴先行告退。”幾人說著也離開了房內。

常嬤嬤和兩人走出來后,常嬤嬤讓兩人停了下來。

“你二人就在這邊侯著,這事還是讓我這老婆子來吧。”說罷,常嬤嬤長嘆一口氣,不管兩人是什么表情就離開了。

兩個人看著常嬤嬤離去的身影對視了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小房舍。

常嬤嬤到了賬房先是站在階下向賬房里面喊道:“老林頭,你在嗎?”

林管事寫著章,聽到外面常嬤嬤的聲音高聲回道:“在,怎么了常婆子,有什么事啊。”

常嬤嬤聽見林管事的聲音,收斂了臉上的情緒,走上臺階進了屋內,“小姐讓我來給你說,莫氏的月錢減半,伙食克扣些。”

林管事一聽有不對勁的停下手中的筆,不可信的瞇眼看著常嬤嬤,“常婆子,你在說什糊涂話呢?這府上多出了一份月錢不是給的余小姐嗎?那莫氏哪來的月錢。”

“不過這伙食倒是可以克扣些,我一會就叫人傳下去。”

“等等,老林,你說那莫氏沒有月錢?”

“是呀,郡主說是府上可以多養一個閑人,可若是給月錢便是不值得,再者她無所作為給錢干什么。”

林管事不解地看著常嬤嬤,像是在看傻子。看她思量的樣子輕搖了兩下頭,然后然后提起筆繼續查看賬簿。

常嬤嬤像是知道什么了一樣,轉身快步離開了,又去了下舍去詢問了幾個打掃莫氏住處的小侍女。得知了些其他的事來,眼里閃過一分狠厲來。

瑜樺居里,裴尚郡伴作清伶的模樣去到宋思鳶的身邊。

“你怎么來了?”宋思鳶在書房練字,裴尚郡推門而入。

“屬下有要事要和郡主細說。”裴尚郡開口說著,走到桌前,立身不動。

“裴公子有話直說便是了,你這般……若是落入有心之人的眼里可就不好了。”

“你瞧你,我妹妹來都無事,你再看看你對我這般不好。”

“你還有臉同你妹妹相比較?”宋思鳶抬眼睨了他一眼,隨后垂下眼繼續看著紙張書寫。

“怎的不行?你可知道,你那小侍從被你的小婢女遣去尋人了。”裴尚郡帶著笑意的說著。

“有何不可?還有,你這身衣服可與他不相像。”

“掃興。”

“慢走,孤可不送。”

“郡主殿下,你這心是石頭做的嗎?這般的心硬。”說著話,裴尚郡擺弄著宋思鳶桌案上的東西。

“你還是先走了的好,不然一會讓人瞧見不好,而且,孤一會就要去用晚膳了,可不留你。”宋思鳶說著話,寫著字,又睨了一眼擺弄著她桌案東西的大手。

“那,屬下就告退了。”裴尚郡去下筆架上掛著的一個小玉墜子。

宋思鳶沒有說話,完成最后一筆后將把放下。坐下身,仰頭看著裴尚郡離去的身影。

“裴尚郡,下次走正門進來。”

裴尚郡開門的手一頓,沒有回頭,沒有說話,又繼續開門出去關門離開。

宋思鳶在裴尚郡走后,靠在椅背上,仰著頭,看著房梁。

“居歌,你去傳膳。”宋思鳶對著門外吩咐道。

“是。”

宋思鳶仰了一會身子后,端正坐姿看著自己練的字。

伸出手拿起那張紙,放在蠟燭上點燃。哪有人死不死的,不過是重來一回罷了。宋思鳶在心里呢喃。把燃燒著的宣紙丟進腳邊的火盆里。站起身離開了書房。

“孤不想吃這些東西,油膩。這幾日天氣燥熱,吃食要清淡。”宋思鳶放下筷子,冷著眼看著桌子上豐盛的飯菜。

“是,郡主。”布菜的居歌加了一筷子清淡的小炒青菜放在了宋思鳶的碗里,“郡主嘗嘗這個,這菜是奴婢特地讓廚房做的,就是怕郡主吃膩了解膩。”說著話又吩咐其他小侍女,“還站著干什么,把這些油膩的菜都端下去,呈些果子上。”

“是。”幾個小侍女低著頭道,言罷上前把桌子上油膩的都端了下去。

“你倒是機靈,去叫人去庫房備些東西,后日去徐府也是要送東西的。”宋思鳶拿起筷子夾起青菜放入口中吃了下去。

“郡主,那莫氏近日總是出府,奴婢發現她每每去的都是典當鋪。”居歌左手搖著扇子為宋思鳶扇著風說。

“查查,等時候到了,處理了就是。”宋思鳶懨懨的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宋思鳶沒等水果端上來便神色疲倦的沐浴休息了。

另一邊余心清也在為去徐府做著準備。

第二日府上好像熱鬧些了但是又好像沒有熱鬧,莫氏因要去徐府讓余心清給她備新服飾,余心清說著沒有莫氏不愿,鬧到了宋思鳶那里,宋思鳶聽了前因后果,睨著眼看著跪在地上滿臉不情愿沒有給她新服飾的莫氏只道出一句,那便不要去的話來就打發走了一眾人。

走后,莫氏回了自己住的院,剛到云嬤嬤領了兩個小廝讓他們看著莫氏讓她在這幾日不出入,飯菜排人遣送來。

而居歌則是帶了些飾品去了清心齋給余心清說那個宋思鳶寬慰她的一點小心意。言罷讓人放下東西帶著人走了。

居歌走了之后余心清挑了個白綠相間的簪子給了箐舟。隨后也給了其他人一些打賞。

午后宋思鳶接到一份密信,信上寫著“郡主金安,屬下越嶺而行,路之所見多為餓殍,望郡主嚴查。”宋思鳶看著新的內容皺起了眉頭,不由得內心一顫。只是寫了份書諫,叫了云嬤嬤讓其送入宮中。宋思鳶叫來了說書人同她說書聽。入夜宋思鳶命人備了兩輛馬車,用于明日去徐府。

“小姐,這身衣飾穿的真好看。”箐舟放下描眉的筆,看著一身光線衣著的余心清余心清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哪有,箐舟就你會說。”余心清掛著笑的看向箐舟那張笑盈盈的臉蛋。

“快些走吧,不能讓郡主等急了。”余心清站起身子,準備向外走去。

箐舟攔住了余心清,看著她的周身,“小姐,團扇啊。近日日頭大,若是不拿團扇怕是會中暑。”

“也是,你快拿給我。”

箐舟繞過余心清走到一旁的小桌案旁,上面架放著幾面團扇,箐舟拿了一柄與余心清服飾最為適配的團扇。

“小姐當適合這個。”

余心清接過那團扇,搖了兩下,又湊近鼻子輕嗅了下扇子上的味道。

“檀木?”

“是啊,小姐快別在細究這些了,趕快走吧。”

余心清頓時感到焦急,但依舊是端莊的向外走去,沒有魯莽的跑著出去。

幾人用的兩刻鐘的時間走到了府門口,宋思鳶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余心清了。余心清見宋思鳶站在門口本就有些怵。

“見過殿下,殿下金安。”

聽到余心清的聲音,宋思鳶轉過頭,本就有些冷的臉色變得緩和。“起,上馬車吧,時辰也不早了。”

“是,殿下。”余心清有些拘役的說著。宋思鳶收斂眉眼,轉回頭,走下臺階上馬車。

余心清有些愚鈍的站在遠點不知道該怎么辦,站在馬車邊還沒上車注意到她的云嬤嬤給她身邊的常嬤嬤遞了個眼神,常嬤嬤微微低頭以示明白。

“小姐且隨老奴來。”常嬤嬤弓著身子做出請的動作,余心清低下頭回禮,像著后面的馬車走去。

“多謝嬤嬤。”余心清路經常嬤嬤低聲說道,常嬤嬤回以她一個淺笑,沒有說話,箐舟跟著余心清向常嬤嬤行了個虛禮,跟著余心清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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