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繁，神尊大人，我親愛的姐姐，你可真是好得很吶！”

“你以為我的心臟是什么做的，是鐵石嗎？承受得住你一次又一次地死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這比世界上最殘忍的事還要殘忍三分？！”

“你斷情絕愛，根本不知道痛，就能這樣對我了嗎？！”

九繁吶吶開口，“那也不是我想的，是天道！天道他對不起你，故意捉弄你。丹隱，以后你可一定要找到他，給你自己報仇啊。”

“哼！”

見他仍是氣呼呼的，不由主動牽了他的手，勾著他的手指玩，“別生氣了，好不好？要不然，我們來親親？或者，做點以前你沒做過的事？機會難得哦，說不定再過不久我就——”

“閉嘴吧你！”丹隱氣得抓起她的手，在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神尊大人，你在哄小孩嗎？”

哪知她睜著澄澈的眼睛道：“不可以對小孩子用這種哄人方式，這是違反律法……唔……”

被吻住的九繁無法再說話，她抬手攬住了他的肩。雖然他強勢地封了她的嘴，可吻著吻著，他嘴唇開始顫抖起來，擁她擁得更緊。

許久過后，二人分開。

丹隱用指腹摸了摸她的唇瓣，然后蜷起了手指。看著她的目光還殘留著未曾褪去的繾綣，不過很快被冷靜所掩住。“姐姐，告訴我，你后來的計劃又是怎樣的？”

他問的是她和月下、司命商議的計劃。至于其他還有隱瞞的部分，他已經不想追究了。和生死比起來，那些都微不足道。

九繁眼珠子轉了轉，她并不是很想說，說了他一定更生氣。

看她的神情，他隱隱有些猜到了她的計劃。大抵是她先主動犧牲，如此他成神就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了。仙魔大戰，要想阻止也不容易，天道不會放過她。

好，真的好得很，她永遠有許許多多的計劃，而這計劃永遠是能夠達到多種目的的完美。一來照顧他的情緒，二來阻止仙魔大戰，三來還要用什么方法來保證穆妄的可控。

這些目的在她的計劃里，只需要她散盡全部神力，乖乖迎接隕滅結局就可以達到。看吶，多么劃算！

既拯救了仙界，也讓穆妄這個墮仙之子有了他自己的立足之地。而她的隕滅，既能讓他成神毫無心理負擔，也能徹底給他解脫。

一來，他成神的話對她的感情就會變得淡薄，他不會像現在這樣這么痛苦。二來，她認為自己是造成他痛苦的根源，所以她要自己把這個根源給消滅掉。不得不說，丹隱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猜得八九不離十。

一時之間他真是恨不得將她連人帶骨全部吞進肚子里。不，還是細細嚼碎再吞比較好。

讓她痛，痛死算了！

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嚇人，她眨了眨眼，“丹隱……”

他倏地下了床榻，什么也沒說就要走。

“丹隱，我哪知道天道也是人呢，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會那么干了，你相信我！”

他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離開了。他走之后，還叫了小仙侍過來服侍她。估摸著這次她肯定哄不好了，還想問問小仙侍他干嘛去了。可轉念一想，如今仙界發生這么多事，他作為天君，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便沒有開口。

丹隱雖然很生她的氣，但她猜得沒錯。如今的仙界需要他主持大局，他離開之后就去處理事情去了。

……

九繁安安穩穩待了兩天，除了丹隱就沒有人來打擾過她。不，岐陽好像有求見過，不過丹隱直接幫她拒絕了。

又三天后，暗海淵的穆妄終于成就神軀，以魔神之名降臨此界。這一傳奇性的場景，九繁和丹隱都是見證者。還有許多關注暗海淵動靜的仙君，也都聚在云層上看著。

此時他們討論得最歡的不是穆妄成為了魔神，而是在他成神期間打了一場架。

這事就發生在第三天，本來他是安安靜靜浮在空中，進行最后的雷霆洗禮。卻不想，那團團雷云突然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漩渦，漩渦中央猛地伸出一只巨手向穆妄抓來。

這種場面，親眼所見理應覺得非常震撼。

但他們先前經歷了巨大雷球的攻擊，又獲得了那么多的信息。關于天道，關于佛界，關于墮仙形成的原因，哪一個都是對心靈的沖擊。經過五天的消化，諸仙飽受震撼的心靈已經逐漸恢復平靜。

導致在看到巨手的那一剎那，雖然也是震驚，倒也沒有特別的感覺，驚訝過后就完事了。

相比看到漩渦中伸出巨手的驚訝，他們更好奇穆妄會怎么樣。從古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打斷成神的過程，也沒有人在成神過程被打斷之后還能夠繼續的。

只見巨手突然展開五指，改抓為拍，一掌拍向穆妄的腦袋。這只手足有房屋大小，單是看著就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力量。若是被它拍中，說不準穆妄就會成為一團肉泥。

丹隱忽然偏頭看她，“姐姐不擔心嗎？”

她搖搖頭，“穆妄很強。”

二人只說了一句話，便又看向空中的穆妄。

就在巨手要接觸到他腦袋的那一刻，眾人的心都懸了起來，還有些甚至不忍再看。

九繁的心情一直很平靜，因為她是如此地相信穆妄。果然，穆妄動了。

他睜開緊閉的雙眼，那眼亮如繁星，帶著一絲邪氣，非常美麗。然后他右手一抬，很是輕飄飄地就擋住了巨掌的下落。此時他還有閑暇，將目光投向云層上的她。

嘴唇開合，他無聲說了什么。師尊，你且看著，我比丹隱強上百倍。

她有些無奈，都要成神了，怎么還如此爭強好勝。

一縷一縷的黑霧從他身上散出，它們如雷云般旋轉著，將穆妄包裹。霧氣越來越濃，濃稠得像是一塊黑色絲綢，很快穆妄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濃濃的黑色霧氣之中。

一秒兩秒三秒，黑色絲綢猛地爆開，現出穆妄的身形。他的長發在空中飛舞，白色的仙袍顯得格外矚目。而后，黑霧也也旋轉著化成了一只巨掌，飛速襲向巨掌的手腕。

那只巨手見狀，竟然直接往上收，不敢和穆妄的黑霧巨掌硬碰硬。但穆妄豈會放過它，黑霧化作繩索抓住了它五根手指，拼命地往下拉扯。黑霧繩索斷了一根就會有一根重新續上，無窮無盡。

巨掌也承受不住源源不斷的拉扯，而且黑霧似乎還有侵蝕作用，它很快就敗下陣來，變得和常人般大小。

穆妄嘴角邪邪一勾，右手一動，握住其手腕猛力一扯，將手掌硬生生扯斷了。血液，肌肉纖維斷得參差不齊。說句不算貼切的形容，那就像是被蠻力扯斷的烤鴨脖。

血液濺在他雪白的仙袍上，就像是雪上紅梅，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雷云漩渦消失，雷云重新凝聚，成神仍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