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求神問卜兵戈不止。
- 師尊今日又把徒弟養歪了
- 寒夜初生
- 2013字
- 2025-07-19 11:02:26
祭祀。
轉眼,數十年已過,齊老將軍已轟然離世,現在王廷的將軍是齊老將軍的長子,齊懷山。
大軍出征前通常少不了卜卦問天的儀式,偌大而空曠的廣場上,穿著怪異的大巫手里那些特質的工具,正在跳著奇異的舞蹈。
類似于此的場面,云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一開始他不止他們這樣做有什么意義。
天上的神仙能看見嗎?會管嗎?
他覺得不會,那些人沒那么閑,而且時間上有差異,他好比他在這里呆了十年,上面也才過去一天。
甚至說天蘊海那邊都還不知道他已經失蹤了,她是如此,今幼也是如此,只不過她似乎對此沒有什么感覺。
他想回家,但是她有些無所謂。
她太過于隨遇而安了。
銅幣從老舊皸裂的龜殼里掉落,反反復復,云漓也不記得大巫搖了多少次。
新筑的青銅器上被刻錄了天允的紋路,古老的文字記錄著戰前的儀式,大巫敲響了人皮制成的打鼓。
一聲,兩聲,三聲。
神明說,此比征戰將會大捷,但戰爭將持續三個月。
眼瞅著儀式都要結束了,姜今幼才姍姍來遲,她懷里抱著那只小狐貍,身后還跟了個小跟屁蟲,是齊老將軍的遺腹子,齊懷卿。
是個癡傻的,跟那狐貍一樣癡傻。
云漓不滿:“你總帶著他做什么。”
“齊將軍給寺廟捐得錢太多了,我在寺廟住著,主持給我安排的事就是照顧這祖宗,我寄人籬下,也沒辦法。”
“這都被佛光照了七年了,也沒見好。”
姜幼嘆了口氣,她覺得這小傻子這要么是先天發育不良腦子不好,要么就是真如大巫說的那樣,三魂七魄不全。
但是這跟佛祖有什么關系,養在寺廟就能好了嗎?她看是難哦。
祭臺上,擺放著提前宰殺的豬牛羊。
齊將軍也在祭酒問天。
這是大軍出征前必備的儀式。
只是說,王不會傻到什么都靠神的旨意,這只是他說服愚民為他奉獻的理由。
一切,只是為擴張版圖而造的理由。
山那邊是什么?海的那邊又是什么?那都是王想要劃為已有的土地。
從遠方而來的風吹的旌旗獵獵作響,滿天的黑帶子在風里飄搖,影影綽綽,遮蓋了大部分陽光,大巫手里放出紅色的帶子。
紅色的帶子被風舉托著飄向群眾,好幾次快要落在地上,又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給拖到了半空中。
飄飄落落,最后落在了云漓頭上。
云漓平等的討厭這里的一切,他嫌惡地揮手,把紅色的帶子給揮落在了地上,然后,被旁邊流著鼻涕的小孩給撿了起來。
大巫年紀已經不小了,在借天意選繼承人。
有宮閣的侍衛出現,帶走了那個還在流著鼻涕的小孩。
今幼看著眼前的一幕,掂了掂懷里肉乎乎的小狐貍,不自覺往云漓身旁靠了靠:“你看你,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是我者,奪不走,非我者,求不得。”
他還是那樣驕衿,不屑,即便是從上而下的墜落,世界從未給他帶來一分的苦難。
“好深奧哦……不過那可是未來的小巫,反正我們也回不去,你真的一點都不心動?權利,地位,那可是唾手可得!”
云漓拉著今幼的手,“祭祀結束了,走吧。”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軍出征前,齊將軍上山看了看他年僅八歲的弟弟。
彼時,齊懷卿抱著姜今幼的小狐貍不松手。
他是出了名的癡傻,八歲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寺廟里有幾個小和尚專門負責照顧他,姜幼更多只是個陪玩的。
姜幼在樹下練功,這么多年過去,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練得怎么樣,但感覺也沒什么進步。
齊懷山從廂房里走出來:“今日怎么給見你練功?不想當將軍了?”
二十六歲的男子,眉眼方正凌厲,自小跟著已故的齊老將軍征南戰北,這會已經有十年的沙場經驗了。
“沒有,今天休息。”
牛馬才會一周練七天,她現在是個小動物,她一周最多練五天。
她師尊說了,她天資愚鈍,隨手丟到各路仙家,都不會有人想去挖她的根骨,況且這地方,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壓制她和云漓的修為。
他倆都挺難的,她至少還修煉,云漓直接就擺爛了,說是他在這破地方修煉十年都比不上在西溪林修煉一天。
無用功,他不做。
齊懷山覺得好笑,王上一年也休息不了幾天,她倒好,練五天休兩天,這能有用嗎?
“那你好好休息,懷卿就拜托你了,母親給請到了大巫給懷卿再看一看,到時候該望你能跟著一起過去看看。”
“放心。”錢管夠,她就是保姆。
齊懷卿先天不足,剛生下來的時候不會哭,等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天天哭,誰哄都不管用。
大巫不是好請的,所以一開始齊母前的就是這山上的主持,主持把齊懷卿帶到山上住了幾天,這幾天他確實沒有哭。
但是一送到山下,就又哭個不停,他不僅愛哭,還傻,如今八歲了,一句話也未曾說過。
云漓覺得這樣的人或者就是個累贅,尤其是在這樣征戰四起的年代,也就是齊家有錢有權,要不然誰家會養得起這個人。
姜幼跟著山上的師父下山的時候,偷偷去云府看了一趟云漓,接過人不在,說是被宮閣的人接走了。
宮閣是大巫的住所,姜幼和齊懷卿到的時候,云漓正在外面跪著,身上有竹板抽打留下的痕跡。
她哪里還顧得上那個小傻子,直接就沖了過去,“怎么回事?我不過兩天沒見你,就傷成這樣?”
“是大巫。”他陰沉著臉,“他說我不顧神明的旨意,是不孝愚民,罔顧王上的照拂。”
“就那紅帶子?”
“嗯。”
姜幼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蠢到無可救藥,暴戾征戰的君王,迷信至極的大巫,給養天下的主持。
沒一個好的,都是道貌盎然的偽君子。
“那大巫,他要讓你給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