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城防

姬離走進屋子，發現師爺正在看自己所謄寫的東西。

這段時間以來，姬離除了負責日常的登記之外，工錢的發放，也一并交給了他，甚至有時師爺會將一些自己所負責的謄抄任務也給了姬離，讓其幫忙代筆。

“先生，你叫我？”姬離開口問道。

“嗯，外面的事我都聽到了，不過你也不用多問，一會我自會告訴他們。”師爺看著姬離，眼神中透著欣慰，可以說這段時間他是看著姬離成長的，心里也有一種成就感。

“對了，這段時間以來，可有收獲？”師爺繼續問道。

看著師爺手里的文鈔，姬離點點頭，這些東西謄寫的同時，姬離也順帶看一遍，里面所包含的內容不多，作為一種讀物也是不差，漸漸地，讀的多了也就有了一些理解，于是兩人便開始一問一答。

見姬離對答如流，師爺臉上笑容更盛，說道：“對了，一會宣布要安排的事情，你也得去。”

“好。”雖然不知道師爺要宣布什么事，但師爺對自己的好卻是無可置疑的，姬離自然不會推脫。

說完，師爺帶著姬離走出屋子，屋外，宋義連二人已經到了，見過師爺后，朝著姬離笑著點點頭。

“好了，可以宣布了。”師爺對二人說道。

宋義連授意，拿起一個銅鑼，邦邦敲了起來，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好了，我相信大家都已經得到了某些小道消息，那我也就不瞞大家了，就像你們剛才說的，咱們的活已經干完了，從明天起，趙春就將所有工具鐵器收上來送回城里，至于接下來的日子，朝廷也不再有救濟的糧食送來，至于要怎么辦，你們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說完，眾人連連嘆氣，他們可以想到最壞的結果是什么，即便如此，也有些超出意料。

“不過，大家先別泄氣，大人也知道大家的難處，所以暫時會先給大家安排一個好去處，現在正在收秋糧，城里呢就需要有人去幫忙，城防官那邊也需要一些人。當然，大人是不會虧待大家的，這段時間，每個月每人會有半錢銀子。”宋義連繼續說道。

別的內容眾人不一定聽得清楚，但每個月半錢銀子卻是聽得實實在在，如此一來，眾人仿佛找到了那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城防官姬離也聽說過，就是負責城里巡邏與城樓安全的人，雖然有個官字，但就地位來說，卻完全不一樣，比起宋義連等人也是差了許多，不過就算這樣，對于眾人已經極大的恩惠了，再說了，如果干得好，也有那么一絲機會能夠穿上公服。

或許這就是師爺所說的安排了吧，姬離想著。

聽到不時傳來的嗡嗡聲，宋義連皺了皺眉頭，又敲了兩下鑼，接著說道：“聽我把話說完，實話告訴你們，我這里也不是誰都要的，最起碼要身強體壯，嚇得住人，我看你們當中有些人就不行。”

此話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猜測到底什么樣的人不能干。

“好了，大家不用太過擔心，去不了的人我會另有安排。”這時師爺也出來安撫道。

接著就是一些具體的安排了，現在住的地方都有了，姬離就負責為每個人進行登記，再加上被選上的人，明天一起，帶上所有鐵器回城里，后續事情自會有人接手。

對于姬離，師爺沒有特別叮囑什么，只是讓他進城后，一切聽從宋義連的安排，之前的所有事也就不用再干了，干好自己的城防官就行，如果自己有什么事，自然會來找他。

姬離一一答應下來，師爺不能所有事都為自己安排好，也或許是希望接下來，自己去獨當一面。

……

一大早，宋義連兩人就早早趕來，其實很早之前，兩人對這里就不太上心了，除非有重要的事會親自來之外，其余的就全部交給姬離，此次是因為師爺特別的吩咐，兩人也不敢偷懶。

兩人先是叫來被選中的人，將鐵器清點一番，至于殘余的糧食，直接分給了眾人，其他的東西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就當場分掉。

李虎也是收拾了一番，看著眼前的屋子，連連嘆氣，這才住了沒幾天，就又要離開，雖然沒什么重要東西，但也算一份寄托了。

“好了，反正寫了你的名字，回來再收拾吧。”姬離說道。

李虎點點頭，沒說什么，不過對他來說，曾經有過家破人亡的經驗，現在離別對他就是一個不小的刺激。

姬離出了門，一群人已經等在了門口，跟宋義連打個招呼后，姬離回過頭看了幾眼自己的屋子。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就幾步路，想回來就回來唄。”宋義連看見姬離的動作，笑著說道。

話雖如此，但姬離隱隱有種感覺，這次離開后，回來的機會好像很渺茫了，就連眼前的這些人，以后見面的機會或許都會很少了。

就好像自己就要前往另一個不同的地方。

再回來，一切還會一樣嗎？

……

一行有大概二十來人，比起昨天，已是少了將近一半，另一半，姬離不知道師爺究竟做了何種安排，但這與他已經完全無關。至于之前幫師爺謄寫的東西，一些師爺留給了姬離，其余的昨天就帶走了。

踏上官道，發現路上多了許多人，進城方向的人無一不是帶著糧食，或背或挑，或者駕著牛車，車上堆著糧食，糧食上面，坐著幾個小孩，嘰嘰喳喳說著什么。

出城方向的人則不一樣，手里的的東西空空如也，臉色的表情則是有喜有悲。

見到姬離一群人，有些人好奇地張望著，但是當看到挎著鋼刀的宋義連二人時，急忙縮了縮脖子，遠遠避開，或者讓其先行，生怕惹上麻煩。

來到城樓前方不遠，宋義連叫住姬離二人，帶著二人朝著城門前負責巡查的一隊官差走去。

“老胡，人我給你帶來了。”宋義連朝著官差中的一人喊道。

聽到喊聲，其中一人走了出來，姬離記得此人，正是之前見過一次的胡頭。

“這是胡海，你叫他胡頭就行。”宋義連給姬離介紹著。

接著又給胡海介紹了姬離二人，幾人簡單認識后，其余的也沒過多細說，早已做好了安排。

宋義連走后，胡海又帶著二人去認識了一番，幾人中，除了胡海之外，記憶較為深刻的是一個被叫做老鼠的人，沒別的原因，這個名字太過好記了，身材也稍顯瘦弱。

幾人知道姬離是師爺安排過來的，除了有些好奇之外，也不做他想。

“老鼠，你們先看著，我帶姬兄弟去認認路。”

……

“兄弟你看著有些眼生啊，什么時候來的？”在路上，胡海向姬離問道。

姬離笑了笑，宋義連等人對自己如果不是早已認識，怕也會是這個反應。

聽到姬離的解釋，胡海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我就說嘛，就這么幾個人，也只有兄弟你覺著眼生，原來是這么回事。”

進了城門，穿過甬道，就是一條青石板路，一直延伸開去，不過胡海沒有過多介紹這些，帶著姬離順著旁邊的小道而去，姬離也暗自記住走過的路線。

一路上，繞了好幾個彎子，終于來到一個院子前，胡海上前，直接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似乎是一個演武場，一邊放著一些特殊的器具，另一邊則是一個兵器架，上面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斧鉞鉤叉，無所不有。

來到院子后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給姬離兩人安排的住所。

李虎被安排到了一個大房間里，找到自己的住處后，李虎也隱約知道，姬離應該是被單獨安排在別的地方了，不過他也沒別的想法，至少對他來說，這里比起之前的屋子，已經好得太多了。

姬離被帶到一個單獨的房間，推開房門，一陣灰塵落了下來，房間里有些雜亂，像是很久都沒收拾過了。

“這是最好的一個房間了，以前也沒人住，所以就有些亂，一會讓老虎兄弟幫忙收拾一下，兄弟你就多多擔待。”胡海揮了揮手，扇走眼前的灰塵，說道。

“已經很好了，有勞了。”姬離說道。

“不用客氣。”胡海嘿嘿一笑，繼續說道：“用具都在邊上，想用什么一會自己去挑就行。”

接著又給姬離簡單介紹了一下院子的情況，這是平時值守時歇息的地方，沒什么重要的事，是不能離開的，當然，考慮到大家都是自己人，說一聲就行。

“前面是演武場，想要練練手活，可以自己去拿家伙煉煉，只要別受傷就行。”

“好了，你們就自己收拾吧，一會吃飯會有人安排，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