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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蔣大人去見了張灃

聽說那日將軍小妹和小蔣大人偷偷溜去互市玩了一天,是沒有先和將軍報備的,將軍從軍營回來發現之后,雷霆大怒,把將軍小妹關了禁閉不許外出,還狠狠訓斥了小蔣大人,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這件事在雁行關已經傳開了。

二餅愁壞了,每日都在師父的門前探頭探腦地,但是又不敢進去問。

談笑好笑地看著門口,看不下去了,開口說:“二餅!”

二餅聽到師父叫他,特開心,可算是有理由進去。

“師父,你叫我啊?”

談笑放下筆:“是你有事吧?”

二餅搔頭抓耳,扭扭捏捏半天。

談笑也不催他,就安靜地看著他,眼神無形之中給了二餅極大的鼓舞。

二餅深吸一口氣,表情是視死如歸:“師父,你為何不讓我習武?”

“怎么了?是和那之宜又鬧別扭了嗎?”

“不是的師父。”二餅偷看了一眼談笑的表情,“是我自己想學。”

“你小子怎么突然想學了?”

“因為我覺得師父英姿颯爽。”談笑表情疑惑,“我想像師父一樣!”

這話一出,談笑的表情就變了。

這一剎那,刀光劍影在她腦子里閃過,右肩上的傷隱隱作痛,死去的戰友音容又鮮活在眼前。

談笑冷著臉說:“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若要傍身我可以教你幾招,但你要知道你是要走仕途,要去到朝堂之上的!”

“可是師父,這為武將有……”

“夠了,出去!”

談笑的表情是不許他再有任何反駁之意。

他不能理解師父的執意,他自七八歲起就跟在師父身邊,看著師父從率領十幾人到如今幾百甚至是管理一座城,在他看來師父雖負傷,但卻拯救了一座又一座城池免于戰火,贏得了無數人的敬仰,想要成為師傅這樣的人,也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人,有什么錯?身居朝野還是縱橫沙場,又有什么不同?文官也罷,武將也好,都是為民操勞。

可是這些,師父真的是不知道的嗎?

二餅失落地想著,或許是師父還有事情沒和他講,終歸是自己還過于軟弱,不能讓師父信任于他,相信他已經可以為她分擔了。

二餅低著頭,一邊想一邊往外走,撞到了墻才回過頭,發現自己走出了府。

他嘆了一口氣。

隨便挑了一條偏僻安靜小巷,想著再多走走,多琢磨琢磨。

結果他看見了小蔣大人上了一輛馬車。

肯定不是回幾步遠的將軍府。

那是去哪里呢?

二餅隱走,跑回去,氣喘吁吁地和師父報告:“師父師父,我看見小蔣大人上了一輛馬車,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談笑沒應話,反而還笑了。

“你將功抵過,我就不計較你方才說的那些荒誕的話,下去念書去吧。”

上鉤了。

——

小蔣大人去見了張灃。

兩人面對一個湖,結冰了,喝了茶,好幾壺,還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蔣獻心里門兒清,他知道他等待的接近張灃的機會來了。

張灃人精,他知道將軍小妹事可能是假的,也知道談笑可能是假意遠離他,但是蔣獻愿意來見他,可見談笑終歸還是沒有給夠他想要的,他心里還是有了背叛的想法,那么自己就不算白算計。

張灃開口:“你可知我為何找你來此?”

蔣獻謙遜推稱:“小弟愚笨,還請張兄明示。”

“哈哈哈。你可還真是……”

蔣獻低眉喝了口茶。

張灃直說:“你可知幾月前那支箭是我射的?”

不用說是在哪里,他相信蔣獻是知道的。

蔣獻沉默,那就是默認了。

很好。

張灃接著說:“那你定然是知道我同你們家將軍是交惡的。”

蔣獻連忙說:“將軍的事務從不讓我經手,我也無意背叛將軍。”

這話說的,前半句是怨懟,后半句表忠心。孰真孰假,得看聽的人這么理解了。

張灃接著說:“你十五中了狀元,后來又因著舊朝被滅,好好的職位就這么泡了湯,你那時可有怨恨?”

“實屬時局不對,小弟心中沒有怨恨。”

“你就不用和我還端著了。”

蔣獻低頭,笑了。

“我和你也是一樣的,少年時意氣風發,卻因著時局不對,一腔豪情隨著這河水滾滾流去。”說到這兩人碰了杯茶。

他接著說:“我在這邊遠之地時可沒少聽見蔣弟你的美名啊。又是改革又是寬待百姓,我們這群武將那時候可沒少眼紅你。”

“你看我不也還是被貶到這里了。”

張灃堆了笑,擺著手:“你哪是被貶,想來是這邊關有你想要的東西吧。誰人不知現今這天下的海晏河清有你一半功勞在,就算是你有多大的錯,皇上怎會一氣將你貶至這人煙罕至的地方。”

“也不至于人煙罕至,你們那互市我可是去過的,可是一派欣欣向榮。”

“比不上你們京朝,我去過一次,那才叫真的欣欣向榮。”

蔣獻笑而不語。

“你是為了雁行關而來的吧。”

蔣獻面上一驚,心里竊喜。

不錯猜錯了。

張灃看著結了冰的湖面,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可底下是什么樣的卻是無人知道。

“不看這城眼下是破落不堪,可是它的位置卻是相當重要的,外頭的人想要進到這中原得先從這過,換言之,這城是中原與外界的交匯點。若不是這來來往往好幾任太守無能,雁行關想來是我們邊關眾城最為繁華的一座。”

“……”

“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來這談笑就是個莽夫,光會打仗,旁的是一概不會。你別看現在有點起色,不出幾日,這城又得破落。”

蔣獻佯裝客氣,作揖說:“張兄你這話我就不是很認同了。”

“你到底是高居朝野不知這邊關之事,當年那……”

張灃突然住嘴了,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你還是年輕,她到底有沒有本事,再多些時日你就知道了。我作為年長者,也算是看著她長大,我可以肯定地和你說,談笑打小就是不爭氣的,既能做出賣師求榮一事,那對待下面的人又有幾分真心?”

蔣獻沉默。

他的沉默助長了張灃的嘴下不留情。

“你可有意來我部下任職?”

好像突然就得到了,他和談笑一直在謀劃的事情。

“圣上可不許我擅自離職。”

“若你真有意,我可向圣上討要你。憑我替圣上守住了邊關。”

蔣獻端著茶杯的手指用力到發白,他在克制自己把茶杯扣在眼前這個出言不遜的混蛋身上的沖動,坐在這短短幾刻鐘,光聽他詆毀自己的心上人。

這怎么忍下去?

不忍了!

“假以時日,我家將軍也會有非同凡響的成就,還望張大人口中積德,莫到那時后悔莫及。”

張灃和蔣獻堅定且虔誠相信他家將軍的眼神對上,忽地,大笑起來。

“小子,你可知那老吳跟著你家將軍多少年?十年有余!可如今他卻在風雪中監管砌墻。那你呢?你憑什么不落到這個地步,憑你和你家將軍多年前的同窗之情嗎?”話至此,張灃眼里滿是嘲弄,“我可告訴你,你家將軍是鐵石心腸,她眼里只有她自己,沒有這天下的任何一個人,小子,你才是莫到那時后悔莫及。”

蔣獻將茶杯放下去,作揖說:“多謝張大人提點,晚輩定不會負了我家將軍。”

張灃定定著看著他,狂妄自大,以為可以憑借自己改變這早有定數的一切,可笑至極,但是他,文人謙卑與兼濟天下的胸懷又一個也不落。

“你師父王禹到真是教了個好徒弟出來。”

“大人過獎。”

“我等著你反悔。相信幾日之后,我們便會在一處共事了,很期待那天。”

蔣獻沒說什么,目送張灃離開。

蔣獻還沒起身離開,就看著那湖面,出神。

“你為什么不答應他?”

宋玉突然出聲。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宋玉坐了下來,將腿架在了另一只腳上,也看向湖面。

遠處,近處,都是白,讓人感到寧靜的白。

“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說過,你沒辦法改變圣上的意思了,但你還一意孤行,這又是何必?”

蔣獻沉默了一會,開口:“我知道,所以我很感謝你,宋玉。”

宋玉回頭和蔣獻對上眼。

“我知道你遞給圣上的折子里沒有誣謗夭夭,所以我還能陪她過今年這個年。”

“你看你什么都知道,還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你當真以為你替她搞垮了那姓張的,繁榮了雁行關,圣上就會放過她?”

“說不定呢?總好過什么都不做,看著她一步一步跌入深淵吧?”

宋玉嘆了一口氣:“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很是期待和你過招,可現今在這場圣上坐莊的賭博里,你連你自己都作為談笑的籌碼,一同輸掉,真是沒勁透了。人世間的情愛我是真不能理解。”

賭博?

這個比喻倒是有意思。

蔣獻笑了,在宋玉為他痛惜不已的時候。

看見他笑,宋玉更加氣急敗壞:“我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個對手,你倒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還笑,我真是火冒三丈,你師父要是知道不得出來打死你?”

蔣獻還寬慰他:“到時候記得來給我上墳。”

人世界的情愛他也不懂。

他只知道他會愛上談笑,這好像是天生的本領。

在多年前看見她之后,就會被觸發,這份隱藏的愛意。

宋玉氣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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