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低著頭沉默不語。

“車頭，是你讓他們過來的嗎？”紅鈺也開口問道。

“抱歉，是我將你們的消息告知教會的。抑制劑已經對我無效，我活不長了，在死之前，我無論如何也想為部落做點什么，”牛鬼抬起頭看向紅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具有怎樣的天賦，在教會的栽培下，你會擁有更好的未來。”

“哎，糊涂啊、糊涂。”老部首搖著頭哀嘆道。

“部落里的年輕咒銘師還未完全成長起來，周圍的厄人又對我們虎視眈眈，就算有派系的援助那些家伙也不會罷休，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爭取一些時間。”

牛鬼提著兩個箱子來到部首面前放下，“這里面裝有現金和抑制劑，教會承諾以最高安全級別庇護奧德卡多30年。”

老人瞪大雙眼，好像看到了什么，枯瘦的雙手顫巍巍地向前伸出。

突然，牛鬼眼鼻滲出鮮血，整個人栽倒在地，沒了呼吸。

“為什么殺他？”林葉沉聲問道，他的靈覺感知到，牛鬼散發的詛咒氣息與那個教會主教身上的念力相連。

“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他知道了一些隱秘，所以自愿在交易結束后被我殺死。”身穿怪異教袍的教會主教平淡開口道。

“你們明明可以讓他設立契約。”

“神不再相信所謂契約，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提到教會所信奉的神，主教仰著頭，語氣虔誠。

林葉牢牢拉住身旁暴怒的紅鈺，眼前這個主教的能力太過詭異，對方還帶著巨神兵，真動起手來肯定是他們吃虧。

況且教會肯定已經將紅鈺的能力研究透徹，就連反叛軍都能有應對策略，教會的手段只會更加恐怖。

“神女要見你們。”主教毫不在乎兩人是否愿意，說完便轉身離去。

對方的態度反而讓林葉更加謹慎，究竟是戰還是逃？

“林葉先生，請隨那位主教大人去吧。”老部首開口道。

“您的眼睛？”林葉這才注意到，老人的一只眼睛已經失明。

“我窺見了一些畫面，你其實有必須要做的事，對吧？完成神諭，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我明白了。”林葉終于下定決心，他要和紅鈺去見見那位神女。

“記住，千萬不能動手，一切交由我處理。”林葉再次對紅鈺叮囑道。

紅鈺抑制住內心的躁動，咬著牙點點頭。

兩人跟隨主教來到營地外，這里停放著一架形狀怪異的飛行器，它有一個圓形的機身，兩個機翼，還有一個在頂部旋轉的巨大螺旋槳。

林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飛行器，它看起來既笨重又復雜，與他熟悉的那些輕巧而簡潔的噴氣式懸浮飛行器完全不同。

他覺得這可能是某種古董或者收藏品，因為機體表面已經有些生銹和褪色了。

“這是上個紀元，中洲經歷核戰之前，人們常用的一種飛行交通工具，名叫直升機。”夜靈解釋道。

林葉點點頭，正要帶著紅鈺一同登上那個外形怪異的直升機，已經在機艙內落座的那位主教卻開口說話了。

“你們不與我等同行。”

“可你剛剛不是說...”林葉疑惑道。

“你是覺得，神女要見你，你能拒絕？”教會的主教反問道。

對方話音剛落，林葉便發現，頭頂的天空仿佛換了底色，一道清冷的女聲不知從何處傳來，落入林葉耳中。

“將遺咒物取回，與我交換自由。”

聲音很輕，卻彷佛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蘊含其中，讓人忍不住要俯首遵從。

林葉用念力消除這種影響，只是心底的疑惑卻越來越多了。

這時，天空恢復了往日的顏色，巨神兵與直升機也已消失不見。

望著眼前的場景變化，林業甚至忘記了紅鈺就在身旁，直接出聲問道：“剛剛我們是被拉入畛域內了嗎？難不成世上真有神明，怎會有如此大的畛域？”

“是開放式畛域，不過這個范圍確實大得有些夸張了，可惜我現在不能聯入網絡，聯邦那邊應該會有記錄才對。”夜靈答道。

一旁的紅鈺卻以為是林葉在詢問她，于是說道：“那是神女的圣域，我之前也從未見過，但荒野上的人應該都知道，神女為了增強權能，選擇將自己的能力公開。

圣域內任何信仰教會的人都會擴大神女的圣域范圍，有所準備的話，覆蓋整個荒野也不是難事，但由于范圍巨大這一特性，相應的圣域能做到的事情也比較局限，無法對我們造成直接傷害。”

“公開自身咒銘能力會使能力獲得增益，但卻很少有人會這樣做，在戰斗中，信息差可比有限的能力強度增加重要得多。”夜靈補充道。

“可如果對方已經猜出我的咒銘能力，我再公開情報呢，還會使自己獲得增益嗎？”林葉好奇問道。

“那是行不通的，能力的增益大小與對方的有效信息增量正相關，如果對方已經正確猜到你的能力效果，你再公開情報的話，信息增量為0，則無效。”

林葉感嘆，“這些凌駕于萬物之上的平衡法則真是奇妙啊。”

“剛剛在畛域內有聲音說話，你聽到了嗎？”林葉向紅鈺詢問道。

紅鈺搖搖頭。

林葉不禁皺眉，這神女也太裝了吧，讓我做事卻不告訴我具體坐標？

“這個遺咒物又是什么東西，是咒具嗎？”林葉又向夜靈問道。

“荒野上存在很多遺跡，大部分是上一紀元的文明留下來的，有些在核戰后依舊保存完好，甚至是舊文明的某些強大存在用了特殊手段封存起來的。

能留存下來的遺跡大概率封印著各種咒具，為了與現有咒具區分，便將它們稱之為遺咒物，你的石中劍也是一件遺咒物，至于是在哪個紀元留下的就不知道了。”

想了想，他向老部首重復了在畛域內所聽到的話。

老人嘆了口氣，說到：“那就對了，前段時間各個派系就已經收到消息，教會發現了一處新的遺跡，正招納咒銘師前去攻略，可進入迷陣內的咒銘師卻無一人生還，我們這種小部落自然沒資格插手，就沒有大肆宣揚，神諭的內容應該就是讓你去遺跡內將咒物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