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為只能騙到那些一無所知的人，但凡對其有所了解的人都會知道這種行為有多蠢。但那些會相信他們的人就算他們什么都不做，也依舊不會對他們產生質疑。而真正需要解釋的人，只能看著這種糊弄人一樣的笑話愈發削減自身的敬意。”

“這簡直太好笑了，你不這樣覺得嗎。”

“那種事其實無所謂的吧。”

痣城深感兩人的對話沒有交集，不再打算繼續談論刑場的事。

雖然在這一年之中，他與非道院的交流已經稱得上多了，但他依舊無法適應對方那毫無緊張感的性格。

不過想來也是，以對方的身份來說，這個尸魂界究竟變成什么樣子也都無所謂吧。

在位于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議事堂的大靈書回廊之中，痣城曾了解到了身邊這個一直笑著的男人的一切。自然，也不會因彌徹的態度而與其產生爭論。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知曉了彌徹的真實，他才會特意的叫彌徹過來交談。

“說起來，你就這么憎恨虛嗎。即便要做出那樣的事情也要肅清虛圈？”

隨意的揮散了面前的諸多鏡面，非道院彌徹頗為乏味的咂了咂嘴。雖然鏡像呈現出的景象中，還有數位隊長依舊頑強的與痣城的分身交戰著，但他所感受到的眾人的靈壓已經衰弱到了相當的程度。

至于白道門那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數百名死神已經得到了晚一步到達的四番隊隊士們的治療。自然，知留耶也在場。

死神與死神，死神與虛的戰斗，實際上就是靈壓的比較。事已至此，已經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了——哦，五番隊的有棲川剎那隊長的特寫姑且除外。這是能在瀞靈廷編輯那里賣出高價的好貨。

嗯，只要沒被她的弟弟有棲川那由他發現就行。剎那本人對這種事情是沒什么意見的。

“呋...這是什么新的笑話嗎。”

痣城略顯不快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對于彌徹的話感到了厭煩。

“嗯，看來我說的話造成了些許的誤解——殲滅虛確實是我的目標，不過我并不憎恨虛這種存在。他們只是我必須加以凈化的敵人，在這個過程之中傾注情感是沒有意義的行為。因此若是有需要加以利用的手段，我不會有半點猶豫。”

“但是有人阻止了你，對吧。”

彌徹抱起雙臂，如此篤定的說道。

制止了痣城行為的，正是他的父親，靈王。對此，彌徹自然是心知肚明。

“所以你現在才站在這里，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死神的職責是負責平衡尸魂界與現世之間的靈魂數量。如果將虛圈徹底鎮壓，今后死神的工作也會輕松許多——理應如此才對。”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在闡述自己的想法之時，痣城的語氣之中沒有任何的情感，只是就這樣吐出仿佛機械般的回答。只不過，他望向遠處的瀞靈廷的目光之中，還是帶著些許的疑惑。

“僅從死神的角度來看，的確是這樣。雖然可能會被其他人說成是殘酷或者缺乏敬意，但就結果而言，你的行為對尸魂界確確實實是有利的。”

用右手的食指漫不經心的敲著下巴，彌徹的臉上露出了足以稱得上殘酷的笑意。

直到現在為止，痣城還沒能理解那笑容之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情感。

“嗯，大概是沒有人查閱過，所以你也沒看到吧。畢竟那里與死神的意志無關，強制收集并記載著尸魂界全部的事情和情報，儲存的東西實在是多到冗余了。”

“痣城，我建議你查閱一下五大貴族的起源跟與靈王相關的內容哦。”

“——————”

痣城壓抑著頭腦中那有些許混亂的思緒，沉默的查閱著大靈書回廊之中的內容。

“——竟是如此嗎。”

隨后，他深刻的理解了彌徹話語之中所蘊含著的，究竟是怎樣的詛咒。

“讓我看到這樣的東西，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如此哀嘆著，痣城由衷的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想要做什么嗎......從你的嘴里聽到這樣的的問題還真是種奇妙的體驗啊。”

痣城見到彌徹如同掩耳盜鈴一般的升起了阻斷探查的結界，不由得瞇起了本就狹長的雙眼。

與其說是為了遮掩行蹤，彌徹此刻的行為反而是在昭示著他們的行動——換句話說，他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中央四十六室，他跟痣城現在，在這里謀劃了什么東西。

“你還真是記仇啊。”

理解了彌徹是為了惡心一下中央四十六室之后，即便是痣城那波瀾不驚的心態，也感受到了些許的愕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哦。”

不過很顯然，做出這樣任性行徑的人并不打算承認就是了。

“只不過是因為你問題的答案現在還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罷了，不是什么報復心作祟哦，絕對不是。”

“我就當做是這樣吧。”

若是換了刳屋敷來的話，大概會興致勃勃的與彌徹像小孩子一樣吵上大半天。但很顯然，痣城并沒有這樣的興致。

“那么，你隱藏下刳屋敷生還的消息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痣城的的神情逐漸平靜了下來。在了解了那些堪稱‘禁忌’的歷史之后，他已經不打算對彌徹的任何行為指手畫腳了。

“吶，痣城。你知道我觀測這個世界已經多久了嗎？”

彌徹高舉雙臂伸了個懶腰，如此詰問著痣城。

而痣城并沒有回答，毫無疑問，那是比尸魂界的歷史還要悠久的歲月。

“千年萬年，百萬年......老實說，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雖然一直以來，尸魂界有著各種各樣的不足。不過在這漫長的時間之中，尸魂界確實是在進步著的。但現在，尸魂界已經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了。恰好有個有趣的家伙向我發出了邀請，我又怎能坐視不理呢。”

“對他來說這是抵達‘天之王座’的必要過程，而對我來說這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嘗試罷了。對，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大概是期望著他能為我，為這個世界帶來些許的變革吧。”

“是嗎，你也開始不甘寂寞了啊。”

沒有繼續詢問彌徹口中的‘他’是誰，痣城抬起頭，望向昏沉的天空。

“事已至此，你我之間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嗯，是這樣呢——如何，你要怎么做。”

彌徹轉過身，從痣城的身邊走過。

“我會去中央四十六室自首。如今的尸魂界，沒有我能做到的事了。”

痣城劍八——不，痣城雙也如此平淡的說道。

“要我跟你一起嗎？跟那群人交流對你來說只是浪費時間吧。”

“不必了，不過在來這里的路上，我不小心把銀蜻蜒的店員也卷入其中，傷到了他。這是我的失誤，到時候等他確定了傷勢，你替我把醫藥費交給他吧。”

.........

原十一番隊隊長，痣城劍八，入獄。

刑期，一萬九干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