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目標是超越AKB!
- 乃木坂補完計劃
- 你喜歡菓醬嗎
- 2759字
- 2024-07-23 17:04:16
一個尋常的星期四早晨,五十六歲的小川健剛剛走完車站到公司樓下的最后一段上班路,暫且駐足在報刊亭前,例行公事的遞出150円,再接過報刊亭老板遞出的《朝日新聞》,隨手翻閱的同時,繼續不緊不慢的走向會社大樓。
一如他幾十年來尋常工作的每日。
和同事們打完招呼,小川健坐上工位,抿上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他展開報紙,瀏覽起來。
今天又會有什么新鮮事?官員自肅或者首相被刺殺?還是哪個男女明星又不甘寂寞的婚外情?抱著尋求豐富他平淡生活調劑品的念頭,小川健一目十行,快速略過字體加黑加粗的各色標題,不斷的翻頁,隨后視線停留在排版稀疏的某頁。
俳句?不,不會,沒這么長,難不成是翻譯的外國詩歌?占了一整個版面?
“拜啟,尊敬的AKB48閣下?”小川健不覺念了出來,什么嘛,原來是信。
不過,AKB48?那個在秋葉原小劇場演出的...偶像團體?長谷川桑好像特別喜歡她們呢,還想著邀請我一起去看一次,可惜成員們長得看起來比起小貓俱樂部,讓人提不起興趣。秋元康先生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一輩子好看的不好看的女孩子都打過交道。還害得長谷川桑五十多歲也不結婚,罪大惡極,嗯,就是罪大惡極。
裝作正經的在心底唾棄一通,他輕笑一聲,又提起興致,認真繼續讀了起來。
“拜啟,尊敬的AKB48閣下。
一直以來被我們所憧憬著的你們。
曾經的我們看著DVD,一邊模仿著你們的動作跳舞,一邊構想著下次握手會上要對你們說的話,每天都像是戀愛一般忐忑不安。
想著有一天能在你們身旁唱歌跳舞。
對于我們這些毫無長處、無處容身的女子,仿佛是遙不可及的白日夢。
但是,那并不是夢。
通過了連續緊張的試鏡,拼命地跟上了嚴格的課程。
現在,我們正準備登上能看見你們背影的舞臺。
我們沒有半點自信
夜里也久久難以入眠。
說實話,我們實在害怕。
可我們絕不退縮。
因為我們才剛剛站立在起跑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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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不知是誰又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將清水澄拽回現實,張開了眼睛。
她在假想稍后的登臺,卻千想萬想,都沒能得到一個完美的場面,腦海中幻化出的各種失誤場面,讓人不禁汗毛矗立,她下意識的摩挲著裸露在外的手臂,安撫著自己不自覺顫抖起來的身體。
熾白射燈一排排刺眼的掛在在清水澄的頭頂,拂過她涂抹過脂粉的臉頰和蒼白無力的唇面,照在她空白腦海里此刻僅存的念頭。
「真冷啊。」
偌大的場館里人聲鼎沸,把冬天的尾聲吵得火熱,清水澄的一雙手卻冰涼僵硬得不行,若不是手心還留存著些許濕滑的汗漬,讓旁人握上去恐怕會誤以為這是一具尸體。
她搓搓手,哈上幾口氣,手指依舊僵冷,收效見微。
卻還是不死心的重復著手掌搓合的動作。
直到觀眾席的歡呼經過重重帷幔的消減,如同白噪音一般終于傳到清水澄的耳邊,她才終于意識到——
她們即將登臺。
「怦。」
「怦怦。」
清水澄扣死手心,關節發白,胸口止不住的猛跳。
緊張,是在場所有成員唯一的心情,也理所當然不只在清水澄的身上表現的格外顯眼。
雖然更多的成員們只是傻站著不怎么說話,也做不出什么表情。可無論是半蹲在墻角畫著圈圈沉默不語的齋藤飛鳥,還是不斷來回走動停不住腳四肢亂竄的高山一実,都是足以成為【緊張】代言人的個中翹楚。
可這大概都比不過最緊張的那位,正用著手心手背反復覆蓋著臉頰,口中的喃喃自語從休息室出來到現在就未曾中斷過。
這并不奇怪,作為C位,作為要帶領著大家站上這個激動人心又令人尷尬的舞臺的中心成員,生駒里奈沒有在這個時候崩潰大哭,就已經體現了不錯的心理素質了。
畢竟再怎么說,第一首單曲的初舞臺披露就蹭著人家的活動進行,她還得在舞臺上不自量力的向對方宣戰,足以想象臺下觀眾的反應會有多么激烈。
要承擔狂風暴雨的是她們區區十六個人,而要站在舞臺中心承擔最多的,則是生駒里奈這個十六分之一。
真是...難以想象的可怕。
沒由來的,清水澄回想起早上剛來場館時工作人員送來的《朝日新聞》,那封占據整整一個版面的不自量力的挑戰信。
「我們沒有半點自信。
腦海里浮現的只有不好的畫面。」
實在是貼切的形容,就好像是她們之中從未來回來的某一位,將她們此刻的心態記錄,再提前寫出。
當然,穿越時間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那么這封信出自誰手?
輕而易舉的猜中女孩們的心思,卻又毫無保留的公之于眾。
清楚她們的心情,卻又無動于衷。
是誰呢?
清水澄想不出答案,她依舊還是覺得冷,好像被聚光燈照著,卻渾身都赤裸裸。
短暫的介紹流程等不及她感覺好起來,倉促之中,清水澄被拉上了舞臺,磕磕絆絆的站成一排。她能聽到顫抖的呼吸聲,有成員們的,也有她自己的,還有,站在中心的生駒里奈從話筒里呼出的。
“大家好!”生田繪梨花如同先登勇士般宏聲開口。
“噻喏——我們是乃木坂46!”清水澄跟著大家一同喊了出來。
臺下觀眾很給面子的歡呼。
「站位站位,不能失誤,不能丟人。」
此刻清水澄腦海中僅剩的念頭,便是堅持跳完接下來的舞。
清水澄站在邊角,右手邊就是舞臺燈光的死角,一片陰影,卻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暫且安下心,跟隨著左側海浪一般傳來的動作,提起格子布的裙邊。
只是她向中間望去視線所及,大家的準備動作好像都不太一樣。
「應該是要一樣的吧?」她心想。
可惜站在舞臺上的當下,也不會有人來提醒她們了,因為音樂就此展開。
鼓聲咚咚,成員們本能般跟隨著音樂跳了起來,抖裙邊、轉圈、重復、然后換位、再重復,不論動作如何僵硬,總算沒人忘了或者做錯。
少女們青春的歌喉伴隨著音樂,活力簡單的舞蹈踩上節拍,構筑了一出不差的舞臺演出。
不算完美,卻怎么也稱不上失敗。
清水澄喘息著,根據站位站在最后一排的人堆里,只差最后的環節了,還是緊張。
清水澄的雙手被分別被左右兩邊勾住,給予彼此此刻的安定,她如同勾連上一對翅膀,暫時飛離這壓抑的現實。
「阿里嘎多內,娜娜、阿蘇卡。」
片刻之后,生駒里奈獨自開口:“我們乃木坂46,有一個不得不超越的目標,那個目標就是”
話音戛然而止,生駒里奈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甚至帶上了哭腔,一時失聲,生駒里奈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再次過呼吸。
調整好后,她總算艱難的把話說完:
“那個目標就是——AKB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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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這不就成了惡心的變態大叔了嗎?”下班途中,小川健回過神來,戲謔的自嘲道。
白天上班的時候,新來的同事小妹妹犯錯被訓得躲在茶水間里偷偷的哭,路過去咖啡自主續杯的他卻只是饒有興趣的盯著人家看,回味著自己年輕時吃過的苦,不痛不癢的留下一句“這就是年輕人逃不開的磨難,加油。”便自顧自地離開,連他自己打開的茶水間的門都忘了關上。仿佛是特地想讓其他人看到似的——看呀,這里有只偷偷哭鼻子的小貓,卡哇伊內,大家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和寫那封挑戰信的人也沒什么區別嘛,冷血旁觀,還推波助瀾,推銷女孩子的脆弱,要是失敗了便說她們是弱者,要是掙扎著成功了便說這就是苦難磨礪、鮮血澆灌的美麗之花。
這理所當然是遭人唾棄的,于是他又罵了一句。
“真是惡心。”
隨后,他便又精神振奮起來,繼續回家的夜路。
小川健又完成了生命中普通的一天,今天,他又一次與過去的自己完成了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