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賈瑞就在晴雯的服侍下將所有考試需要用到的東西裝好,然后吃了早飯就出門向考場走去。
童生考試是整個科舉之路的第一步,所以雖然是最低的規(guī)格,但卻也是非常重要的,考試的排場甚至比考秀才的鄉(xiāng)試都要隆重。
考試場所設置在神京城城西的“東方書院”,此時東方書院的大門外已經(jīng)被各種來考試的或者送人來考試的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好在中間留了條通道讓考生入場。
賈瑞來到大門那里,先是將隨身物品交給兩個守衛(wèi)查看,然后將柳士庭給他弄來的名薦交給門守,門守打開看了看,確認是真的,又遞了個號碼牌給他,最后才將他放進去,同時將東西也還給了賈瑞。
找到與自己手中號碼牌對應的位置坐下,將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整齊的擺放在桌案上,見考試似乎還要一會才開始,便單手撐著腦袋開始閉目養(yǎng)神,他早上起的太早,卻是有些打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三聲啰響,賈瑞睜開眼,果然整個考場都坐滿了人,而那敲鑼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辛未科童生試,題:志士仁人!”
聽到試題之后,賈瑞思索片刻,然后便將試紙鋪好,隨后筆走游龍,毫無斷續(xù)。
寫完之后,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中午,賈瑞將試卷再次檢查一遍,發(fā)現(xiàn)并無錯字亂句,隨后感覺腹中饑渴,吹干墨跡就準備提前交卷。
當賈瑞起身提前交卷之后,又有其他考生蠢蠢欲動,又似乎不是特別自信,便又按耐住,只是看著賈瑞將試卷交給主考。
此次主考乃是東方書院院長梅長英,雖然沒有官職在身,卻是翰林院大學士蕭遠善舉薦的。
梅長英見有人交卷,而且又是個少年,心下也是吃驚不少,畢竟敢提前交卷的,不是蠢才就是天才,而眼前這個少年,看模樣倒也不像是蠢才。
隨后從賈瑞手中將卷子拿過去仔細端詳起來,只見這卷子字跡工整,乃是一手正經(jīng)楷書,字里行間行云流水,文章段義引經(jīng)據(jù)典,其間所蘊含的一些道理,讓他也覺得甚是真理,不由暗暗叫絕。
這種英才少年,若是不能取中,怕是天下讀書人都會責罵他有眼無珠。
“妙哉,當真是好文章,果然是英才少年,你且安心,這童生試,你已然是過了。”
賈瑞聽見自己當場就被點中,自然是心中大喜:“學生多謝老師成全!”
梅長英也是心內欣喜:“賢生可已選了治典經(jīng)文?”
賈瑞答道:“已選《春秋》?!?
梅長英沉思一會:“春秋倒也不錯,不過字數(shù)乃是最多,經(jīng)義也是最難,選擇治學之人甚少,卻不知你為何選擇呢?”
“回稟老師,正因為春秋字多意深,所以學生才要選它,因為難學,方才更能堅定本心。”
梅長英聞言拊掌道:“大善!若是年輕學子都如賢生一般所想,我輩讀書人必將重現(xiàn)百圣榮光!”
隨后又問了賈瑞一些八股文章的題目,賈瑞一一破題,更是讓梅長英高興不已。
“諸位,以為此子如何,可能直接取中?”梅長英向周圍的其他考官問道。
其他考官也是被賈瑞的八股制藝所驚訝,自然沒有意見,“恭賀梅先生得此賢生,真是羨煞我等?!?
賈瑞是神京城本地的考生,而他們則是其他地方來的考官,按照規(guī)矩,哪里的考生便歸屬于哪里的考官,所以他們才會向梅長英道賀。
梅長英聽到其他幾個考官的道賀,心中更是開懷,便對賈瑞說道:“賢生且去吧。”
賈瑞恭敬行禮后告辭而去。
等他出來之后,卻是見到一個熟人出現(xiàn),賈蓉!
想到自己乘虛而入把人家的水晶給偷了,此刻真人當面,賈瑞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蓉哥兒,你怎么在這呢?”
賈蓉也是面色發(fā)苦:“瑞大叔,聽說你今日下場,我爹一大早就叫我去你院里送你來,結果我到的時候你都走了,沒辦法我就又到這里來等你了?!?
“這倒是苦了蓉哥兒了,趕明兒叫上秦氏,咱們聚一聚。”賈瑞面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賈蓉聞言神色幽怨的看了眼賈瑞:“瑞大叔,你院兒里的晴雯可水靈了,不知道收用了沒?”
“晴雯還小,等過兩年再說吧?!?
“呵呵,那瑞大叔可得藏好點,別被我爹看了去,不然怕是要壞事?!?
臥槽!
聽這話,賈蓉是知道賈珍對秦可卿的覬覦的啊?
既然知道,卻還是不管不顧,賈瑞心里不由的更加可憐秦可卿了,嫁給這么一個窩囊廢,又攤上那么一個老公公,可想而知,若不是自己出現(xiàn),想必她的結果恐怕比紅樓夢里還要可悲。
想到這些,賈瑞也不想再說什么,徑直上了賈蓉帶來的馬車,然后等賈蓉上來之后,才神色默然的看著他。
賈蓉被他盯的不自在,只好開口道:“瑞大叔,可是侄兒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賈瑞搖了搖頭,隨后眼神堅定的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賈蓉聽到這話,眼神徹底沉了下來,隨后又頗為無奈的說道:“瑞大叔怕是不知,當初我能娶秦氏進門,本就是聽了我爹的指示?!?
說到這里,賈蓉面色更加痛苦:“他知道我不喜女人,可偏偏卻要我娶秦氏,你說,他既然垂涎秦氏,為什么不自己納妾呢,何苦非要來折磨我羞辱我?”
賈瑞聽了也是心中大驚。
這他媽是個大新聞??!原來賈蓉娶秦可卿都是賈珍刻意安排的,怪不得他敢肆無忌憚,怪不得他在寧國府中都敢亂來,怪不得秦可卿那么絕望!
讓自己兒子娶自己看上的女人,然后再去強行掠奪,這他媽已經(jīng)不能用變態(tài)來形容了吧?
“瑞大叔,我不喜歡女人,你也是知道的,可,可秦氏畢竟是我娶過門的妻子,我是他唯一的親兒子,他為什么要這樣羞辱我?”
賈瑞可憐的看了眼哭的傷心的賈蓉,他此時倒是有些可憐這家伙了。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賈蓉有時的確太惡心了,就單單是因為怕賈珍,就對所有事都當做沒看見一樣,就足夠讓他看不起了,所以他現(xiàn)在對于搶了他老婆的事情,更是沒有半點愧疚。
“咳,蓉哥兒你也別太傷心了,可卿以后我來照顧,你就放心吧。”賈瑞說道。
賈蓉愣了一下,“可卿是誰?”
隨后又似乎想起什么,盯著賈瑞的眼睛也是越來越大,這倒是讓賈瑞心里直突突。
媽的,是不是太著急了,這小子不會狗急跳墻,對我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