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英不解。
“為什么,這樣送下去,什么時候才能拿到錢?他們可欠咱們好幾十萬呢。”
她對陳凡有過好感,曾經想著要嫁給他,但見陳凡沒有一點意思,心思也就慢慢淡了。
年輕人的好感,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心里還是很向著他的。再說,她在這里工作,待遇還是很高的。
陳凡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最近三個月就不要開采我們山頭上的沙石,去開采村里其他人的山頭,最好每一個山頭都有一些。那么,韓大錘欠的就不僅是我的錢了,而是大家的錢。”
趙小龍點點頭,摸了自己受傷的胳膊,憤怒道:“我們村可不是好惹的。下次要賬,我們多喊幾個人一起去。要論打架,我們從來沒怕過誰。”
安平村是一個貧窮的山村,據說曾經是一個土匪窩子,后來新華國成立以后,這里的人成了普通的村民,靠著打獵為生。
不過,村民的骨子里是帶有狠勁的,多多少少有些功夫傳了下來。
趙小龍就是因為一個人敢跟一群人動手,雖傷猶榮。
陳凡倒是很平淡。
“一個人的憤怒多半來自于自己的無能。只要我們越來越強大,讓我們憤怒的事情,就會越來越少。讓我們變的強大有著很多辦法,其中一個就是團結起來。”
韓秀英作為一個女孩子,一個有文化的人,還是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好吧,反正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兩個人走后,陳凡安排師父洪大力的房間。
陳凡現在的房子是妥妥的四合院。
正門是他和女兒樂樂居住的,兩邊的屋子,一邊有兩間房,一間給師父洪大力,另一間準備給干爹陳嘉上。
另一邊是三只老虎的居所。不過母老虎不經常住在這里,而是回到森林的山洞,只有兩個小老虎住著。
然后,外面圍了一個長長的院墻。反正在山村里,有的是地方。
陳樂樂下了車,晚飯都沒吃,就去睡覺了。
長時間的旅行,是很累的。小丫頭回到家,精神就松懈下來了。
洪大力在四周轉了轉。
山村的環境還是不錯的,尤其陳凡的家正在一個交界處。
家朝北走,就是原始森林,家向南走,就是陳凡承包的山頭。
當初建房,陳凡特意建在這里。
如今,被稱為荒山的山頭,成了一個巨大的采石場。轟轟烈烈的聲音,呈現了幾分煩躁。
說實話,陳凡已經有了搬家的念頭,原因覺得環境不好了。
以前是荒山,不會有吵鬧聲,如今不一樣了,沙場很早就開工了。
每賣出去一拖拉機沙子或者石頭,都是一把錢。工人的工資是根據產量的,所以勤勞的很。
毫無疑問,環境變差了。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總充滿著矛盾。
黃昏的時候,老爺子還是饒有興趣的,去了森林里轉了轉。
“環境不錯,是個養老的地方。”
晚飯后,村長趙小虎過來了。
“陳凡,你終于回來了。”
“嗯……有什么事?”
陳凡看著趙小虎如釋重負的樣子,問:“是因為小龍受了傷?”
趙小虎搖了搖頭,然后喝了一口水,說:“你離開的第二天,村里來了新村長,是一個大學生。她對你的采石場有不同的意見,覺得你改變了山頭的性質。”
“什么意思?”
“當初,這個荒山承包給你,是作為山田性質給你的。在這個山上,你可以種植糧食、樹木,甚至養牛羊都可以。但你把他建成了采石場,就改變了承包性質,所以要重新更改合同。”
“哦!”
陳凡呵呵一笑,“現在可不是十年前了,不是給你一個帽子,就能整你了。”
“聽她的意思,采石場不是不能辦,她想把這幾個山頭聯合起來,成為一個村辦企業。
村長還特意請了幾個專家考察了一下,你山頭附近的幾個山頭,都可以辦采石場。當然,你還是這個采石場的一把手。”
“哦,這個企業是村辦企業,那么利潤如何分配呢?”
“這個就需要和你協商。村長就等你回來。明天一早,你去村委開會,把承包的事解決一下。”
“行,我知道了。”
陳凡很平淡。
趙小虎看著陳凡平靜的樣子,忍不住問:“那么,你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陳凡笑道:“我現在沒有什么想法,具體要看村長是什么想法。”
“你不生氣嗎?”
“對一個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我為什么要生氣?”
第二天一早,陳凡起床煮早飯,老爺子洪大力也早早的起了床,在外面轉了轉。
“師父,這么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習慣了。”
監獄是一個養成好習慣的地方。
“師父,還住的慣嗎?現在我還有點錢,如果住不習慣,我們可以去城里買一個房。說起來,我在市里還有一套房呢。”
“不用了。”洪大力笑道:“住在這里,我很滿意。我剛才隨便的就在森林附近轉了轉,里面有著好多珍貴的藥材。我正要采一些藥材。”
陳凡笑說:“我就覺得師父會喜歡這里的,干爹就不一定了。還有一年多,他也可以出獄了吧。”
洪大力道:“他坐牢的時候,四十出頭,現在一晃,竟然也快二十年了。”
樂樂醒了,陳凡開始幫她穿衣服了。
“爸爸,吃完飯,我們去找大虎和二虎,好不好?我怪想念它們的。”
“當然好啊,我們要告訴它們,我們回來了。”
“嗯!”
樂樂用力的點點頭。
雖然早上要去村委會開會,但陳凡才不會管呢。只要女兒高興,他可以一直陪著女兒。
他開采石場,除了一開始,投資買機器什么的,要親自動手,后來走上正軌,基本上就不管事了。
他讓趙小龍做管事,一是因為他的哥哥畢竟是一個村長,哪怕是個副的,但村里的人還是會給一些面子,二也是他勤勞肯干,敢作敢為。
三個人吃完早飯,陳凡抱著樂樂,向山上走去。
來到了老虎洞前,他把陳樂樂放了下來。陳樂樂邁著小步,喊叫著大虎、二虎。
山洞里,很快就跑出來兩只小老虎。它們一看到陳樂樂,都歡快的撲了上去,把她撲倒在地,然后用舌頭舔她的臉。
小樂樂咯咯的笑著,然后抱起大虎的腦袋,一本正經的問:“大虎,你有沒有想我?”
大虎呼呼了幾聲,然后二虎用腦袋頂在陳樂樂的PG,扭動著身子。
小樂樂翻過身來,撫摸了一下二虎的腦袋,二虎像哈巴狗似的,歡快的晃動著尾巴。
隨后一個斑駁大虎,緩緩的從山洞里走了出來。
母老虎最近一段時間生活的很好,身體竟然比以前還要強壯些。
洪大力眼睛一瞪,第一次見著真正的野外老虎,有些興趣。
只見這老虎高壯如牛,額頭上一個大大的“王”字形白斑,氣勢洶洶,與那些動物園里的或者馬戲團的老虎,天壤之別。
它渾身的花紋黑黃相間,只有胸腹部和四肢內側,有幾片白色毛斑。
四肢粗壯,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長,帶有黑色環紋,如同一把鋼鞭一般微曲搖擺,白嘴巴上還長著長須,威武雄壯。
母老虎盯著洪大力,發出低吼聲。
眼前的這個老人,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兩只小老虎,還小,而且經常和人類在一起,警惕性沒有成長起來。
而這只母老虎不一樣了。她是正經的野生老虎,而且眼睜睜的看到,人類用槍械把自己的丈夫給打死的。
可以說,除了陳凡,她對人類沒有什么好感。
如今,她又看到了一個讓它產生危險感覺的人類,哪怕是一個老人。
洪大力目光平和的看著老虎,道:“有意思,我行走江湖幾十年,還沒有跟老虎干過一架呢。”
陳凡是見識過老爺子功夫的,對于打敗老虎,是沒有問題的。
“師父,你可不要傷害這只老虎。她可是樂樂的虎媽,樂樂喝過她的奶。”
洪大力一米七的個子,一百二十斤的身子,在龐大的老虎面前,看起來很弱小。
他向老虎招了招手。
老虎咆哮了一聲,兩只前爪在地下略略一按,全身往上一撲,從半空里躥將下來。
所有種類的老虎幾乎都有這些特點。
它的一聲長嘯,會嚇得許多動物伏地不動,然后使用撲、掀和剪等方法來捕捉。
虎的一撲很厲害,能遠撲7米之外,躍高2米,一掌可以擊倒一只鹿。
它的尾巴就像一條鐵棍,“一剪”可以打斷動物的腰和腿。
它還有尖牙利爪,遇上牛這樣的大家伙,就從后面躍上牛背,抓住頭頸,前頂后扯;如果從正面襲擊,就會抓住咽喉,連咬帶撕,再壯的牛也只能任它宰割了。
洪大力哈哈大笑,大吼道:“大力出奇跡,我能不能進入化境,就看今天了。”
他也長嘯一聲,如同一只獅子在吼,震的身邊的陳凡有些耳鳴。
他心道:原來師父這么厲害,在獄中從沒有真正發揮出他的本領。
雖然他也自覺是一個高手,也進入了功夫的第二層內功,但知道比不過師父。
曾經他也想過,拳怕少壯,師父再怎么厲害也已經七十古稀了,自己還不到三十,應該比師父武力差不多了。
現在一看,但憑這吼聲,就遠遠比不了。
吼,不是說用嗓子喊,而是一股氣流從內而發。
老爺子站立不動,只等著老虎朝他身上撲來。
母老虎有二百五十斤重,又是從半空撲下,從招式上說就是猛虎下山,力道足有千斤。
但老爺子紋絲不動,巨大的沖擊力無法撼動他弱小的身體。
他一把抓住老虎的前兩腿,然后順勢把老虎翻了一個身來,壓倒在地上。
老虎是很靈活的,一下子被壓倒,立刻扭動著身子,想翻轉下來。
洪大力嘿嘿一笑,對陳凡道:“師父的本事,其實很簡單,就是大力。”
他一掌就把老虎的腦袋壓在地上,另一只手抓住揮舞著的虎尾,然后同樣按在地上。
老虎的身體不斷掙扎著,但始終翻不了身,
陳凡看到洪大力的表情還很輕松,不僅暗自比較一下,覺得自己真的比不了。
漸漸老虎不動,放棄了掙扎。
她郁悶啊,怎么我不是森林之王嗎?怎么就被一個小小的老頭給打敗了呢。
兩只小老虎聽到了媽媽的吼聲,連忙跑了過來。它們看見母親被壓在地上,紛紛的跑在洪大力面前低吼著。
見沒有效果,二虎跑到陳凡腳邊,用頭蹭著他,像是哀求。
陳凡蹲下身來,撫摸著小老虎的腦袋是,說:“師父,放了吧。”
洪大力松開了手,說:“我還沒有給小樂樂禮物呢,待會我進入森林,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小熊,給樂樂做禮物。”
陳凡無語。
“師父,樂樂能和老虎成為朋友,因為樂樂小時候吃過母老虎的奶,而且一起長大。
你現在找小熊,熊的靈性可沒有老虎強,我怕傷害了樂樂。”
洪大力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也不著急。我現在沒事做,可以培養樂樂。樂樂從小吃過虎奶,如今還不到一周歲,身上還有先天之氣,正好可以修行內功。”
前面說過,內功就是一種呼吸之法,只不過配合著各種動作,產生的效果會更大一些,但最重要的還是呼吸之法。
既然是呼吸之法,那么不是說,只有外功達到了極致,才能修煉內功之法,完全可以內外兼修的。
陳凡喜道:“那太好了。我就是再保護好樂樂,也不如她自身的強大。”
母老虎爬起了身子,被打擊的垂頭喪氣,回到自己的山洞里面了。她決定從今往后,開始躺平。
晃蕩了一個多小時,三個人慢悠悠的從森林里回來。當然,小樂樂趴在大虎身上。
剛回到家中,趙小虎在門口,看見陳凡,道:“陳凡,你到哪里去了。村長等了你半天了。”
陳凡笑道:“去接小虎了,樂樂想他們了。”
趙小虎忍不住道:“你對女兒可真好,一刻也離不開她啊。”
“那當然,女兒這么小,我怎么離開她呢。好在,我師父來了,可以照應著,我還能湊出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
他對樂樂說:“樂樂,爸爸和你小虎叔叔出去有事,你和爺爺在一起。”
陳樂樂嬌滴滴的說:“我知道了。爸爸再見。”
村部會議室,一個年輕的女孩不時的看著手表,忍不住道:“這個陳凡難道不知道今天開會嗎?”
這個女孩就是新來的大學生村長,叫楊曉曉。她今年二十二歲,剛剛考上公務員,被分配到安平村。
其實,安平村也有過大學生村長的,但每一個村長都待不了半年就走了。
原因很簡單,安平村的村民太執拗了,不信任這些大學生村長,村長的工作做不下去。
這也不能完全說是村民的錯,畢竟大學生想的太美好,而村民要的很實際。從實際到美好,是需要時間的。
楊曉曉不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